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然:“那你覺得之前我給你那本怎麼樣?”
時雙夏:“是個好本子,你問這個乾嘛?難不成你要改行當編劇?”
時雙夏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左明然當真點了點頭,指著自己道:“沒錯,那個本子就是我寫的。”
空氣靜默了幾秒鐘,這件事的衝擊力不亞於左明然說自己要退圈,短短十幾二十分鐘間大起大落,時雙夏捂著胸口道:“那個劇本是你寫的?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左明然臉上掛著笑,“我騙你這個做什麼?彆說這個劇本,我還有好幾個其他的,隻要你想要,我隨時給你寫出來。”
說著,她當真掰著手指頭給時雙夏一五一十的數自己還有哪些劇本,從劇情到人設,講的頭頭是道,顯然不是信口胡謅出來的。
時雙夏聽的雲裡霧裡,但最起碼搞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即便左明然不做藝人,她也有一技之長傍身,絕不至於讓自己餓死。雖然不知道這個一技之長是什麼時候開發的,但確實算個生活保障,不過同時也讓她改行改的更直接一點兒。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在心裡歎了口氣,時雙夏站起身道:“既然你已經做好了決定,那我說再多都沒用。不過現在你身上還有幾個通稿,不過都是采訪之類的,有一個真人秀,去做一場飛行嘉賓,合同已經簽好了,就算是要退圈,你也得先把這些工作做完。”
左明然朝她比了個“OK”的手勢,時雙夏翻了個白眼,拉開門走了出去。
等到她一出門,左明然頓時卸了力氣,仰麵倒在柔軟的床上。沒想到事情解決的這麼順利,虧她之前還做了那麼多的心理準備。
不管怎麼樣,解決了一件壓在心頭幾個月的大事,左明然在床上打了幾個滾,突然想到自己回來的時候客廳和廚房的燈都是開著的。
回來的太著急,心裡又壓著事兒,竟然把家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都忘了,不過也是因為最近不常見的緣故,一時間沒有想到會正好碰上。
既然廚房裡亮著燈,那大概是在做飯,想到晏雲陽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全乎就下了廚房,自己一個混吃等死的卻連人在哪兒都沒有注意到,頓時生出一股羞愧之情。
卸了妝,又換了身家居服,將披散的長發在腦後紮成一束,左明然扶著樓梯下去。
客廳沒人,倒是廚房飄來一陣陣的香味,左明然三步並作兩步小跑過去,在門口扒著門框往裡看,晏雲陽果然在裡麵,正拎著勺子熬粥。
“晏雲陽。”她笑了笑,眉眼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嘻嘻的說:“我快要沒工作了,以後你管我吃飯啊?”
從她跑過來的時候晏雲陽就聽到了腳步聲,聞言沒有說話,隻是揭開煲雞湯的蓋子,盛了一勺出來遞到她嘴邊。
左明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就著他的手喝了下去。
雞湯鮮美異常,不等她發出感歎,就聽晏雲陽說:“現在不就在管你吃飯。”
左明然愣在原地,扒著門框半晌說不出話,罪魁禍首晏雲陽卻淡定的很,語氣清閒道:“等會兒就好了,先去餐廳等一會兒,彆扒門框,有油煙。”
左明然回過神來,“保潔阿姨三天兩頭的打掃著呢,不會太臟的。”
話雖這麼說,她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好,不過沒有去餐廳等,而是背著手慢悠悠的晃了進來,“晏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晏雲陽無奈的瞥了她一眼,“你去把碗洗了吧。”
幫忙?怕不是要幫他燒廚房。
說是洗碗,其實隻要放進洗碗機就行,根本用不著她動手。左明然在廚房晃悠了兩圈,好在廚房麵積夠大,多了她這個閒人也不影響晏雲陽發揮。
晏雲陽的廚藝著實不錯,一陣陣香味傳進鼻腔,剛才喝的那一口徹底把她的味蕾調動了起來,現在隻覺得饑腸轆轆、胃口大開。等了沒幾分鐘,晏雲陽關了火,左明然自告奮勇的把鍋端了出去。
淩晨一點多鐘,雞湯熬了有兩三個小時,肉眼看去已然是骨肉分離,可想而知吃到嘴裡是什麼滋味。
沒有多餘的配菜,表麵也不像普通雞湯那麼飄著一層葷腥,左明然盛了一碗,發現鍋裡有好多薑片,看分量還以為是要熬薑湯,然而一口雞湯送到嘴裡,鮮美異常,並沒有太重的薑片味道,反而是一股暖流從喉管順流而下,頃刻間占據了四肢百骸。
左明然喝的頭也不抬,連晏雲陽給她盛了碗白粥放在旁邊都沒有注意到。
“太好喝了。”一碗湯下肚,又冷又餓的感覺頓時消散殆儘,她捧著碗,兩眼放光的對著麵前的晏雲陽道:“我能不能再喝一碗。”
深夜喝雞湯實在是件罪惡的事情,然而時雙夏和安琪都不在,自己又是馬上要退圈的人,罪惡不罪惡的根本不是問題。
吃過飯已經將近淩晨三點,左明然去二樓陽台消食,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下起了雪,大朵的雪花從天上飄落下來,劃過無邊的黑暗,頃刻間將大地罩上一層白色。
晏雲陽上來的時候,正看到左明然用手指在玻璃上寫字,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她寫的是自己的名字。
三個字,一筆一劃的寫出來,像是用足了力氣要留下什麼。
等了一會兒,晏雲陽走過去,抬手在自己的名字旁邊又加了三個字——左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