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19(1 / 2)

(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大隊長累得慌,處理家事比種地還累,他已經坐下了,想起男人家的房子,他皺了皺眉,“楚紹,你可想好了,他家雖然房子不錯,但是太小啊。”

楚紹聽楚酒酒說過,他未來會去南方打拚,以前他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離不開這個村子了,現在知道以後會離開,那房子的大小就不重要,住的舒心才是最重要的。

楚紹點點頭,“沒關係,我和酒酒不介意,住小一點的房子,更安心。”

大隊長一想,也是,萬一張家不依不饒的,換房子也能讓他們死心。

於是,大隊長揮了揮手,意思就是,他們自己決定,他不管了。

男人頓時喜上眉梢,他還想補給楚紹一點錢,楚紹卻沒要,隻說如果他有什麼用不上的家具,留給他們就行了。男人一想,也對,楚紹剛拿到一百八十多塊錢,不差他這點。

決定好,男人就回家通知媳婦和孩子去了。

趙石榴等人回到家裡,越想越氣,準備就住在這,他們不動,看誰敢強把他們搬出去,結果還真有敢的。拉著一車家什,男人把大門砸的咣咣響,“張慶收,趙石榴!快點搬家,這房子現在是我們的了!”

趙石榴一聽,頓時從床上跳起來。

*

跟大隊長、副隊長、婦女主任等人道過謝,楚紹就帶著楚酒酒離開了。

雨來得快,去的也快,韓生義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去菜地了,楚紹領著楚酒酒,走到隊部的屋後麵,他問楚酒酒:“除了頭,還有哪裡受傷了?”

見四周沒人,楚酒酒撩起一半的上衣,指指肚子,“這裡有點疼。”

楚紹低頭一看,發現青了一片,跟那裡膚色差不多,楚紹臉色也青了,楚酒酒笑嘻嘻的放下衣服,“不是張婆子打的,是我跟人販子搏鬥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

她沒提自己被踹了一腳的事情,她看著挺開心,還去揪路邊的野草,楚紹看著她,抿了抿唇,“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楚酒酒:“嗯呐,因為我們已經有自己的家了嘛!”

摸摸楚酒酒的頭,楚紹帶她往新家走,準備先過去看看,經過一排迷你號小房子的時候,楚酒酒多看了兩眼,並排的三個小房子,門小、窗戶小,看麵積,和楚酒酒現代家的衛生間差不多大。

而每一個小房子的正麵牆上,都刷著兩個紅色的字。

——牛棚。

楚酒酒才九歲,按理說不會認識太複雜的漢字。但是她翻一遍字典,就能記住所有字,所以她一下子就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了,她想進去看看,可是楚紹拉著她,根本不讓她往那邊靠近。楚酒酒依依不舍的看了好久,才轉回頭去。

韓奶奶就在門口收拾麩子,等楚酒酒走過去以後,她才抬頭看了一眼。

韓爺爺腿疼著,沒有起來,不過他眼尖,他新奇的問:“剛剛誰過去了?”

韓奶奶:“關你屁事,老實躺著。”

韓爺爺:“好的。”

……

跟楚紹換房的這家也姓陳,青竹村姓陳的實在太多了,年紀大的,楚紹就叫伯伯,年紀小的,就叫叔。

按理說村裡姓陳的成分都沒什麼問題,奈何這位的媳婦娘家被定成了富農,他被牽連到,跟著在村裡受儘白眼。不過,日子再苦,他也沒想過拋棄妻子,是個十足的好男人。

這可能就是楚紹為什麼單單挑中他,要跟他換房的原因。

楚紹和楚酒酒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出去了,他媳婦看到兩個孩子過來,立刻招呼孩子進來,還給他們拿了幾塊糖。

可惜,楚紹和楚酒酒都不喜歡吃糖,他們就沒要。

女人說,男人已經把部分家當都拉過去了,有村民想看熱鬨,也湊了過去,無論如何,趙石榴他們今天都得搬家。女人不管外麵的事,她就跟楚紹一一交代房子的問題。

屋頂的瓦片是前年鋪的,沒有問題,還能再用好多年,好幾個摞在一起四四方方的箱子,這是女人的嫁妝,他們要拿走。兩張床都留下,因為那邊的房子有炕,用不著床。外麵的菜地裡,女人種了好幾種菜,黃瓜和豆角已經熟了,剩下的過幾天也會熟,這些就都送給楚紹兩人了。

房子麵積大概六十平,右邊是三十平的堂屋,堂屋一覽無遺,前後各留了一扇門,兩邊都能出入,右上角還壘了一個正方形的灶台。

左邊的堂屋中間砌了一堵牆,分割成一大一小的兩個房間,大房間放了一張雙人床,床上的棉被都發黑了,雙人床旁邊是兩個大櫃,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邊角油亮,已經包漿。

角落則擺了幾個大小不一的缸,有的裝糧食,有的裝醃菜。女人說大櫃跟床一樣,都留給楚紹,至於裝著湯湯水水的缸,他們自己也要用,就沒法留下了。

小房間隻有靠牆的一張單人床,縫裡塞進去一個小櫃子,除此之外,就什麼東西都放不下了。

大房間太大,小房間太小,這還不算什麼,大房間朝南,而小房間因為是分隔出來的,就隻能朝北,幸好,北麵牆壁開了一扇窗,要不然住在裡麵的人會壓抑死。

男人以前是泥瓦匠,所以家裡台階和牆壁都刷的特彆好,楚紹跟著女人出來,發現連外麵的雜物間都被刷了一層水泥。

說是雜物間,其實這以前是個驢棚,後來不讓養驢了,男人就把這裡粉刷一遍,蓋成了特彆小的小房子,裡麵隻能站進去三個人,根本住不了,所以隻能用作雜物間。

楚紹站在門口看了看,楚酒酒興奮的跑來跑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竄到了他身邊,“楚紹,屋後麵有竹子呢!是不是還能長竹筍呀!”

山上的竹筍不讓挖,因為都是公家的財產,楚酒酒一直覺得很遺憾。聽到她的話,女人笑了笑,“那些竹子長得太茂盛了,地上沒多少空地,就算長,也隻長一兩個。”

沒事,有一個楚酒酒都高興。她湊近楚紹,探頭往雜物間看,“楚紹楚紹,這裡我們以後做什麼?”

楚酒酒不喜歡叫楚紹哥哥,所以不是特彆嚴肅正式的場合,她就叫楚紹大名。

楚紹也沒想好,“不知道,用來洗澡吧。”

楚酒酒立刻歡呼一聲:“那我不用去溪水裡洗了!”

楚紹一愣,臉色迅速黑下來,“你去溪水裡洗過澡?”

不止是去過,還經常去。

楚酒酒小聲道:“我穿著衣服洗的。”

楚紹:“……那也不行!”

楚酒酒噘嘴,“生義哥在旁邊,不會有人看到的。”

楚紹:“…………”

他難道不是人?!

楚紹差點被她氣死,楚酒酒一看情況不對,趕緊跑了,就剩下女人憋著笑,她家離牛棚隻有一戶人家的距離,她也算是村子裡比較熟知韓生義的人,於是,她寬慰道:“放心,生義那孩子有分寸,他也是把你妹妹當自己妹妹呢。”

說完,發現楚紹臉色還是不好看,女人連忙說起彆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門口的大水缸也留給他了,水缸旁邊就是水井。打水的木桶和繩子也一並給他留下,這井上沒有轆轤,打水隻能靠一股子力氣,比較費勁。

雜物間旁邊還種了一棵大樹,樹乾很粗,看起來好多年了,女人摸著大樹,露出懷念的神色。

這是她婆婆在世時候栽下的,本想留給孫子打結婚用的家具,人挪活、樹挪死,他們帶不走,隻好也留給楚紹。

交代的差不多了,男人也回來了,趙石榴等人敵不過十幾個村民的催促,最終隻能哭哭啼啼的搬家。他們搬家很簡單,隻把被子盆子等東西帶走就行,趙石榴還非要把那些二手家具都拿走,即使他們拿回去也沒地方放。

男人不跟她計較這個,讓她全拿走,正好騰地方。今天晚上,他們就搬過去睡。

男人辦事雷厲風行,當然,主要也是怕夜長夢多,萬一楚紹後悔了呢。

來回搬了好幾趟,楚紹還幫忙搬了兩回,終於,屋子空了,楚酒酒站在樹下,看著一座房屋從充滿生活氣息變成一個空殼,仿佛瞬間失去了生命。

都搬完了,天也黑了,女人送給他們兩個幾張餅子,坐在大門的台階上,楚酒酒啃著餅子,問楚紹:“爺爺,這就是咱們以後的家啦?”

楚紹:“嗯。”

“那咱們怎麼睡啊。”

楚紹吃完餅子,站起來拍了拍腿上的塵土,“暫時先睡一起,明天去鎮上買東西,把家填滿。”

楚酒酒再次歡呼:“歐耶!可以買買買啦!”

“小點聲,走吧,進屋。”

楚酒酒連忙閉上嘴,跑進了空空的屋子。

韓生義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又跳脫的聲音,不禁笑了一下,韓奶奶吃著拌野菜,看見孫子臉上的笑,一時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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