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時,無心相比有意,更為戳人罷了。
傅景深打開盒子,握住季櫻放在大腿上的手,將粉鑽套進她纖細的無名指:“我們的婚戒,傅太太。”
真的就這麼…結婚了嗎?
“我這一想著,嚶嚶和咱再不是一個戶口本,這心裡就疼得慌。”
季櫻指尖動了動,任由傅景深將戒指套上手指。其實傅家送來過成套的訂婚婚戒,卻沒想到傅景深還另外準備了婚戒。
季櫻以為他要吻她,下意識閉上眼。
“今天。”傅景深轉頭問她,語氣坦然:“可以嗎?”
“就走了嗎?”
“媽媽,回去吧。”季櫻轉身朝她揮揮手,“我已經看見三哥的車啦。”
季櫻:“…噢。”
傅景深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遞給她另一個戒指盒。季櫻執起他手,低眸專心地替他戴戒指。
“好了好了。”他心中苦澀地將妻子都門邊拉回來,“回來吃飯。”
“你彆生我氣了,好不好?”
季櫻手心裡略有薄汗,搭在男人薄而乾淨的手掌。
季櫻低眸,歉疚地說不出話,隻好小步跟在傅景深身後,感受到他逐漸收緊的手掌,強勢又迫人。
心尖驀然緊了緊,半晌,她彆過耳邊碎發,目光略過後視鏡裡雙頰微紅的自己,強作鎮定地回答:“好啊。”
她翻開結婚證,細白手指停頓在照片上彎起唇角的自己,心底還有一種不真實感——
於婉清扶著門框,突然低頭,用力眨眨眼睛,“哎,去吧。”
季櫻收拾完畢,於婉清在身後替她輕點著證件,一路小步送到了門外。
季櫻下意識抬眸,對上傅景深的眼睛,眼尾上揚,似乎深情萬頃。
“好漂亮呀。”季櫻開心地彎起唇,“三哥,我也給你戴上吧?”
“定好什麼時間搬過來了嗎?”
“爸媽還有爺爺…”
直到下巴突然被抬起,下一秒,傅景深傾身而來,呼吸靠近她麵頰。
針對這個問題,兩家曾討論過。
不過是拍照,簽字,蓋章很快,季櫻手上便多了個紅本本。
“還有一件事。”
季櫻:“嗯?”
希望一切順利。
關於季櫻的衣食住行,於婉清早早記下了一連串的注意事項交予傅家,這段時間,傅家便按照季櫻的習慣重新改造了新房。
於婉清深呼一口氣,沒說話,直至看著再看不見女兒的背影。
-
說話間,轎車停在民政局後的停車場。傅景深打開車門,伸手拉季櫻下了車。
“好。”季櫻應聲,“那現在,我先回家收拾東西?”
“三哥,對不起。”
心尖像是被羽毛拂過,季櫻輕輕默念著六月六三個字。
季櫻有些無措地伸臂環抱住他脖頸,不知該怎麼挽回,情急之下,紅唇印在傅景深唇角親了一口。
季櫻睜開眼,到此刻,終於探得了男人一上午如深海般壓抑的情緒。
原來,他一直在為那句話不開心。
“櫻花,以後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
坐上車,傅景深收起兩本結婚證,望進她眼底,低聲道:“結婚證我帶回家收起來。”
“怎麼?”季櫻看了看自己,“很奇怪嗎?”
登記結婚的流程很簡單。
季天澤一噎,好不容易建立好的心理防線,隱隱有崩堤的趨勢。
透過車窗,季櫻看見駕駛座上的傅景深,今天他是自己開車來的。她拉開車門上車,笑著說:“早啊三哥。”
話沒說完,臉頰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掐了把,傅景深捧住她臉頰,低聲:“櫻花,沒有離婚。”
她戴得認真,未曾注意男人漸深的眼眸。
“新房裡什麼都有。”傅景深側頭看她一眼,“不用帶太多東西。”
季櫻點點頭,闔上結婚證。
季宅門口。
“很好看。”傅景深勁瘦的手腕一打方向盤,轎車行駛出去。
窗外街景變換,男人的聲音打破了她的神思,季櫻一愣,細白不自覺攥緊包鏈,“三哥覺得…什麼時候好呢?”
六月六日,早上八點。
“有點兒。”季櫻點點頭,認真道:“畢竟結婚容易,離婚難,現在還有離婚冷靜期…”
“哎。”季淮有些不自在地應了聲,掌心放在季櫻腦後,輕揉了一把:“好了,哥要走了。”
季櫻抿唇,嘴角翹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季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胡話,連忙改口:“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好!”季老爺子笑嗬嗬地應聲:“六月六,一切順!”
因為季櫻還在上學,半山彆墅的位置離學校太遠,季家不太讚成季櫻搬過去。故而傅景深買下了距離不遠的一處大平層,暫做落腳之處。
卻感覺男人指尖輕輕摩挲她下巴,十指強勢地扣進她戴著婚戒的左手。
傅景深抬眼,目光在季櫻身上,略略一停。
今天季櫻罕見得沒穿旗袍,白襯衫配半身裙,長發夾在腦後,露出精巧的五官。
旋即她看著傅景深從裝結婚證的包裡拿出一個紅絲絨戒指盒。
季櫻嘴唇動了動,緩緩從喉間溢出一字:“…啊?”
“我知道。”傅景深牽住她手,語氣沒什麼波瀾:“你是無心的。”
不多時,賓客散儘,隻剩下兩家人主持著宴席。
季天澤站至她身後,手安撫性搭在妻子的肩上:“好了好了。”
傅老爺子笑得滿麵紅光,拉著季老爺子不撒手,離開前,口中念叨著日子:“那就定好了,六月六啊。”
直到頭頂傳來男人清冽的嗓音:“走吧。”
季淮從口袋中拿出口罩,最後看了眼季櫻,輕聲道:“嚶嚶替我和他們問聲好,我先走了。”
“下次見。”說完,季淮衝季櫻擺擺手,很快,清瘦背影消失在人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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