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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快倒幾步,楚酒酒跑到楚紹前麵,“等一等,我要去告訴生義哥一聲,今天中午不去找他玩了。”

楚紹反對,“菜地離這遠著呢,時間不夠了。”

楚酒酒左右看了看,恰好看到那一排小房子,她立刻飛奔過去,隻給楚紹留下一句飄散在空氣裡的話。

“那我去跟生義哥的爺爺奶奶說一聲,你在這等我!”

楚紹猝不及防,伸手想去抓她,最後就抓到一個此刻儘絲滑的衣角。

楚紹:“……”

不聽話!

楚酒酒跑到右側那間小房子的門口,對正在眯眼曬太陽的花白發男人問道:“你好,請問你是韓爺爺嗎?”

眯眼的老頭把眼睛睜開,看著眼前可愛又懂禮貌的小姑娘,他笑起來,不答反問:“小姑娘找老韓有什麼事嗎?”

楚酒酒眨眨眼,“有事,但我隻告訴韓爺爺。”

宋朝信哈哈笑起來,他起了逗弄楚酒酒的心思,便說道:“我就是韓爺爺,有什麼事,你說吧。”

韓奶奶從左邊第一間走出來,聽到這邊的對話,轉過身,“老宋,你又在瞎說什麼。”

宋朝信臉上笑容一點都沒有減退,楚酒酒看看韓奶奶,然後又看看坐在門口的宋朝信。

突然,她說道:“不對,你在騙我。”

然後,她一指宋朝信身後還躺了一個中年男人的屋子,眼神變得十分犀利:“你家連奶奶都沒有,你肯定不是韓爺爺。”

宋朝信愣了一下,隨即發出更大的笑聲,直接把屋裡那位驚醒了。

原來這小姑娘辨認是不是老韓的關鍵,還在屋裡有沒有一位奶奶上麵。

宋朝信還想跟楚酒酒說話,楚酒酒卻已經跑到了韓奶奶麵前,她仰著頭,對韓奶奶眨眨眼,“你是韓奶奶嗎?”

韓奶奶默默看著她,她有種否認的衝動,但是想想之前的魚、雞、蘑菇等等等等,她還是點了點頭。

楚酒酒頓時笑起來,“韓奶奶,我今天要跟楚紹一起去鎮上,中午不跟生義哥一起玩了,拜托奶奶告訴他一聲,還有,奶奶你有沒有什麼需要買的?我們幫你捎回來呀。”

“沒有,不用了。”韓奶奶回答的十分冷淡。

楚酒酒倒是沒覺得受到了冷遇,她哦了一聲,轉身又跑了,跑之前還對韓奶奶揮了揮手,“那韓奶奶,我走啦,晚上見。”

牛棚外麵不能亂說話,楚酒酒原本想說晚上給你們帶好吃的,但想起韓生義連山雞都不敢多帶的模樣,她嘴裡的話就換了一句,她來去如風,很快就跑遠了,韓奶奶還保持著叫住她的姿勢,沉默一會兒,韓奶奶放下手,又轉身進了房間。

今天韓爺爺能下地了,他正在扣上衣的扣子,聽見外麵有人說話,他好奇的往外看,“誰呀,我怎麼聽見有個小女孩叫你奶奶呢。”

韓奶奶:“問這麼多,下回自己出去看。”

韓爺爺聞言,登時詫異的抬起頭,連扣子都扣錯了。

呦嗬。

他是得出去看看,看今天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的。

……

楚酒酒和楚紹站在村口等了沒多久,知青們就都來了。

青竹村一共有四個知青,兩男兩女,一開始在村裡什麼都不會乾,現在待了幾年,已經差不多融入到了農村的集體生活。他們幾個住在知青點,平時不論上工還是出門,都一起行動,和其他村民相處的比較少。

不過嘛,村子就這麼大,東頭有個人摔碗,西頭立馬能聽見,所以楚酒酒和楚紹的大名,他們早就有所耳聞了。

知青們領頭的是個二十出頭的男人,他叫丁伯雲,是知青班長,也是四人當中性格最好的。

大隊長今天剛發下話來,明天早上開動員會,然後就搶收水稻。昨天一場雨下來,原本還青黃不接的水稻,一夜之間青色不見,現在就是和老天爺搶時間,一定得在下一個雨天來之前收完。

農忙馬上來臨,大家都待在家裡,連孩子們都不上學了,隻有確實著急的人,還有對莊稼不怎麼上心的知青,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門。

四個大人,兩個孩子一起往村外走,丁伯雲是個很親和、也很會聊天的人,他跟知青說話的時候,也會把楚紹和楚酒酒帶上,跟他差不多大的女知青叫馬文娟,性子爽辣,一頭短發隨著她的動作跳躍,她和丁伯雲聊天最多,看起來關係不錯。

年紀最大的知青叫李豔,今年二十三歲,她長得漂亮,一舉一動都有風情,隻是她不怎麼搭理楚酒酒和楚紹,偶爾目光落在他倆身上,也是有些嫌棄。

俞建青是年紀最小的男知青,今年才十九歲,但他已經下鄉三年了,比李豔來的還早,他一路都沉默的墜在隊尾,幾乎不說話。

之前說過了,青竹村在青石河的上遊,占據了最好的地勢和最肥沃的土地,同時,它也是離鎮上最近的村子,走著去的話,一個小時就能到,要是有自行車,二十分鐘就騎到了。

彆以為一個小時算遠,下遊的下西村,想去鎮上要走三個小時呢。

對鄉下人來說,走上一個小時根本不算什麼,權當散步了。隻可惜,他們這個隊伍裡,沒有一個純正的鄉下人。

走一半,李豔就受不了了,不停的問,“還有多遠啊,怎麼還沒到。”

丁伯雲,“快了,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了。”

說完,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這年頭,誰要是有手表,那可是非常有麵子的事情,楚酒酒看見他的動作,卻沒露出好奇或豔羨的神色,丁伯雲看著新鮮,於是低頭對她笑了笑,“酒酒認識這個是什麼嗎?”

楚酒酒牽著楚紹的手,問他:“不是手表嗎?”

丁伯雲點頭,“是手表,酒酒真厲害,連手表都認識,哥哥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可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麼精巧的小東西。”

楚酒酒唔了一聲,“是呀,手表的製作工藝好神奇,瑞士的鐘表匠們,在國際都很有名呢。”

丁伯雲望著她微笑:“是嗎?酒酒好聰明,還知道瑞士。”

楚酒酒跟他對視,不知道為什麼,有種怪怪的感覺,她往楚紹身後縮了縮,李豔聽他們提起瑞士,哼了一聲,“手表還是國產的好,我二叔買的上海牌手表,質量可好了,瑞士是國外,國外都是資本主義國家,他們的黑心佬產的東西,都是樣子貨,根本用不了幾年。”

馬文娟聽了,背對著李豔,跟丁伯雲翻了個白眼。

她沒說話,但丁伯雲明白她的意思。

又來了,你聽,她又來了。

……

李豔的二叔在城裡是高級乾部,所以她經常拿這個二叔說事,還念叨著,她二叔會幫她回城,一念叨就是兩年,她還是在青竹村待著。

“是是是,大小姐,您二叔什麼好東西沒用過啊,隻可惜,人家的東西歸人家,沒你的份。”

馬文娟這風涼話一出,李豔立刻炸了,“你叫我什麼?!”

在黑五類抬不起頭的時候,大小姐是十足的罵人話,馬文娟看不慣李豔,李豔又不服氣馬文娟,兩人很快吵起來,丁伯雲連忙在中間勸架,勸到最後,兩個女人都不說話了,丁伯雲看看楚紹和楚酒酒,對他們無奈的苦笑一聲。

楚紹不關心他們的鬨劇,臉上的表情一直沒什麼變化,楚酒酒看了一圈他們四個人,隻覺知青也不是省油的燈。自覺高人一等,實際上和村裡愛鬨騰的人家沒有任何區彆。

楚酒酒喪失了跟他們結交的興趣,牽著楚紹的手,她開始期待起鎮上的繁華來。

到了鎮上,丁伯雲跟大家說好,下午一點在國營飯店門口碰麵,到時候一起回去,他說完這話,大家就一哄而散了。楚酒酒哪裡都不認識,楚紹之前跟張鳳娟來過兩回,倒是還記得路。

他的第一站是人群熙攘的供銷社,售貨員站在貨架後麵,身前是各種各樣的商品,她低頭看著買東西的人,態度非常不好。

“不買就走,彆亂摸!摸壞了你賠啊!”

楚酒酒瞪大了眼,她還是第一回見到這麼牛氣哄哄的售貨員。

楚紹倒是習慣了,他擠到貨架前,問道:“水果糖多少錢?”

售貨員一看他是個少年,直接不搭理他了,楚酒酒看見,生氣的一拍貨架,“喂!這位大媽,你怎麼不搭理人呢!”

售貨員:“……”

她才二十一,哪裡就是大媽了?!

楚酒酒小時候也鬨過“姐姐還是阿姨”的笑話,後來她就知道了,女人都喜歡被叫姐姐,從那以後,她喜歡的人是姐姐,不喜歡的人就是阿姨,像售貨員這樣的,直接升級為大媽。

楚酒酒還是穿著她那身□□色的校服,售貨員沒見過這樣的款式,不禁多打量了幾眼,而另一邊,楚紹已經掏出了一張大團結。

“水果糖,多少錢?”

看見錢,售貨員的耳聰就治好了,隻是依然氣呼呼的,“小的一分錢一顆,大的一塊錢一斤。”

楚酒酒看了看,小的水果糖和千紙鶴彩糖很像,也是五顏六色的,大的就是正常糖塊大小了,秋花吃過的,就是大個這種。此外,旁邊還有一種亂七八糟混合在一起的糖,有軟糖、酥糖、更多的是水果糖。

楚紹指著這種問,“這個多少錢?”

售貨員沒好氣,“這個最貴,一塊二一斤,都是結婚用的,你才多大,這就討著媳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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