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身高一米八-九九,容顏出色得可以出道。他靠著樹,眸色冷涼,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點了支煙。打火機的光明明滅滅,成年男性氣質清冷,一如神祇。
有個過路的女孩抬起手機,對準他。
他抬眸,冷聲道:“女士,公民肖像權不容侵犯。”
女孩子滿臉通紅,結結巴巴道歉,拉著同伴離開了。
覃櫻打開車燈,拿起手機哢嚓哢嚓幾聲,這些東西就是做個樣子,有沒有用是周渡的事。她本來就是裝的,又不可能真的打官司,過得去就行了。
想起他提醒的不要開美顏,她不知為什麼有些想笑。
覃櫻沾了紅花油擦在淤青處,她毛細血管比尋常人要細,受傷以後看起來就比較嚴重,現在塗點藥也好,明天還要上班,大夏天也不能穿長袖,同事問起來就尷尬了。
捯飭好一切,覃櫻打開車窗,看見站在街邊的周渡。
他側對她,麵朝一棟墜落星雨主題的大樓,白色流線傾瀉而下,男人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夾著煙,五官在煙霧繚繞中看不真切。
周渡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這幾年嗎?
她趴在車窗上,沒有立刻叫他。在覃櫻的認知中,周渡是一個生活作息極其規律的人,一定會在二十二點之前睡覺,早上六點三十準時起床。
他從不缺席一日三餐,不吃零食,不喝奶茶,更不會有抽煙打架這種堪稱可怕的惡習。少女時的覃櫻曾靠近他耳邊,悄悄給他說:周渡,他們說你像電影《腦男》的男主角。
《腦男》的男主“鈴木一郎”天生沒有人類的感情,他體格強健,智力超群,記憶驚人,行動舉止像機器一樣精密而自律。
周渡眼風都沒分給她:“你說呢。”
覃櫻捧著臉瞧他:“我也覺得像,但你在我心裡最帥。”
他把手中的民法書翻過一頁,淡淡說:“兩點明確不同,第一,我不殺人。”
“第二呢,你有生理反應?”
他冷冷警告地看她一眼。
少女眼眸彎彎衝他笑。
覃櫻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看見周渡抽煙,真是件納罕事,周律師竟然不修身養性了?她以為他想活到超過一百歲的,什麼時候想開了不惜命的呀。
“周律師,我好了。”
周渡把煙頭扔進垃圾桶走回來,他身上帶著夏夜的暑氣,與車裡空調的冷意相衝,覃櫻聞到他帶來的淺淺尼古丁味道。
“照片我怎麼給你?”
周渡沉默片刻,冷冷說:“傳到我助理工作郵箱。”
覃櫻:……
她氣得有點像笑,當她還是以前那個全心全意眼裡都是他的少女嗎,她還真就不稀罕周渡的聯係方式。
覃櫻壓住情緒,可憐巴巴地說:“哦,那周律師一切拜托你了,我想這幾個月就離婚。”
他抿唇頷首。
“你住哪裡?”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覃櫻驚恐萬分,讓他送回去太可怕了。
“覃小姐不必誤解,我隻是不想看見客戶上今日說法。”
覃櫻暗暗磨牙,今日說法中,很多案件都是女子夜晚回家被這樣那樣以後殘忍殺害。這是咒誰呢?
覃櫻不敢給他說自己的住址,她媽媽每天晚上有在小區散步的習慣,要是不小心碰見了,計劃全得泡湯。偏偏才回國覃櫻對哪裡都不熟,她靈機一動,報了林唯司家的地址。
林唯司住在一個高檔小區中,他原生家庭家境本就很不錯,這幾年他做了總監,薪水可觀,住宅地段非常好。
覃櫻下車的瞬間,整個人有種解放的感動,這場戲終於演完收官,累死她了。
她剛要衝周律師揮手再見,表情卻驟然僵在臉上。千算萬算,她也沒想到自己這麼倒黴!
順著她的目光,周渡也看見了不遠處的人——出來夜跑的林唯司。
林唯司疑惑地說:“覃櫻,你怎麼……”在這裡。
後三個字還沒說完,被覃櫻一聲脆生生的“老公”打斷。
覃櫻發誓自己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衝到林唯司身邊,抱住他胳膊:“老公你也回來啦!”
空氣凝滯了一瞬。
林唯司腦子完全無法運轉,她她她……覃櫻叫他什麼?
他脖子通紅,臉滾燙。操啊,他在做夢嗎?
保時捷中,周渡冷冷看著這一幕。
周渡怎麼還不走!覃櫻硬著頭皮說:“哈哈,周律師再見。”
周渡扯了扯唇,視線落在她挽著林唯司的手臂上,譏諷一笑,這就是她說的婚姻感情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