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遊船,初夏一直好好坐在二樓看風景,卻不知船緩緩而行,她倚窗而坐的身姿吸引了岸上半數懷春少女目光,打聽之下,知道這是金科探花,眼睛就沒從她身上離開過,一個個追著河堤走了許多的路。大鄴開國以來,頭名狀元都沒有這般被姑娘們追捧過。
第二日,高門權貴們就派人送了貼子來,邀她赴宴。
這幾日客棧門庭若市,老板自然歡喜。整天跟在初夏身後拍馬屁:“我就知道,公子如此經天緯地之才,往船上一站,必然是鶴立雞群一般。瞧,我果然說得沒錯,這些日子,給公子的帖子,如同雪片一般。要我說,以公子這樣的人品,一般的人家定然是配不上的。高相爺家的千金還不錯,那可是鄴都有名的美人,與公子那可真是郎才女貌!”
她朝著老板一揖:“多謝老板指點。”
“寧公子,你剛來小店的時候,我就瞧著你和那些書生不一樣,將來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我在鄴都也做了十來年生意,鄴都的高門世家也知道一二,這高相爺可是四大家之首,當今皇後娘娘是相爺的嫡親妹妹,是陪著當今皇上勤王的股肱之臣,非一般高門世家可比。您若攀上了這棵高枝,後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所謂陪著皇上勤王,也就是一起造反的唄。那也算是太康朝的元勳,身份地位確實不容小覷。這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她得罪不起。不單單是高家,還有許多官宦之家,她都是得罪不起的。她雖然是個探花,可現如今還無官無職,這鄴都隨便一個官都能壓死他。
怎麼體麵地拒絕這些人的好意,成了最讓她頭疼的事情。
“老板,昨天我好像吃壞了肚子,身體不大舒服,想一個人呆一會兒。”她捂著肚子,裝作很難受的樣子。
老板識趣,說道:“那我先出去。”
她點了點頭。
他走到門口,不忘叮囑道:“我跟您說的話,您好好想想。”
“會的。”她敷衍著。
她將老板打發走後,坐在房間了發愁,美人和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蕾絲邊?可是照這樣下去,彆人會不會懷疑她有什麼隱疾?
寧九推門進來,將一遝請帖放到了桌上:“今天又收到這許多。”
初夏歎著氣:“你說這怎麼辦啊?也不能一直稱病。”
寧九說:“為今之計,隻有去求求睿王,讓他到皇帝那裡給你敲敲邊鼓,早點給你派個缺,離開鄴都。”
“也隻有這樣了。可是戚星衍會幫這個忙嗎?”
“先去探探他的口風再說,他要不願意幫忙,咱們再想彆的辦法唄。”
戚星衍聽到門房小廝來報,說探花郎和他的長隨求見時,第一感覺就是這兩人無事不登三寶殿。和他們相處這麼久,這兩人肚子裡有什麼壞水他還不清楚嗎?見到他,越是笑嘻嘻,越沒好事。
果然,兩個一進來,就給他行了個大禮。
戚星衍心裡有數了,求他辦的事情,得比他們朝他行的這個禮大的多。
然後初夏開始拍馬屁:“今日來,寧煜是特意來感謝王爺當初的知遇之恩的。想想那時,寧煜實在是不懂事,王爺給我指了這麼一條錦繡大道,我還諸多推脫。若不是王爺堅持,哪有寧煜的今天啊?所以,寧煜攜寧九,在此謝過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