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應該謝絨之前說的,借住在他家的人吧?
聞折燃這樣想著,下意識地目光看向了客廳。
客廳裡,一個穿著黑衣看不清麵容的女生靠在沙發裡,似乎正在看電視。兩人離的有些遠,又加上女生呆的地方算是視角盲區,聞折燃隻看到了對方模糊的身影,確實是個女生。
但是……莫名的,他覺得這個看不見臉的女生好像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聞折燃眯了眯眼思索著,不過隻是一瞬間門,他就收回了目光和謝絨道謝。
“謝謝,我今天正好不知道要吃什麼。”
在園子裡呆了一天,他回來後也有些疲憊了,沒功夫去弄吃的。
謝絨笑了一下:“沒事。”
“你之前不也幫過我嗎,而且鄰居之間門也是應該的。”
聞折燃點了點頭,目光最後掠過沙發上的身影,垂下了眼。
一直到謝絨關上門,隔壁那人回去之後賀厭才抬起眼來。
他呆的地方聞折燃看不見,賀厭很清楚。不過,在謝絨和聞折燃說話時他還是沒有走出陰影,一直呆在沙發角落裡,直到門被關上,賀厭才伸手調了一個台。
謝絨沒有發現剛才奇怪的氛圍,在回過頭後隻感覺今天晚上的事情都結束,不由放下心來。
“餃子已經送出去了。”
“我晚上也可以放心的工作,不用擔心有人打斷了。”
因為最近有些缺錢,謝絨對於直播事業上心了不少,幾乎天天晚上都在直播,剛才聞折燃還沒回來時,謝絨還有些擔心對方還要繼續加班,到時候他開遊戲在直播估計不太方便給他拿,現在對方回來時間門剛剛好,也不影響直播。
謝絨在嚴邂麵前也不避諱職業。
這幾天嚴邂對他的工作也沒有什麼意見,兩人平時各自呆在房間門裡,互不乾擾。
在謝絨回臥室的時候,賀厭倒是想起來他好像也有一個玩遊戲的號,名字就是他的姓氏。
不過也許是死的時間門太長了,賀厭一時之間門也是沒想起這個號來。在看到謝絨回臥室之後,他拿出手機來登上之前的號看了眼。
雖然知道他之前的遊戲號真實身份的隻有聞折燃,其他人並不清楚,但用這個號出現難免也會讓人起疑心。
賀厭可不想他現在好不容易接近謝絨的局麵又出現意外。沙發上的青年看了眼正在直播的臥室,隻好遺憾的收了手。
不過,他想到了隔壁。
聞折燃這頓餃子應該也吃不舒服吧。
沙發上青年漫不經心,微微挑了挑眉,他可不想聞折燃吃他和謝絨一起包的餃子。
……
聞折燃回去之後沒多想,就把餃子拆開煮了。熱氣騰騰的餃子下鍋,沒一會兒就被撈上來,隻是剛吃一口,聞折燃臉色就有些變了。
餃子裡一點味道也沒有,吃著就像是吃空氣一樣。
聞折燃動作頓了一下垂下了眼,不知道是自己這段時間門身體異變還沒有恢複的原因,還是謝絨做的餃子沒有味兒。
一盤餃子煮的圓滾滾的放在桌上,他胃裡燒灼,本來是想要忍著沒有味道吃下去,反正他也不是多在乎味道,隻要將胃裡填滿就行,隻是下一秒,叫聞折燃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隨著無味的餃子被咽下去,他胃裡一陣抽痛,居然不受控製的將東西吐了出來。
空蕩蕩的胃裡翻江倒海,一整天沒有吃飯,他此時本來應該頭暈眼花的,但是在吐出來餃子之後身體卻沒有絲毫變化,反而舒服了很多。
就像是……這餃子本來就不應該吞下去一樣。
聞折燃靠在洗手台上心裡數著,他可能已經三天沒有真正進食了。
對一個成年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可是他的身體卻沒有任何感覺。聞折燃臉色難看看向鏡子,過了會兒後,才低下頭洗臉。
冰冷的水溫總算叫人清醒了些,手機上短信適時的響起來,是處理好賀厭屍體的張道長。
“——聞先生,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以後園子常年鎖住不讓人進去就好。”
張道長的短信發過來,聞折燃靠在水池邊很久,才發了回信。
另一邊,回到萬景觀的幾人也看到了消息。
張客看了眼聞折燃的回信,忽然想起什麼,看向師兄。
“對了師兄,你有沒有感覺聞折燃好像有些奇怪?”
他用的是奇怪,並不是什麼彆的詞。在座的人都是修習多年的道士,不可能有異常在眼前發現不了。
聞折燃有影子,呼吸行走都正常,不可能是鬼,隻是……對方總感覺看起來有些怪。
張客對這方麵向來敏銳,今天在園子裡看了半天,總覺得聞折燃像是有哪裡不對勁一樣,但具體卻又說不上來。
張道長疑惑地搖了搖頭:“我倒是沒看出來什麼。”
“聞先生可能是遭了一次難,陽氣有點低吧。”
雖然他之後燒了符幫他補了一次,但是這種東西還是要長期在太陽底下慢慢養,不是那麼好恢複的。
張客雖然直接奇怪,但是畢竟聞折燃是活生生的人,他也沒多想。
“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
“最近出了賀厭這麼一遭事,我都有些草木皆兵了,這下總算是能休息一陣了。”
他說完之後看向一邊的趕屍匠:“你是準備回去?”
趕屍匠特意從湘西趕過來,這一趟也費了不少時間門,聽見張客的話後冷哼了一聲。
“我再留幾天。”
“過段時間門不是快到鬼節了嗎?我等風頭過了再回去。”
鬼節對於普通人沒有影響,但是對於他們這些人,在當天撞鬼的幾率格外大些,這個時候上路並不是個好選擇。
張客也不意外他的話。
“也就剩七八天了。”
“到時候看吧。”
因為屍變的事情解決,幾個人話裡都輕鬆了不少,對於接下來的鬼節也沒怎麼在意。
……
謝絨第二天早上起來下樓去買早餐的時候就看到小區外麵擺了不少的小攤。
快到鬼節了,商販們都提前準備了起來。
這個節日原本在他心裡也就是普通節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書後見過鬼,謝絨對於這這些東西最近變得格外敏感了些,在盯著小攤上的東西看了半天後,才回過神來。
樓底下幾個攤主早上已經擺好了東西,就等著前後幾天方便大家來買。他本來陸續正往桌上放著白紙,抬起頭來卻看見一個年輕人一直盯著白紙看,不由有些疑惑。
“小夥子要買?”
謝絨和對方目光對上,有些不好意思。
“我到時候再下來買吧。”
未免攤主誤會,謝絨沒有在旁邊停留太久,隻是在心裡想著,他到時候好像沒有可以燒紙的對象。
穿書前自己是孤兒,穿書後……原主的家人好像也都還好。
隻是想到這兒,叫謝絨有些奇怪的是他穿越過來這麼久了,原主的家人好像一次都沒有聯係過他。
他低頭看著手機裡的聊天頁麵,不知道怎麼的覺得有些古怪。
賀厭打開門的時候就看到謝絨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有些疑問。
“怎麼了?”
剛剛出門去的時候還好,怎麼一會兒情緒好像變了些。
他看向謝絨。
“沒什麼。”謝絨勉強笑了笑:“就是想起來好久沒有見家人了。”
“家人”這兩個詞對賀厭並不怎麼陌生,不過他對此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身體裡潛意識的反應讓他天然對此冷感。
倒是謝絨……
他當然清楚謝絨的身份,甚至在找到酒店之前也調查過謝絨的背景。
一個雙腿殘疾,和家裡關係不錯的富二代,因為一次實習活動喜歡上了聞折燃,所以搬來了B市。
想到資料裡謝絨好像和父母很親近,賀厭思索著安慰他:“如果實在想念,可以晚上打個電話過去。”
謝絨點了點頭。
“嗯。”
晚上的時候,謝絨看著手機裡的號碼有些遲疑,不知道怎麼的,嚴邂那會兒隨口說的“可以晚上打電話過去”的話再次冒了出來,叫他心裡第一次浮現出了這個念頭。
算起來,他穿越過來之後已經逃避了兩個月了,想到畢竟是自己代替了原主,謝絨潛意識裡就沒有敢聯係原主父母。
他心裡始終有些愧疚,隻是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畢竟誰也不知道原來的謝絨去哪兒了。
這樣想著,在猶豫了十分鐘後,他咬了咬牙還是試著打了過去。
臥室裡隻有他一個人。
謝絨推著輪椅坐在窗台前,聽著電話那邊熟悉的鈴聲,心裡緊張不已。在“嘟嘟”響了幾聲之後,那邊的聲音變得有些模糊。
謝絨正想著自己是不是打的不是時候,電話那頭的人在嘈雜了半天之後終於接了起來。
“喂,是小絨嗎?”
一道中年女聲傳來,和謝絨想的有些不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電話音質的問題,那邊的女聲聽著有些僵.硬.。謝絨應了一聲,想著按照原主的身份叫了聲“媽媽”。
他覺得自己表現的應該和原主完全不一樣,至少沒有一個家庭關係親密的人會突然間門對母親這麼生疏,就連叫“媽媽”的語氣也格外不自在。
謝絨在說話時就收緊了手機,做好了原主親人疑問的準備。然而奇怪的是電話那頭的人好像——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