我要你(無災無難6...)(1 / 2)

無我不歡 藤蘿為枝 6862 字 9個月前

覃櫻沒再管鋼筆,或許隻是款式長得像,那個牌子的鋼筆很好用,款式幾乎大同小異。

當務之急是不能去醫院。

周渡在收好鋼筆以後就沒和她說話,他臉色冷然,兩人靜默無言。

車在紅綠燈前停下,眼看再拐過一個路口就是市六醫院。

覃櫻冷靜地思忖,她需要什麼樣的理由說服周渡而不引起懷疑呢?

醫院頂部亮著白色的燈,覃櫻從車窗裡看出去,塢城這所城市發展迅速,日新月異,很多建築都變了,醫院卻還是當年的模樣。

她記得醫院外麵的小道有兩行漂亮的銀杏木,一到秋天銀杏葉子泛黃,金秋溫暖。住院部後麵有兩株高大的木棉,她沒有見過它們開花,卻知道它們的樹乾十分粗壯。

她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

記憶裡,她在木棉樹下的長凳上,手一直在抖:“周渡,快幫我摁一下棉簽,我,我沒力氣,腿軟手軟全身都軟,我不會失血過多死了吧?”

少年垂眸看她,黑眸無波無瀾,無動於衷。

木棉葉子被風吹動,沙沙作響。

覃櫻垂下肩膀,眼裡沁出幾分濕意,她從小就暈針,特彆怕打針輸液,每逢生病隻靠吃藥,這次抽了她500cc血,她頭暈眼花,強忍著難受。

周渡看一眼她紅腫的手臂,轉身離開。

覃櫻再也忍不住,任由棉簽掉下去,哭得撕心裂肺:“好痛啊,哪個天殺的說抽血不痛,我保證、保證不打死他……嗚嗚嗚我再也不乾了……”

正哭著,突然有人在她麵前蹲下來。

布滿淚痕的臉被人抬起,他捏住她下巴,指腹撫上她的臉頰,把淚珠擦掉。

覃櫻呆住,眼睛一眨,大顆淚珠砸在少年蒼白的手背上,他頓了一瞬,抬眸看她。

哎呀,她現在肯定很狼狽。“你不是走了嗎?”覃櫻手忙腳亂擦眼淚。

周渡嘴角輕輕扯了扯,把一盒草莓味牛奶放到她手中。又拿起一旁袋子,重新取出沾了碘伏的棉簽,摁住她的傷口。

“是走了。”少年垂眸,淡淡說,“可是一公裡外都聽得見某個人的哭聲。”

她低咳了一聲,半晌,自己忍不住笑起來:“那以後我一哭,你就會來我身邊嗎?”

他嘲諷地說:“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她一頭紮進他懷裡,嗚嗚嗚假哭,少年毫不留情掐住她的臉,把她扯出來。

她哼哼唧唧,忍住笑意:“我不,我要死你懷裡。”

周渡:“你很有夢想,我都想成全你了。”

後來覃櫻沒能死他懷裡,倒是差點死他手中。青春時人人都是傻子,傻到能把給人輸血也當作一種快樂,把他在乎的人當作自己在乎的人,把他遞過來的砒-霜當作糖果。

如果時間能重來,覃櫻絕對不會給楚安宓輸那個多次血,整整五個月,2500cc!換作現在的覃櫻,非得拿根管子,把楚安宓身體裡屬於自己的血全部抽回來,抽乾也得給我全部還回來!

前三次輸血是因為她想救人,最後兩次輸血,卻是周渡脅迫。

覃櫻看一眼身邊的人。

他對楚安宓真好啊,好到很長一段時間,塢城的市六醫院在她夢中永遠籠罩在沉沉天空之下。

紅燈跳成綠燈,她終於醞釀好情緒,進入想要的狀態。

“我不去醫院。”

周渡側頭,看見女人蒼白的臉。都市夜空霓虹閃爍,映入她眼裡卻變成泛著空寂的一片虛無。她手指緊緊抓住紫色的裙擺,用力到顫抖。

覃櫻抿著唇,抬眸看著醫院的方向,死死繃著脆弱感,長睫顫動平平陳述說:“我不喜歡去醫院,讓我下車。”

他握住方向盤的手微不可查收緊。

保時捷繼續往前開,覃櫻泄氣地想:好吧好吧,去就去,去了再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求醫生幫個忙。

沒想到在駛入醫院的街道前,周渡突然轉了個向。

覃櫻眨了眨眼,悄悄看周渡。

他一言不發,視線偶爾會朝窗外看一眼,最後在一家藥店前停下。

“喂,你做什麼啊?”

周渡拔下車鑰匙,冷淡道:“做一個律師該做的事,取證。”

藥店老板驚奇不已地看著保時捷停自家門口,周渡走進藥店,說:“毛細血管出血,紅花油,棉簽。”

老板把東西遞給他,周渡結了賬回來,曲起指節敲覃櫻窗戶。

她降下車窗,看見男人淡漠的麵孔,他早已恢複了一貫的冷靜,眸中是與夜色足夠媲美的濃黑,對上她抬起來的眼睛,麵無表情詢問道:“給傷痕拍照,然後擦藥,我來,還是你來?”

覃櫻好險就忍不住嘴賤地問,你來是怎麼個來法?

恪守自己的創傷小可憐人設,她識趣地說:“我來。”

“藥拿好,車裡有燈。如果你智力尚存,就不要在這種時候開美顏。”說完這句話,他轉身去了街邊。大榕樹下,男人西裝筆挺,城市的夜生活才開始,來來往往的路人都忍不住側目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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