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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不是電視劇,沒有多少戲劇的情節,不然再套娃幾次,連當事人自己都要蒙圈。
按理說再瞞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可是,他們找不到捅破這層窗戶紙的合適的時機,再加上,現在這樣的氛圍,大家都覺得挺舒服的,就沒人願意做第一個把事情擺在明麵上的那個人。
以至於可憐的韓奶奶,到現在還是被眾人蒙在鼓裡。
她不知道那邊的兩人已經私底下好上了,她的注意力,還都在自己的親孫子身上。
韓生義把肖寧他們都已經回來的事情告訴楚酒酒,還把方為平說的那些事,也跟她複述了一遍,楚酒酒聽的驚奇,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抱著電話足足說了半個鐘頭。
要是這樣打電話的人是二寶,劉語珍早就開始訓她了,但這是楚酒酒,劉語珍不好意思說她,就隻能看著自己家的通信費飛速上漲。
漲的再多,一個月也就是幾塊錢,聶白出得起,劉語珍知道這一點,但她這人,是很典型的媽媽形象,為人厚道,生活節儉,碰上一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楚酒酒,她是既覺得稀罕,又覺得心痛。
楚酒酒一聊起來就沒完,所以每一次,都是韓生義看著時間,到點了就製止她,告訴她,該睡覺了,洗個澡,關門關窗,洗完就躺到床上,蓋好被子,晚上彆著涼。
韓奶奶離得遠,她聽不見那頭的楚酒酒說了什麼,隻能看到,韓生義臉上的笑容慢慢變大,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他才輕輕嗯了一聲,“知道了,去睡吧,等你回來就帶你去。”
又說了幾句,然後韓生義才把聽筒放下,站起身來,他對韓爺爺和韓奶奶說:“爺爺奶奶,我上樓了。”
韓爺爺眼睛黏在報紙上,他點點頭,“去吧去吧,早點睡,彆熬夜啊。”
韓生義:“我知道,您放心。”
說完,他又對韓奶奶笑了一下,然後就轉身走上了樓梯。
韓奶奶目送他上去,等聽到關門聲,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的站起來,走到離韓爺爺最近的位置,她坐下來。
胳膊撐著扶手,韓奶奶問韓爺爺:“老韓,你有沒有發現,生義對酒酒管的越來越多了。”
韓爺爺頭也不抬,過了兩秒,才神遊天外的回答了一句:“留著吧,明天早上我再吃。”
韓奶奶:“……”
嘩啦一下,韓奶奶搶過韓爺爺手裡的報紙,後者嚇了一大跳,表情相當無辜,“怎麼了?”
韓奶奶頓時有種不想再理他的衝動,但不理他,她這事,也沒法跟彆人說了。
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韓奶奶陰惻惻的看著韓爺爺,大有他要是再聽錯,就把他耳朵割下來醬了吃的意思。
韓爺爺:“……有嗎,他們幾個關係一直都挺好的,我看著還是跟以前一樣啊。”
韓奶奶:“你倆眼睛長著是用來當擺設的麼。”
韓爺爺:“……”
韓奶奶繼續說:“天天就知道忙外麵,家裡你也不看看,怎麼可能還跟以前一樣,現在咱們家,是楚紹和秀薇關係更好,自從酒酒大了,楚紹就不怎麼管她了,除非涉及到安全和原則問題。可生義呢,跟楚紹反著來,我看他現在是一年比一年管的寬,酒酒沒跟他翻臉,也算是好脾氣。”
見韓奶奶說的這麼認真,韓爺爺忍不住回憶了一下,好像……好像是這樣,以前確實變化不大,也就是去年開始吧,韓生義除了上班就是盯著楚酒酒,對她的照顧,比楚立強都細致了。
這麼一想,韓爺爺也覺得奇怪起來,韓生義不是那種喜歡多管閒事的人,小時候楚酒酒黏著他,就是因為他特彆隨和,隻聽不說,是特彆好的傾聽者,可現在傾聽者變成了管理者,楚酒酒自己還沒意識到,因為她習慣和韓生義在一起了,等她意識到,估計要在家裡掀起一場個人性質的覺醒運動。
……
想到這,韓爺爺又佛了。
他害了一聲,“管他們呢,大不了就是鬨兩天,生義現在上班了,接觸的人出現了變化,性格上出現一點變化也是正常的,沒事,孩子嘛,鬨一鬨多正常,你也彆想太多了,這算什麼啊。”
韓奶奶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你就站著說話不腰疼吧。”
她跟韓爺爺關注的重點根本就不一樣,韓爺爺的關注點在楚酒酒會不會生氣上,而韓奶奶關注的重點,是韓生義怎麼突然轉性了。自己的孫子自己知道,韓生義這人啊,他長得像他爸,兩人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他一點沒遺傳到他爸溫潤善良的性格,反而是遺傳阮夢茹多一點。
她恨阮夢茹,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心計真他娘的深,而且特彆能忍,在她舉報之前,韓奶奶從來不知道,她原來對自己家是這麼的無情無義,對她的丈夫和兒子,更是一丁點感情都沒有。
她能裝,韓生義也特彆能裝,她為達目的誓不罷休,韓生義也是為達目的誓不罷休,唯一的區彆是,韓生義骨子裡,內心深處,還是有原則的,而阮夢茹,毫無原則和底線這兩個東西。
也因此,韓奶奶知道,韓生義做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所在,楚紹和楚酒酒都有自己的愛好,可韓生義沒有,他不會憑興趣去做一件事,隻會憑目的,和重重計算分析之後的結果。
那麼問題就來了,對楚酒酒管這麼多,他有什麼目的?該不會是想控製楚酒酒,讓她隻聽他的話吧。
韓奶奶隻猜對了一半。
他確實是想讓楚酒酒多聽自己的話,卻沒想過要控製她。
不再一起上學,兩人相處的時間大大減少,楚紹對這一點無所謂,因為他們是親人,哪怕相隔千萬裡、幾十年不見,他們都是親人,而且感情一點都不會少。可韓生義不一樣,他隻是楚酒酒的朋友,以及一個名義上的鄰家哥哥,兩人分開的時間太長,他會有自己即將被取而代之的不快感。
兩年前,楚酒酒也有過這樣的想法,她的反應是,跟韓生義撒撒嬌,把自己在想什麼說出來,說完了,就沒事了。而韓生義的反應,就是暗地裡多跟她相處,多跟她聊天,管著她在生活中的一切小事,讓她習慣自己的存在,讓她聽且隻聽自己的。
這應該是韓生義的控製欲和占有欲第一次作祟,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更不是多麼大方的人,某些問題他隨和,某些問題他強勢的要命,不然的話,前世的他,也不可能走上那個位置了。
到底還是年輕,做事看著老道,其實依舊莽撞,他忘了楚酒酒不是那些他想要利用的人,也忘了對於楚酒酒,他是付不起失敗後的反噬代價的。
*
溫秀薇這些日子在老師家住著,說等臘月二十八再回來,楚紹也差不多這個時候才能放假,楚酒酒倒是早就放了,不過她在軍區住了好幾天,然後才回到了市區。回來的時候,她還帶著大寶和二寶,她今天回來,是因為跟齊寶珠約好了一起去逛百貨大樓,買點年節需要的東西,二寶聽了,要一起來,然後大寶是被劉語珍踹過來保護二寶的。
不知道是年紀大了的原因,還是楚酒酒經常出現的原因,齊寶珠現在對陌生人沒有以前那麼抗拒了,跟二寶在一起的時候,她也能說上兩句話。
二寶是個特彆招人喜歡的小姑娘,在她眼裡所有人都是一個樣,這讓齊寶珠壓力小了不少,平心而言,她挺喜歡二寶的,就是二寶的哥哥,長得凶了吧唧,他一出現,齊寶珠就不敢說話。
楚酒酒也有點無奈,幾個人逛了一上午,然後,楚酒酒就用買的東西太多的理由,先把大寶打發回家了。
大寶除了長得凶,剩下的全是優點,愛護妹妹,尊敬姐姐,該拎包就拎包,該付錢就付錢,是個特彆聽話的逛街小弟。
現在人家不想帶他了,他也沒有任何怨言,拿著各種糕點炒貨,就回楚家去了。
等他走了,三人相視一笑,楚酒酒問二寶:“聶嬸嬸怎麼對你還是這麼護著。”
都十四了,按理說,可以放開一點了。
二寶撇撇嘴,抱怨道:“還不是因為那個人,我在學校裡受欺負,我媽不放心,總覺得我在外麵也會受欺負。”
那個人,特指當年剛入學就欺負二寶的人,在他們班,除了這位同學,其他人對二寶都挺好的。
楚酒酒聽得多了,齊寶珠卻是第一次聽到,“那個人是什麼人?”
楚酒酒扭頭,對她解釋:“二寶班上的一個惡霸,一開始揪她辮子,對她惡作劇,後來被大寶揍了一頓,但還是不消停。”
齊寶珠有點愣,“沒人管嗎?”
太無法無天了啊。
楚酒酒摸了摸鼻子:“這個……沒法管啊,那人被揍以後,就不惡作劇了,隻是沒事諷刺她兩句,比如說她穿的不好看,頭發黃,是個黃毛丫頭之類的,他一這麼說,大寶就去揍他,要是鬨大了,那人的爸爸也揍他,這幾年下來,大寶揍他都揍的沒脾氣了,現在他愛說就說去,大寶都不想搭理他了。”
齊寶珠:“……”
她很費解,“這人是腦子有毛病嗎?”
楚酒酒感覺自己找到了知音,“我就是這麼想的,天生欠得慌。”
二寶:“其實我現在也會反擊啦,而且全班同學都向著我,他已經不怎麼跟我說話了,期末考試前,有人偷了我的鉛筆,還是他幫我找到小偷,給我還回來了。”
“但是我媽媽還是覺得,我是特彆容易被人欺負的性格,就總是讓我哥跟著我,沒必要,如果真的有危險,我也是可以揍趴下幾個人的。”
楚酒酒:“……”
齊寶珠:“……”
這個她們信,畢竟二寶的回旋踢已經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們三個在大街上瞎溜達,午飯時間到了,她們不知道該去哪吃飯,齊寶珠不常出門,二寶不是當地人,她們能依仗的向導,就隻有楚酒酒一個。
可楚酒酒也不知道該去哪吃飯,就隻能隨緣,走到哪算哪。
來到一個雕梁畫棟的國營飯店外麵,看著氣派的匾額,二寶感歎:“這裡一定很貴,咱們吃不起吧。”
楚酒酒同樣仰望了一下,很悲傷的說道:“你是對的。”
齊寶珠也抬著頭,視線稍微一轉,她愣了一下,然後叫楚酒酒:“那個,是不是韓生義?”
作者有話要說:楚酒酒,齊寶珠,聶暖塵(二寶)——愛情菜雞三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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