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和寧九又來到了茶樓,可是這天在廣場表演的卻不是吳家的雜耍班子,於是叫來了小二問,今天為何不是吳家班的人?小二道,這裡的地方誰先來誰先得,興許吳家班的人來遲了,去了彆的地方。
兩人聽了,打聽好鄴都哪些地方有哪些雜耍表演之後,挨個尋找,卻沒見吳家班的人。
寧九道:“這種雜耍班子,都是走南闖北的,興許已經離開了鄴都了。”
“可是看他們那天在院子裡吃飯的樣子,可一點都不像要離開的樣子。”初夏覺得如果他們要離開,之前不會看不出一點端倪,“咱們去他們住的地方看看。”
兩人到了吳家班的院子,大門緊鎖,還貼了一張封條,再往旁邊秦家班的院子一瞧,竟然也鎖著大門,同樣貼了一張封條。
初夏和寧九麵麵相覷,昨天還在湘王府看他們的表演,怎麼今天就被貼了封條呢?貼了封條,就是惹上了官司。可幾個走江湖賣藝的,會惹上什麼官司?難道皇帝動了怒,追究他們和辰錦帝有牽扯?
見對門正好有人在搬東西,初夏過去行了個禮,問道:“這位大哥,可知道吳家班和秦家班出了什麼事情?”
那人歎了口氣道:“彆提了,禍從天降啊。昨天秦老頭還和我們顯擺,說去湘王府獻藝,得了很多賞錢。今天一早就來了一隊官兵,在屋子裡搜了好一陣子,也沒見收出什麼東西來,最後把兩家人都抓走了。”
初夏問道:“什麼罪名?”
那人道:“好像和已故辰錦帝有關係,具體什麼罪名,就不知道了。”
還真是這樣,可為什麼那些借著辰錦帝的名頭招攬生意的茶樓客棧,還是好好的呢?
戚垚當然知道鄴都許多人忘不了辰錦帝,客棧、茶樓、鋪子都願意和他牽扯上一些關係招攬生意。他們不願意承認那人已死,編織著各種各樣的傳說,越編越離譜。
在這些故事裡,他那個弟弟為國為民,放棄了自己的皇位,他成了聖人,成了神!而他卻是個暴虐無道,竊人江山的國賊。想到這些年,他坐在這把椅子上殫精竭慮,一天睡不到三個時辰,把個千瘡百孔的大鄴一點一點縫補起來,真恨不得把那些張口胡說的人都殺掉。
可是去殺誰,能殺誰?
若真的大開殺戒,豈不承認當初勤王是假,造反是真?
所以他得忍著。
可最近,關於辰錦帝的傳說越來越甚囂塵上,他當然知道這是有人暗中搞鬼,卻萬萬想不到,這人會是自己的兒子。
戚雲澤跪在戚垚麵前,他已經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整理了一遍,他請了個雜耍班子獻藝,結果那個雜耍班子曾經請來過辰錦帝的侍女,於是就有人以此唯有參了他一本。昨天,有人在宴席上喊出辰錦帝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壞事。沒想到這麼快,第二天一早,參他的折子就到了龍案上。
戚垚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可自己的兒子卻不能和辰錦帝有任何關係,這是對父親的背叛。
“你就不想說些什麼?”戚垚看著自己的兒子。老八,他從小是最用功的,功課在幾個兄弟中學得最好,對人也謙遜有理,上下對他都交口稱讚。但好像,他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每個人都會有所改變,他的這些兒子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呢?若讓他們知道這把椅子不是這麼好坐的,他們是否還會這樣爭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