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2 / 2)

好像九十年代就挺繁華的了哦?

她哪知道九十年代是什麼樣,她唯一看過的九十年代作品,是金庸的武俠劇,那還是古裝片,根本看不出現代是什麼模樣。

她還看過一部電影,是講1997年的,可是也沒用啊,香港回歸,這是每個小學生都知道的事情,97年離現在還有二十多年呢,等真的到了97年,她都已經是奔四的人了。

坐在韓家的客廳裡,楚酒酒撐著下巴,一臉的所有所思。不容易,在這邊生活了六年,楚酒酒終於開始試圖回憶未來的大事記了,但是很遺憾,有些大事,就算她知道,她也不記得是哪一天。

很多事情,她都是東聽一耳朵,西看一眼睛,根本拚湊不起來。

晚上八點多,楚酒酒都快放棄了,突然,坐在電視機前的韓爺爺直起腰,他望著電視,相當驚愕的開口:“地震了。”

小地震是不會在電視節目裡突然插播的,既然已經插播,那就說明是特彆大的地震。

楚酒酒一聽地震,記憶裡頓時湧上五個字,她蹭的坐起來,跟其他人一起看。

裡麵的主持人正在快速的念著新來的稿件,黑龍江海城發生地震,傷亡人數暫未統計……

楚酒酒愣了一下,這個地震她從沒聽說過,剛聽韓爺爺說的時候,她還以為是唐山地震了。

原來不是啊。

客廳裡的眾人開始討論這次地震,現在消息傳的沒有那麼快,大家根本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情況,其他人都在說話,就楚酒酒安安靜靜的,韓生義注意到,他問了一句:“酒酒,你怎麼了?”

楚酒酒回過神,她慢慢搖了搖頭,“我沒事。”

天災人禍,這種事從來都沒有間斷過,雖說也有死了人的情況,但隻死一個,一千個,甚至一萬個,人們都是不會記住的,更不會再提起來。

隻有死傷數十萬,乃至數百萬,可以稱得上是世界級災難的事情,才會被人們沉痛的提起,一遍又一遍的警醒。然而這種警醒,也不會持續太長時間,第一年,所有人都心有餘悸,第二年,大家仍然沉浸在傷痛裡,第十年,人們走出來了,除非親身經曆,不然就算到了那個日子,不經提醒,大家也想不起來僅僅在十年前,發生過那麼慘烈的事情。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時間不停的往前推進,過去的榮耀和悲痛,都跟沙灘上的腳印一樣,被潮水平息了。

遺忘,有人說這是神的饋贈,有人說這是神的詛咒。還有些人覺得,這跟神鬼無關,隻是自然的規律就是如此,一代一代更替,被替換掉的,就該退出曆史的舞台,逐漸湮沒,直到融入塵埃。

楚酒酒清晰的知道汶川大地震,因為學校裡每年到了這個日子,都會進行地震演習,可是離他們最近的唐山地震,楚酒酒不知道這是哪一天,甚至連哪一年都不清楚,她隻知道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了。

是不是78年啊?

78年好像發生過很多事,應該是78年吧。

到底是長大了,以前隻會考慮自己和家人的楚酒酒,如今也會考慮所有人了,她準備等時間快到的時候,提醒一下韓爺爺,還有楚立強,讓他們儘可能的幫忙糾正,不管能救幾個人,能多救一個,都是好的啊。

她想的倒是挺好,但她不知道,她猜的年份錯了。

2月4號海城地震,5號,丁伯雲不顧馬上就過年了,他找到楚月,表情變了又變。

楚月心裡很得意,但是她不想讓丁伯雲看出來,就裝出一副很淡定的模樣,“怎麼樣,我沒說錯吧,我真的可以看到未來。”

這時候不提倡封建迷信,但迷信都流傳多少年了,就算上麵壓製,也管不住底下的人胡信亂信,丁伯雲還是比較前衛的一個人,卻也避免不了的受到影響。尤其是楚月說的話一點不差的被驗證了,他的三觀都被推翻重組了。

遇到了如此令人震驚的事情,丁伯雲的第一反應是,楚月說的關於自己的未來,也是真的,他會輸,而且會輸給關躍龍!

他弟弟丁一鳴,小時候就總是跟關躍龍一起混,他從來都看不上關躍龍這種沒教養的人,結果,就是這個人,把自己一輩子都毀了。

丁伯雲神情莫測,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看向楚月:“你說你想幫我,你準備怎麼幫我?”

楚月笑了笑:“很簡單,我把我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告訴你,你隻要抓住裡麵的機會就可以了。”

丁伯雲問她:“你是隻能看到一段時間的未來,還是能看到很遠以後?”

楚月早就想好了答案,“這個不確定,有時候我看到一個人,就能看見他的一生,可要是不看人,我看到的,就隻是一段時間裡的一件事,特彆細節的事情,或者沒什麼意義的事情,我看不到。”

丁伯雲覺得她說的有點奇怪,可這種事又沒有前例可循,那不是楚月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思考了一會兒,答應下來,“好,你幫我,我保護你還有你的家庭,如果你說的每件事都是對的,那等你成年以後,我就娶了你。”

楚月沒忽視他的這句話,他雖然答應了,但還是有條件的,楚月有點不愉快,卻也覺得,不會有什麼紕漏,畢竟,她隻會說自己知道的事,她知道的,肯定都會應驗。

勾勾唇,楚月對他伸出一隻手:“那我們合作愉快。”

丁伯雲望著她,也跟著笑起來,“合作愉快。”

*

楚月和丁伯雲突然認識了,對於這件事,除了楚月的父母覺得奇怪以外,彆人根本就不關心這個,春節過去,大家該上班的上班,該上學的上學,中間又發生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沒有什麼特彆令人驚訝的。

哦,除了四月份,對岸那位死了,不過他都八十多歲了,去世也很正常。

他的去世,在國內引起了一波不小的波瀾,可是這跟楚酒酒沒關係,她還是每天按時上學,到了周末,要麼出去玩,要麼去研究所幫忙,以及跟馬所長商量新論文的選題。

她現在不僅可以寫論文,還能幫忙編纂新的曆史書籍,這次的幫忙不是當搜索引擎了,她也可以寫總結性的話語了。

75年對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非常平淡的一年,六月份,楚紹和韓生義順利畢業,拿到了高中畢業證。這時候沒有畢業典禮,基本人們就是拿個證,全校聚在一起,聽校長講話,然後就結束了。

他們班裡一半的人忙著給自己找工作,剩下一半唉聲歎氣的準備下鄉,知青下鄉的規矩仍然在,除非是獨生子女,不然所有人都逃不過。

韓生義就是獨生子女,他是不需要下鄉的,楚紹本來也是,現在多了一個楚酒酒,他就不是了,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楚立強把楚紹帶到軍營裡,讓他掛了個文職的名,這樣就沒問題了。

畢業了,韓生義隻歇了一周的時間,然後就跟著韓爺爺走了,韓爺爺本來是想問他和楚紹,要不要去上工農兵大學,但是工農兵大學有多水,幾乎長了眼的人都能看出來。韓爺爺自己就是老牌大學畢業的,兒子更是清華出身,哪怕不上學,他也不想讓韓生義去上那樣的注水大學。

不上學了,那就能工作了,韓爺爺隻是跟韓生義提了一嘴,誰知道,他立刻就答應了。

韓爺爺思考了好幾天,最後覺得,還是就把他安排在秘書室,當個助理吧,離自己近,而且他接觸的人多,這樣以後他要是找到喜歡的工作了,韓爺爺也好把他介紹過去。

說實話,剛把韓生義安排進來的時候,韓爺爺沒對他抱多大的希望,這時候的秘書,和後世大眾認為的秘書可不一樣,這時候的秘書,什麼都會乾,而且地位極高,離開了這裡,出去以後一定都是高級乾部,或者在地方上當一級領導,換句話說,這是一個機關裡最有能力的人,來學習、當跳板的地方。

韓爺爺就想讓他來看看氛圍,順便多認識一點人,哪知道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在秘書室混的風生水起,不僅可以幫忙完成工作,連接待首長的事情,都能完成的遊刃有餘。

私底下,韓爺爺選定的接班人王秘書,都悄悄跟韓爺爺說,您孫子真是一個天生的政客,長袖善舞的很!

韓爺爺:“……”

這是誇獎嗎?他怎麼聽著這麼彆扭。

楚酒酒的天分從小就展現出來了,即使在校園裡,也遮掩不住她身上那些會發光的品質,然而韓生義,他以前可是非常低調的,原本乖巧孝順的孫子,一下子變成了人人稱讚的好部下,韓爺爺有些不適應,也有些心情複雜。

他自己一輩子都浸染在官場中,他喜歡這裡,也厭惡這裡,清官貪官,韓爺爺覺得自己不算在這兩類中的任何一類,他不貪汙,卻也沒有從一而終的一心為民。

年輕時候,他確實是為了國家而戰,為了民族而戰,可後來,天下太平了,那些要你命的敵意頓時消失了大半,坐在極高的位置上,說自己一點野心都沒有,那不可能。

他動搖過,深思過,甚至還犯過錯誤。

比較幸運的是,他犯的錯誤不大,而且沒什麼人知道,所以,他還能保持一個完美的名聲。

站得越高,望得越遠,大家一般都是記住這八個字,韓爺爺還想在這八個字後麵,再添八個字。

捧得越多,摔得越狠。

世人罵貪官,而且特彆疑惑,為什麼貪官永遠殺不儘,因為貪官是人。

人有劣根性,總是會飄飄然,一飄起來,各種本性都暴露了,即使有些原本是好人,可看著大環境,又被彆人不停的勸,心裡冒出一點小苗頭,沒過多久,這小苗頭,就變成了實際行動。

所以說,心性是多麼的重要。

人性是最經不起考驗的,聖人被考驗之後,說不定都能變成一個禽獸,韓爺爺就是知道這其中的門道,才對韓生義展現出這方麵的天賦,感到十分糾結。

他已經老了,沒法一直監督著韓生義,他怕韓生義在他看不見的時候,變成另一個人。

韓爺爺的擔心不無道理,在楚月的印象裡,韓生義就是這樣,爺爺奶奶還在的時候,他乖乖的,什麼都沒乾,爺爺奶奶死了,他靠著爺爺留下來的人脈進入官場,他蟄伏了幾年,直到風向和實力全部具備,他才開始自己的報仇計劃。本來,報完仇,應該就結束了,可他還是跟以前一樣殺伐果決、無情無義,沒用的人被他直接拋棄,有用的人被他按著繼續用。可以這麼說,他就是一個升級版的丁伯雲。

到最後,他取得了非常高的成就,可成就這種東西,如果本人不在乎,那就是為外人道的談資,根本一點用都沒有。韓生義孤獨一輩子,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追隨他的,也沒有一個真心的,這樣的生活,到底是痛快,還是痛苦,那就隻有前世的韓生義知道了。

韓爺爺擔心了很久,因為怕韓奶奶跟著擔心,他也不敢告訴韓奶奶,就自己一個人悶頭的糾結。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他發了一會兒呆,然後,自己的門被敲響了。

穿著的確良的襯衫,韓生義還真有幾分年輕乾部的模樣,他走進來,問韓爺爺:“到時間了,爺爺,回家嗎?”

韓爺爺反應過來,他慢吞吞的站起,“嗯,回。”

韓生義已經過來扶他了,等韓爺爺站起以後,他才鬆開手,乖順的跟著韓爺爺出去。

坐在吉普車上,爺孫倆誰也沒說話,韓爺爺閉目養神,韓生義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到家以後,韓生義先下去,韓爺爺那邊的車門被打開,林秘書下來接他,一隻腳還沒邁到地上,屋子裡,就突然衝出一個淡藍色的身影。

楚酒酒穿著無袖連衣裙,暑假了,天氣炎熱,她把頭發紮成了兩個丸子頭,好在這年代的人們沒看過哪吒動畫片,聯想不到那裡,反而還覺得她這個發型挺喜慶的。

平時他們回來,楚酒酒可沒有這麼熱情過,韓生義站在原地,直覺是有事。

果不其然,楚酒酒衝過來,拽著韓生義的胳膊就要往裡走,“生義哥!你快幫我跟楚紹說,我也要跟他一起去洛陽看薇薇,可他就是不讓我去!憑什麼啊,我作業都寫完了,而且火車票我可以自己出嘛!”

韓生義有點無奈,他不想進去,卻也不想強硬的拒絕楚酒酒,所以隻被她拉出去兩步。

“人家倆人要見麵,你湊什麼熱鬨。”

大門是關著的,裡麵的人聽不到,楚酒酒就瞪著眼睛,小聲跟他說:“楚紹準備去半個月呢!我就去三天,看看洛陽風土人情,再看看薇薇,也打擾不到他們什麼啊!”

“那到時候你怎麼回來,你難道還打算自己一個人上火車?”

韓生義一臉的你要是敢說是,你就完了。

楚酒酒切了一聲,“當然不會。”

惡劣的笑了一下,楚酒酒晃晃韓生義的胳膊,“生義哥~這不是還有你嘛~”

韓生義對她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很忙。”

說完,他往屋裡走去。

楚酒酒:“……”

呆了一秒,她趕緊追上去,“就三天!三天!”

韓生義不理她。

“兩天也行啊,咱們去那過個周末好不好?”

韓生義還是不理她。

“一天,不能再少了!”

說完這句,楚酒酒已經追進了屋裡,林秘書看著楚酒酒這個活潑樣,不禁笑了起來,“生義和酒酒的關係可真好。”

也隻有在楚酒酒麵前,韓生義還有點年輕人的模樣。

韓爺爺望著重新關上的大門,聽著林秘書的話,他不禁也笑了起來。

“是啊,關係真好。”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大家不要跨省市旅遊了,真的特彆容易中招!我現在就居家隔離,本來去的時候還沒事,到那才知道有疫情,好在離得遠,回來以後沒有被帶走,但是一天測兩回核酸也夠麻煩了,我還是鼻炎患者,測完以後就要打好幾個噴嚏,然後一聽到我打噴嚏,整個檢測點的人都朝我看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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