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當年聶白的隨口一說,竟然真的實現了。
這可不是無心插柳,而是有人有心為之。
離開基地前,首長問楚立強還有沒有彆的要求,他沒要更多的津貼,也沒要更高的職務,就要了聶白一個,他想讓聶白跟自己一起回到首都軍區。而首長查了一下資料,發現他倆是老戰友,互相之間的感情很好,稍微思考了一下,他不僅同意了,還給聶白升了一級。
去年聶白剛升為副團長,今年就是團長了,這晉升速度,就是楚立強都趕不上。
聶白的媳婦,她叫劉語珍,她從沒去過首都,現在丈夫被調到了那邊的軍區,看他一門心思就想跟著楚政委的樣子,估計他們家這輩子,都要留在首都裡了。
這不是什麼壞事,劉語珍就是有點擔心,在那邊他們沒親戚沒朋友,家屬院的婆婆嬸嬸們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還有孩子,老大和老二上初中了,老三老四還是小學生,他們說話有口音,雖說過去的幾天,她一直讓聶白教他們說普通話,但臨時抱佛腳,終歸是收效甚微……
劉語珍怕自己交不到朋友,也怕孩子交不到朋友。既興奮又害怕,這就是她如今的心情,望著窗外的漆黑一片,劉語珍轉過頭,看向身邊。
調令下來的特彆急,就給了他們三天的時間,還算人性化,讓他們過完了這個年,初一下午再出發,這樣他們才有時間跟親朋好友說再見。
調令一下來,聶白就去買票了,但他們趕上的實在不是什麼好時候,車票都賣光了,臥鋪不用想,這幾張坐票,還是聶白動用關係才買回來的。他們一家六口,就擠在兩條麵對麵的長椅上,她和聶白各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大兒子和大女兒都睡著了,小兒子和小女兒依舊很興奮,他們笑嘻嘻的出著拳頭,不管贏的是不是自己,他們都會笑的特彆開心。
望著天真的孩子,還有困倦的丈夫,劉語珍的心一下子就定了。管他呢,沒朋友就沒朋友,隻要他們一家人都在一起,那就沒什麼可擔心的。
再說了,他們也不是完全的孤苦無依,楚政委這不是回來了嗎,有他在,自己家就不會遇到什麼困難。還有楚紹,酒酒,這倆孩子也在那邊,老大早就念叨著要和楚紹哥一起玩,這下能如願了。
心情慢慢安定,劉語珍也覺得困了,她不敢睡,怕半路上自己的孩子被陌生人抱走,就這麼半垂著眼,望著車窗裡孩子的倒影,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規律的火車移動聲,她心想,還有五個小時,五個小時以後,他們就到新家了。
……
大年初三這天,應該是所有人難得的休息日,初一拜大年,初二回娘家,初三就沒那麼多事了,所以很多人都會睡懶覺。但楚酒酒沒有,她六點就起來了,火速梳頭換衣服,六點半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了樓下。
楚紹比她出來的還早,正捧著一本書在看,見楚酒酒出來,他沒說話,指了指廚房,示意讓她去廚房裡拿早點。
彆人還在睡,尤其是韓爺爺韓奶奶,他們覺淺,要是被吵醒,那就再也睡不著了,楚酒酒會意,她也沒出聲,輕手輕腳的推開廚房門,看到鍋裡放著的大肉包子,還有煮好的雞蛋,楚酒酒拿了一個肉包,又拿一個雞蛋,把包子放進嘴裡,頓了頓,她叼著包子,從旁邊抽出一張牛皮紙,把鍋裡剩下的包子都裝了進去。
等她走出來,楚紹隨意的看了一眼,然後,他的目光就凝住了,壓低聲音,他問道:“你拿這麼多乾什麼?”
楚酒酒用氣聲回答他:“帶去火車站,火車上吃不好睡不好的,大寶他們肯定已經餓了。”
聶白的四個孩子,分彆叫大寶、二寶、三寶、小寶,這都是小名,大名更複雜,熟了以後,基本沒人叫他們的大名。
至於小寶為什麼不叫四寶,那是因為劉語珍說了,她要是再生孩子,她就讓聶白騎豬繞營區跑三圈,聶白為了自己的麵子,隻好接受自己這輩子隻有四個孩子的命運。
聶白喜歡孩子,在他看來,他們家養七八個都沒問題,不過,他更喜歡老婆,既然老婆不願意再要,那就算了。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楚立強也很喜歡孩子,但是他和張鳳娟努力那麼多年,就生了楚紹一個。
沒有女兒是楚立強終生的遺憾,等等,他現在好像也有女兒了。
警衛員從車上跳下來,他沒按喇叭,隻輕輕敲了一下韓家的大門,聽到動靜,裡麵正在說話的兩人立刻跑出來,楚酒酒怕包子涼了,就抱在懷裡捂著。
到了火車站以後,他們又等了一個小時,火車終於姍姍來遲,楚酒酒站在接站口,看見聶白一行人,她連忙用力的揮手。
“聶叔叔!聶嬸嬸!大寶二寶!”
大寶今年跟楚酒酒同歲,他遺傳了聶白的長相,才十四,長得跟十八差不多,又高又壯,小姑娘看見他都不敢湊近。
二寶比楚酒酒小兩歲,長得挺清秀,看見楚酒酒,她特彆開心,也舉起手來,對她揮了揮。
孩子們還算有精力,聶白和劉語珍卻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散架了,一天兩夜,他們一直在火車上坐著,這感覺,太酸爽了。
看見楚立強,聶白熱淚盈眶,一部分是為他感慨,另一部分就是為自己心酸。
……
大人去談大人的事情,楚酒酒把包子拿出來,給四個寶分了,啃著包子,大家一起坐上警衛員開來的軍用吉普車。
聶白:“咱們先回軍區?”
楚立強:“你的報道時間是什麼時候。”
聶白:“後天。”
楚立強:“那就不用著急了,軍區離這有三個小時,你們這麼累,先去韓家休息一下,睡一覺,等到下午,我再讓小李送你們過去。”
劉語珍:“彆了吧,打擾人家多不好,要不咱們直接去軍區得了,我也把房子收拾收拾。”
楚酒酒在後麵探出一個頭:“沒事,韓爺爺每天都出去忙,家裡就是韓奶奶在,她從前天就開始念叨了,連客房都收拾出來了。”
劉語珍扭頭,她從火車站出來,都沒顧上看看楚酒酒如今是什麼模樣,見她出落的更漂亮了,她不禁捏了捏楚酒酒的臉蛋,“小酒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嬸嬸給你帶了新衣服,一會兒到家你試試看。”
大家都叫她酒酒,隻有劉語珍叫她小酒,楚酒酒接受的十分良好,笑了兩下,她又坐回到後麵,楚立強看她倆聊完了,才跟劉語珍說道:“弟妹,你家的房子我昨天就去看過了,很乾淨,跟我家差不多,沒什麼可收拾的。”
男人和女人眼裡的家可不一樣,楚立強看不到要收拾的地方,劉語珍卻覺得臟的沒法住,劉語珍不會拒絕楚立強的好意,她答應了去韓家休息,心裡卻琢磨著,一會兒去哪能買新的笤帚和簸箕。
聶白和楚立強的報道時間不一樣,休息了一個白天以後,吃過晚飯,他們就回軍區了,楚立強跟他們一起,幫著打掃了一段時間,然後,晚上就在聶白家住下了。
第二天,聶白還是可以出來,於是,韓家、楚家、還有聶家,一起到首都的大酒樓裡,吃了一頓接風宴。
韓爺爺用自己的名字訂下雅間,這是楚酒酒第一次有真正的在飯店吃飯的感覺,她吃飽的時候,大人們還在聊天,尤其是韓爺爺、楚立強、聶白幾個,他們基本都沒怎麼吃菜,就是一直在喝酒。韓爺爺酒量不如另外兩個,就小口的酌,看他們的模樣,感覺還能再吃上兩個小時。
楚酒酒撐著下巴,覺得無聊,她繞著大圓桌走了一圈,找到二寶,然後牽著她的手,去樓下大廳玩了。
兩個小姑娘在一起,總是有很多話可以聊,即使隻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看金魚遊來遊去,也比坐在酒桌邊聽大人說那些聽不懂的話好玩。
楚酒酒坐在柔軟的沙發上,二寶就坐在沙發的扶手上,她問道:“酒酒姐,我爸說你和楚紹哥也要上學了,咱們是在一個學校上嗎?”
楚酒酒仰著頭,“不是,我跟楚紹要在市區上學,你們幾個,應該是在軍區內部的學校上學。”
二寶啊了一聲,有些失望,“我還以為可以一起呢。”
兩年前,大寶二寶跟父母一起去了青竹村,幾個孩子的交情,就是那時候積攢下來的,三寶和小寶太小,聶白沒帶出來,所以,楚酒酒對他們兩個都不怎麼熟悉。
兩年前的二寶才十歲,是個特彆可愛的小姑娘,楚酒酒很喜歡她,即使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她仍舊覺得,二寶還是她的小妹妹。
楚酒酒對二寶笑:“沒關係呀,我一放假,就去軍區住了,到時候咱們還是能一起玩。你看,咱們兩家的條件不一樣,我和楚紹在市區上學,家裡不會有什麼變化,你們家就不一樣了,你和大寶要是出來了,聶嬸嬸肯定特彆擔心,她要照顧你們,跟著你們,聶嬸嬸走了,你弟弟和妹妹也要跟著一起走。到時候,軍區就剩下聶叔叔一個人了,你舍得呀。”
二寶眨眨眼睛,很沒良心的說道:“舍得,我媽在家時候經常說,聶白你快滾蛋吧,我們娘五個不要你了。”
楚酒酒:“……她是在開玩笑,你個傻孩子,還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