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寶珠這個問題,實在是太突然了,楚酒酒以前從沒往這方麵聯想過,所以驟然聽見,她特彆不適應,直到走出四合院,她心裡還是感覺怪怪的。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那根本就不是一樣的事情,楚紹和溫秀薇的緣分,那是天注定的,她一直都想把他們倆撮合到一起去,但要是他們互相沒有好感,她就是上躥下跳再久,也不可能成功。
所以啊,一切都是看緣分和氣場的,楚紹和溫秀薇各方麵都是那麼的相配,他們倆在一起,本就是天經地義。
而齊寶珠說她和韓生義,這純屬拉郎配,在她心裡,韓生義是她的哥哥,是她的朋友,是她最親最親的家人之一。
怎麼可以褻瀆家人呢!!!
楚酒酒想的義憤填膺、正氣凜然,一點也沒有自己正在立fg的自覺。
……
四天時間到了,楚酒酒回到韓家,晚上,她坐在電視前,新聞裡正在播防洪知識,楚酒酒本來是不怎麼關注這類消息的,但想到連綿了快一個月的雨季,還有漲上來的護龍河,她不禁問了一下彆人。
“咱們這應該不會發大水吧?”
韓爺爺搖頭,“不會的,首都風調雨順,咱們這邊沒有洪水的威脅,就是曆史上,這邊也隻有永定河泛濫過,離咱們遠著呢。”
楚酒酒還是有點擔心:“以前電視裡沒有那麼多防洪知識,今年從四月就開始播,收音機也是,我一共打開收音機二百四十六次,聽到防洪知識足足有二十八次!”
韓爺爺:“……”
仔細想想,今年好像是格外的注重防洪,聽說是水利部門那邊接到了一份防洪請願書,裡麵各種細節和舉措都寫的特彆好,上麵看見以後,覺得可以推廣下去,所以今年播這類的新聞就多了一些。
韓爺爺樂嗬嗬的對楚酒酒說:“放心吧,今年的雨情……確實是不太好,但是不管怎麼樣,咱們住的地方還是安全的,倒是南方,要多加小心了。”
氣象和民生,這不是韓爺爺管轄的範圍,所以他除了擔心一下,也做不了什麼,而楚酒酒,她說過以後,就沒再想起來這件事,算算日子,再有幾天,楚紹就該回來了,這是他們第一次分開這麼長時間,說實話,楚酒酒還挺想念他的。
回到楚家,楚立強也回來了,跟楚酒酒聊了聊,主要是聊她在齊家的事,楚酒酒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她把齊家人誇的跟朵花一樣,可是之前的印象已經先入為主,不管楚酒酒怎麼說,他就是對齊家人喜歡不起來。
楚酒酒也沒辦法,吐吐舌頭,她上樓去了。
第二天是周日,今天研究所不開門,楚立強也出去了,家裡就剩她一個,忙了六天,今天的楚酒酒準備給自己放個假,她拿起自己前幾天寫的中篇論文,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校對起來。
楚酒酒都沒發現自己現在有多敬業,她的休息,就是不動腦子隻動眼睛的校對。
……
校對這事比較費眼睛,沒多久,楚酒酒就覺得眼睛酸澀了,自己走到廚房,下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麵,吃完以後,她在沙發上鋪了一層毯子,又把韓奶奶縫的虎頭枕拿出來,躺上去,開著電扇,她美美的睡了一覺。
睡午覺對楚酒酒來說,從來都是享受,但今天例外,因為她夢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夢裡的她個子縮小,頭發也不如現在的整潔精致,仔細看,底下的發梢都分叉了。
她站在窗戶旁邊,這是春天,家裡的窗戶已經可以打開了,但是窗戶太高,每一次,楚酒酒都是搬來小板凳,站上去,才能把整麵的落地窗打開。
打開的落地窗隻能藏住楚酒酒一半的身子,她不敢再往前邁一步,也不敢退後太多,那樣的話,她就聽不到樓下那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了。
三個男人,虎背熊腰,很有社會大哥的範,在電視劇裡看到,楚酒酒會很崇拜,可在現實生活中看到,尤其是在自己家旁邊看到,她隻覺得害怕。
“是不是這兒啊?”
“我打聽了,就是這邊,那個保安可真夠黑的,我給了他兩千,他才告訴我哪家姓楚,不過,這院子裡草都長這麼高了,我艸,確定這裡有人住?”
“……去說。”
“媽的,我……”
他們幾個走遠了,說話聲音也是時高時低,楚酒酒聽不清了,她就扒著窗戶,把耳朵湊近紗窗網,眼睛也死死的盯著他們幾個。
後麵的話,她一句都沒聽見,直到其中一個男人拿出了手機,可能是信號不好,他說話的聲音驟然加大,“喂?是婉荷姑姑吧?哎對,我們到了到了,但是這裡沒人住啊。”
……
夢境和回憶其實還是有差彆的,要是醒著,楚酒酒回憶完,那就結束了,可在夢裡,楚酒酒看著樓底下的那幾個男人,等他們都走了以後,她還是不敢動彈,過了好久,她突然蹲了下去,蹲在窗戶下麵,楚酒酒望著自己穿了一年,現在都有點變小的拖鞋,突然抽了抽鼻子。
眼淚砸到地上,楚酒酒卻還是不敢哭出聲,發現眼淚掉了,她就拚命的去擦眼角,可是,沒有任何用,眼淚越擦越多,心裡的委屈也越來越多,她坐到地上,在空蕩蕩的房子裡,把自己縮成了一團。
夢裡的楚酒酒在哭泣,現實的楚酒酒眼睛裡也裝滿了眼淚,她都不知道自己哭了,隻是眉頭緊緊皺著,韓生義過來找她吃飯,發現她睡著了,他就上樓去拿了一條薄被,哪知道下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楚酒酒眼皮急速顫動,眼角流下淚的樣子。
韓生義怔了一下,扔掉手裡的薄被,他快速跑過去,剛跪在楚酒酒身邊,他就聽到楚酒酒模糊又委屈的開口:“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