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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紹:“你再等兩年看看,說不定他飯量大到能把你吃了。”

楚酒酒:“……”

被楚酒酒這麼一打岔,楚紹看著自己剩下的小半碗麵條,是怎麼都咽不下去了,喪失了胃口,乾脆他站起來,找服務員要了一張牛皮紙,把沒吃上的菜打包,至於那些白花花的麵條,就還是留在這吧。

最近他都不想再看見麵條了。

……

臨走時,楚酒酒跟服務員又買了一個大烤餅,烤餅硬邦邦的,上麵還塗了油,中間撒了一堆芝麻,聽後麵的師傅說,這是新疆人民經常吃的東西,叫烤饢。

當地似乎有和新疆互通交流的政策,不管供銷社,還是國營飯店,總是會出現一些新疆的新鮮玩意兒,而且這些東西都是不要票的,就是價格貴一點。

能吃到新鮮東西,還能支援邊疆建設,楚酒酒感覺這錢花的特彆值,希望新疆的同誌多多努力,爭取儘快把他們的烤羊肉串也送過來,到時候,她一定第一個前去捧場。

……

讓師傅把烤饢切成兩半,一半是楚酒酒他們今晚的晚飯,另一半則要送給司機大叔,謝謝他送他們來鎮上,帶著這些打包的吃的,楚酒酒和楚紹快步走出供銷社,在他們身後,某個服務員唉聲歎氣。

革委會主任上任這麼長時間,一次都沒來過他們飯店,她等了好長時間,才等到這倆孩子再次上門,可惜,她不止沒給他們留下好印象,還把革委會主任的女兒給嚇著了,要命,她不會回去跟主任告狀吧?

想到這,這個服務員又歎了口氣。

她就想認識一下新主任,怎麼就這麼難。

*

坐上拖拉機,一路抖抖抖的回了村,司機大叔把他們放在公社門口,然後繼續開著拖拉機,往公社糧倉前進。楚酒酒還是第一回到公社來,站在外麵,她看了看裡麵,發現這裡都是統一的小白樓,建設的還挺好,每麵牆上都有紅色標語,讓人看著就感覺精神一振。

以及屁股一緊。

……有種在這說話必須要小心的感覺。

公社離青竹村不遠,村口到公社門口,直線距離也就是十幾分鐘,徒步回到青竹村,雨徹底不下了,天空上還多了一道不怎麼明顯的彩虹。坐在家裡,楚紹拿出信紙,準備這就給楚立強寫信,在身上掏出那根新得到的鋼筆,剛要用,他想起來,訂報隻送鋼筆,不送墨水。

沒辦法,他隻好把鋼筆放下,重新找了一根鉛筆出來。

楚紹在家寫信,楚酒酒又跑出去了,她帶著打包的紅燒排骨去找韓生義,想跟他說收到回信的好消息,到了牛棚,韓奶奶和韓爺爺都在家,韓生義卻不在,不過也沒關係,跟韓奶奶和韓爺爺說是一樣的。

盤腿坐在韓家的床上,楚酒酒自來熟的仿佛這是自己家。

她從郵遞員開始說,一直說到國營飯店的服務員,也多虧了她肺活量大,不然平常人說這麼多,早就累**。

“……馮科長人特彆好,她讓我們以後再去打電話,就去她那裡打,楚紹不說我都不知道,原來打電話要花這麼多錢,現在好啦,以後不用錢了,省下的錢,可以乾好多事呢。”

韓爺爺麵帶微笑的聽她說,一點都不覺得煩,他問:“酒酒,聽到爸爸的聲音,開不開心呐?”

從郵局出來,楚紹就告訴楚酒酒,以後他們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事情在好轉,他爸爸也回到部隊了,往後他們會經常收信寄信,總是語焉不詳,反而招人懷疑,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說了。隻是也彆逢人就說,像大隊長、韓爺爺韓奶奶這種跟家裡關係好的,可以說,其他八卦的村民,他們不問,就彆提起來。

聽到韓爺爺的問題,楚酒酒眨了眨眼,她沒有編一個回答出來,而是實話實說道:“開心,但是還有點害怕。”

韓爺爺哈哈笑起來,“你爸爸在部隊,肯定比一般人要凶一點,看楚紹就知道了,他就是隨你爸爸更多。”

楚酒酒抿著唇,隻樂不說話。

她給韓家帶了一份排骨,雖然說了這是半價買的,才七**五一盤,都沒要票,但韓奶奶還是執意要給她錢,誰知道,楚酒酒比韓奶奶都犟,她就是不收,到最後,她梗著脖子、頗有一種大義凜然的風範,仿佛韓奶奶是要給她送去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沉默片刻,韓奶奶放棄了。

還是彆浪費時間了,有這扯皮的工夫,她乾點什麼不好。

……

心累的揮了揮手,韓奶奶讓楚酒酒把曬好的靈芝和銀耳都拿走,香菇她隻給了楚酒酒三分之一,因為楚酒酒非常不喜歡香菇的味道,就算拿回去,也隻有楚紹會吃,這些足夠他們吃半年了,再給多的話,恐怕就要放在櫃子裡發黴了。

臨走前,韓奶奶不禁叮囑楚酒酒:“靈芝和銀耳,如果你們不賣,那找時間就吃了吧,不然隔段時間就得拿出來再曬一回,咱們這水汽太大,不適合放這種東西,你心裡記著點,彆浪費了。”

楚酒酒看了看縮水一半的靈芝,她笑道:“放心吧,我馬上就把它們用了。”

韓奶奶:“……”

倒也不必這麼快。

說到底這也是楚酒酒的東西,韓奶奶沉默一會兒,最後還是閉了嘴,楚酒酒帶著這些東西回家,到家就開始找能裝的容器。

楚紹寫信到一半,出來問她:“你找什麼呢?”

“找罐子,爺爺,咱家有沒有玻璃罐?鐵罐也行,韓奶奶把靈芝和銀耳都曬好了,我想給太爺爺寄過去,你聽到他在電話裡咳嗽了嗎?我聽著還挺嚴重的呢,跟一般人的咳嗽都不一樣。”

楚紹詫異:“你連這個都聽得出來?”

楚酒酒直起腰,她也詫異,“很明顯啊,普通人咳嗽是咳咳咳,太爺爺咳嗽是咳咳嗬咳,我們家小區公園裡,有個老爺爺咳嗽就是這樣的,他說他是有一年冬泳,在湖裡迷路了,遊了半天都找不到岸,在水裡凍了太長時間,傷到肺,上來以後就總是咳嗽了。”

楚紹:“你的社交麵還真廣,連老爺爺你都說得上話。”

楚酒酒:“是他主動來找我的,他在小區裡鍛煉,但是迷路找不到家了,所以來問問我,回家的路要怎麼走。”

楚紹:“……”

這麼近的路都能找不到,這位老爺爺以後還是彆出門比較好。

“家裡沒有罐子,你要是想寄這些東西,用牛皮紙包一下就行了。”楚紹提議。

楚酒酒卻搖了搖頭:“不行,我要熬好了再寄過去,牛皮紙裝,那還不全灑了。”

楚紹:“你還真不嫌麻煩,而且你確定熬好以後再寄不會發黴?”

楚酒酒轉過身,對楚紹呲牙一笑,“不確定,試試唄。”

楚紹:“…………”

敗家子。

想是這麼想,但楚酒酒很堅持,楚紹就隻能答應她,到時候給她找個不會漏的罐子來。回到屋裡,繼續寫信,寫了沒兩行,楚紹又出來了,同時還遞給楚酒酒一張信紙。

“你也寫。”

楚酒酒愣住,“我也寫?”

楚紹點頭,“嗯,以後咱們都一起寫。”

楚酒酒有些無措,“可……我寫什麼呀。”

楚紹:“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你也不用緊張,他是你的長輩,不會把你怎麼樣。你多寫一點,寫上幾年,等那時候,再讓他看見你,他就是想不接受你,都說不出口了。”

楚紹說的胸有成竹,眼中閃過一抹算計的精光。

楚酒酒:“……”

聽著有點耳熟,怎麼這麼像之前她對付楚紹的辦法。

楚酒酒接過信紙,有些懷疑的問:“你覺得太爺爺很有可能不會接受我嗎?”

楚紹:“他能接受你,但他肯定不能接受你的來曆。你以為人人都像我這麼開明?”

楚酒酒:“……”

這話她沒法接。

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楚酒酒握起小拳頭,“好吧!我從現在開始要努力了,努力跟太爺爺拉近關係,讓他早點把我認回家裡,我這就去寫信!”

“爺爺,你也彆閒著了,快去給我找罐子!”

楚紹:“……”

楚酒酒說風就是雨,剛決定好一件事,就要把這件事給辦了,楚紹卻不會真的跟她一起瘋,他寫完自己的信,然後就默默拎著背簍出去撿柴了,而楚酒酒伏案狂寫一通以後,心頭的熱血也慢慢冷卻了下來。

楚紹寫信很精簡,隻說重要的事,然後適當的關心一下楚立強,這就完了。而楚酒酒,她寫信事無巨細,過去發生了什麼,村裡人怎麼樣,她和楚紹被某些人欺負,她又是怎麼大展拳腳,狠狠的欺負回去,她寫的洋洋灑灑,最後寫到自己手指都覺得疼了,她才放下筆。

楚紹撿柴回來,發現她寫完了,便拿起一張讀了一下。

還沒看內容,隻看她寫的字,他就笑了一聲。

楚酒酒聽到他的笑聲裡有嘲笑的成分,不禁跳起來,把信紙搶了回來,她警惕的看著楚紹,大有他敢說自己寫字不好看,就當場跟他絕交的意思。

“你笑什麼?”

楚紹唔了一聲:“你寫的字……”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他抬起眼,發現楚酒酒正麵無表情的盯著自己。

楚紹:“……”

“風格很獨特。”

嘴裡的話繞了一個彎,楚紹鎮定的回答,他覺得自己回答的挺好,應該不會點炸楚酒酒這顆小炮.彈,誰知道,她還是選擇了自爆。

楚酒酒:“你說我寫的難看,我再也不理你了!”

楚紹:“???”

他哪說了,不要肆意曲解他的話好不好!

然而沒用,楚酒酒生氣了,氣到連晚上的飯都不願意跟楚紹一起吃,她搶走了那半張烤饢,帶著去韓家吃晚飯,隻給楚紹留下中午吃剩的排骨和豆腐,還有幾個涼了的窩頭。

韓家三口聽說了來龍去脈以後,都是一臉的哭笑不得,韓奶奶讓韓生義去把楚紹叫過來,楚紹把那些剩菜也帶了過來,他進門的時候,楚酒酒正坐在新馬紮上,而她對麵,韓爺爺拿著一根木枝,正在地上一筆一劃的教她寫字。

“豎,橫折鉤,誒,鉤——鉤的時候要提起來。”

韓家沒有紙筆,但韓爺爺明顯是個書法大家,哪怕用木枝,都能把字寫得鐵畫銀鉤,楚酒酒覺得楚紹的字已經很棒了,沒想到韓爺爺更厲害,雙手托著下巴,楚酒酒看韓爺爺寫完的字,不禁發出“哇~”的驚歎。

韓爺爺得意的看著她,“怎麼樣,好看吧。”

“多練幾年,酒酒的字也能這麼好看。”

楚酒酒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可以嗎?我畫畫寫字都不行,我是不是沒有天賦呀。”

韓爺爺想了想,笑起來:“誰知道呢,也許酒酒你是真的沒天賦,可是練字這種事,跟天賦沒有關係。書法是咱們的國粹,就像武術、京劇,不論天賦如何,作為中國人,你總要了解一點,會上一兩段,哪怕花拳繡腿,能擺個樣子也是好的,你說是吧?”

感覺韓爺爺說的有點道理,楚酒酒不禁直起腰,眼睛亮亮的看著他:“那韓爺爺,你能教我嗎?我覺得韓爺爺的字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不像某個人,花拳繡腿,還嘲笑我寫的不好看。”

楚紹:“……”

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被奉承了,韓爺爺高興的一口答應下來,順便,他還抬起頭,看向韓生義:“生義也練練吧,還有楚紹,乾脆你們三個一起來學,我老頭子彆的本事沒有,就這手字還能教給你們了。”

說到這,他壓低一點聲音,不讚成的對楚紹說:“以後彆再嘲笑你妹妹,她還小呢,你打擊她,她當真了,以後都沒自信了。”

聞言,楚紹轉過一點視線,看向正幼稚的向他做鬼臉的楚酒酒。

沒自信,楚酒酒?

韓爺爺,你是在開玩笑嗎?

作者有話要說:  韓爺爺:保護酒酒,人人有責

2(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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