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時已至傍晚。家中開了地暖,阿姨正在廚房做飯。
好幾聲後,電話接通。
見著季櫻的表情,宋芸了然,輕笑一聲:“這樣不是更好?嚶嚶,你的心靜下來了。”
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很快,季櫻將便箋放回書中,又小心翼翼地放回書架。
季櫻眼睫一動,睜眼朝手機看去,視線不甚清晰。
似乎又降溫了。
而學業上,有了少時的積累,季櫻尚能輕鬆應對,等來年就能在京大繼續研習。
季櫻從床頭櫃摸出手機,試圖撥打陳玨的電話。
但不知怎麼,晚上總提不起精神,不過一會兒,季櫻便犯了困,幾乎就要栽倒在書桌。
不知何時,秋風掃下落葉,城市覆上一層寒霜,京城悄然入了初冬。
但對付謝淩尚沒有還手之力的大房三房,麵對謝牧梓,又何曾能討得半分好處。
她揉了揉眼睛,頭重腳輕地從書房回到房間。
“景深將你照顧得很好。”
那頭是良久的沉默。
她想要的似乎真的都在無聲中,一件件實現。
季櫻呆愣半晌,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實在是閒得像個掛件。
今日不過吹了冷風,就又生病了。
一夕之間,沒人再敢提謝牧梓過往半分,“私生子”這個名號,也成為了港媒三緘其口的忌諱。
懷著滿腹的心事,季櫻從宋芸家出來。直至走出好一截路,才感覺到乾燥刺骨的寒風拂於麵上,又鑽進空落的脖頸裡。
彼時,季櫻正對著密密麻麻的梵文書籍犯困。一到冬天她就是這樣,體力不支,受了寒便會生病。
半晌,那頭木椅滑動地麵的刺耳聲響,以及傅景深極力保持鎮定的嗓音。
她垂著眼睫,目光一行行略過長長的願望清單,最終,停頓在最後的末尾處。
季櫻點點頭。
直至脊背近乎濕透,連意識也不甚清醒。
甚至連婚,她也先人一步結了。眼下,似乎真的沒有任何能做的事情。
按照往年,她早已經病了幾場。但今年,有傅景深這樣一個天然火爐常伴身側,季櫻安然無恙到了現在。
她反應過來,自己的圍巾落在了師父家的木椅上。
“現在還會時常因為心燥而抄寫佛經嗎?”
宋芸理解地笑了笑:“沒想好嗎?”
晚飯傅景深沒有回來吃。和往常一樣,季櫻洗過澡就回書房翻譯書籍。
有了綜藝的宣傳,現在茶館的經營一片向好,李老板的紅興茶廠也打響了名聲,一片欣欣向榮,似乎也沒有了她的用武之地,連宋芸都放心地做了甩手掌櫃。
不知何時,這裡被用鋼筆加了一行遒勁的字體。[願望成真]
季櫻一愣,微微有些羞窘。
甜蜜和感動一齊襲上心尖。
似乎結婚後,她幾乎就再沒抄過…
此時,麵對宋芸的問話,季櫻微微怔愣,長睫垂下,有些迷茫地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我馬上回來,陳醫生馬上會到。”
近日,季櫻幫著宋芸一起編纂古籍,去宋家的頻率更多了些。
她這是打錯了嗎…
季櫻輕輕顫栗著,對著手心輕嗬一口氣,索性加快腳步,大步上車,彎腰進了後車廂。
“我頭好疼…”
良久,季櫻才輕輕眨動一下眼。她攥緊手中的便箋,指腹輕輕摩挲著入木三分的字體。
但她不想吃藥。
季櫻將臉埋進枕頭,試圖抵抗這一陣陣心悸的刺痛。
萬千情緒湧現,季櫻閉上眼睛。
季櫻徑直便進了書房,從書架上排列著的眾多書籍中找出那本厚重的佛經。細白手指翻動書本,裡麵的便箋也掉落出來。
季櫻怔愣著看著桌麵。真的是這樣嗎?
“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宋芸放下執筆的手,忽地輕聲問她。
她看向窗外,空茫茫一片,天地萬物都蒙上一層白霜。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
看完這些,季櫻深吸了一口氣,心中並沒有很大的波瀾。
但微微顫動的尾音,還是暴露了情緒。
謝牧梓上位,至少傅景深可以再其中牟取巨額利益。而對財權汲汲營營了一輩子的謝淩,最終還是落得了一個一無所有,身敗名裂的下場。
躺上床後,腦中傳來針刺般的刺痛痛感,季櫻蹙緊眉,眼睫輕顫,感覺身上冒出了綿密的冷汗。
所有人都預見了謝家內鬥最後的結局。
她意識都是模糊的,指尖攥緊枕巾,聲音輕顫地說:“陳醫生,麻煩你來一趟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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