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泥塑靜靜放在上麵,望著人時看起來居然像是真的笑。
一股莫名的陰森感籠罩在房間裡,看著那個來曆不明的泥塑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謝絨剛推著輪椅回頭,下一秒,一塊黑布就罩了下來,籠罩住了泥塑的頭部。
“看這個乾什麼。”
賀厭手恢複之後語氣懶懶的,見謝絨瞥向那個泥塑,扯了一下唇角。
“想吃什麼?”
未知的危險就在眼前,謝絨沒有一點胃口,但是賀厭卻打開冰箱,隨便拿了兩樣食材來。
“吃麵可以嗎?”
謝絨點了點頭:“都行。”
他完全不知道嚴邂為什麼一點也不緊張,難道這就是高人的厲害之處嗎?
他目光從架子上收回來,就看到廚房裡嚴邂已經開始做飯了。兩人中午都沒吃什麼,簡單的麵條做的非常快。
謝絨剛想詢問需不需要幫忙,麵條就被做好了。
賀厭笑了一下:“吃吧。”
食不知味的吃完飯,好在到了傍晚的時候,張道長他們終於到了。
倒也不是張古他們故意來遲,隻不過他們剛剛去另一家處理完靈異事件,還得修整一下,法器也得重新準備,不然去了也沒用。
等到兩人收拾好後過來,就看到了正在客廳裡等著的謝絨和嚴邂兩人。
不過兩個人的表情卻完全不同,謝絨有些嚴肅,而嚴邂則是垂下眼叫人完全看不明白。
張古看了眼沒有多想。
“怎麼回事?”
電話裡沒有多說,具體的情況他還不知道。
謝絨看向嚴邂。
賀厭抬起頭,將今天早上回來感覺到花園不對勁的事情說了一遍。
“然後就挖出了這個邪泥塑。”他指了指架子上:“這東西好像和詛咒有關。”
張道長聽見他的話也慎重了些,走過去揭開了黑布。
白熾的燈光下,剛一揭露就露出了裡麵的人臉。栩栩如生的雕刻即使是拿到外麵也能稱得上一句大師,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一個邪祟身上。
在看到那個人臉的一瞬間,張古就倒抽了口氣。
邪物越像人,越是邪異難言。
這個雕像這時候幾乎已經和嚴邂長的一模一樣,就連神態也栩栩如生,像是活著一樣。
不說張古,就連張客也嚇了一跳。
“怎麼這麼像。”
張客臉色難看。
謝絨想到原著裡不僅無法通過邪物追溯源頭,而且也不能阻止第二次血淚,就知道這邪像有多恐怖了。
他微微皺了皺眉。
“兩位道長有辦法嗎?”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張古試著將手放在邪像上,閉著眼睛嘗試勾連,然而一分鐘後,卻睜開眼睛搖了搖頭。這邪像單看就隻是普通的雕像,沒有任何怨氣,要不是這張臉,誰也不會把它當成邪物。
勾連的結果並不樂觀,空蕩蕩的泥塑巋然不動,張古看向謝絨。
“可能隻能等第二次流血淚時再試試了。”
謝絨心裡也不意外,可是……第二次流血淚要是再無法找到克製的辦法,第三次嚴邂就有可能死。
謝絨遲疑了一下,在張道長為難的時候忽然道:“如果實在不行,道長能先放賀厭出來嗎?”
謝絨是想到了原著劇情這樣說,但是沒想到這句話出來叫房子裡的三個人都看了過來。就連賀厭本人也沒想到……阿絨會想要他本體出來。
阿絨不是怕他嗎?
他挑了挑眉。
張道長也疑惑的看向謝絨,不明白這個泥塑邪像和賀厭出來有什麼關係。
謝絨不可能告訴他們賀厭能夠克製泥塑,這時候隻能道:“他實力是邪祟裡最厲害的,我想著能不能以毒攻毒,用他來試試對付泥塑。”
張客一聽見謝絨的話就要反駁:“不可能。”
“賀厭這樣的邪祟沒有意識,在感覺到同類的邪氣之後不會有反應的。”
邪祟沒有智慧,不會覺得吞噬了比他弱的就能增強自己的力量,它們隻會對生人感興趣,麵對泥塑更多可能是無動於衷。
而且……賀厭已經被封印了,還怎麼放出來。
謝絨就知道是這樣,不過張道長倒是沒有師弟反應那麼大。畢竟人命關天,多離譜的建議到了不得不用的時候都得試一試。
他看向嚴邂:“到時候可以再試試。”
“賀厭的屍體正好就在B市,實在要想請出來也不難。”
隻是常年和這些邪物打交道的張道長心裡也知道,賀厭不是被練成的僵屍,可以聽控於趕屍人,讓他出手確實很難。
謝絨的提議暫且被按了下來,張道長和師弟想起了其他辦法。
賀厭微微側頭看著麵前的青年。
謝絨因為擔心他,眉頭一直沒有鬆下來,從早上到現在眼裡一直是他。他看著謝絨:“你不害怕賀厭了?”
“不擔心他傷害你了?”
謝絨搖了搖頭。
當然害怕,但是硬要是賀厭和泥塑邪像選一個,還是賀厭吧。畢竟還是主角攻,有聞折燃能克製。
他心裡的想法沒有說出來,但是比起彆的邪祟更相信賀厭的想法卻叫身邊的人心情不由好了起來。
就是應該相信他才對。
他會保護阿絨的。
賀厭微微勾起唇角,不過卻安慰他:“放心,不會有事的。”
晚上的時候無論再怎麼緊張,也還是要休息,索性謝絨家裡有客房,張道長和師弟張客暫時住在一起,而謝絨和嚴邂也回了主臥。
在洗完澡後,謝絨看向嚴邂。
“有什麼不舒服嗎?”
他就怕忽然間有什麼不對被他們忽略過去。
賀厭搖了搖頭:“沒事,血淚明天才會開始,阿絨不要緊張。”
謝絨比自己被鬼纏上還要擔心,他皺了皺眉,不知道“明天”這個時間具體是在什麼時候。如果在睡夢中流了第二次淚他們不知道怎麼辦?
他頓了一下,看向嚴邂:“要不把架子上的泥塑搬過來?”
今晚謝絨覺得自己是睡不著了,不如一晚上盯著泥塑。
賀厭知道不拿進來床上的青年不會安心,於是將泥塑拿進了臥室,順手放在了桌子上。
“流血的時候我會有感覺。”
“睡吧。”
謝絨點了點頭,泥塑正對著床頭,一睜眼就能看見。謝絨雖然躺在了床上,但是卻一直沒有閉上眼睛,而是準備替嚴邂盯著。隻是他看著看著,卻忽然莫名其妙就有了些困意,眼皮漸漸重了起來。
白天一整天的.精.神緊繃在這時候顯示出了惡果。謝絨分明是掐著自己想要他清醒過來的,結果卻還是被睡意侵襲,落在胳膊上的手慢慢鬆開,逐漸的閉上了眼睛。
賀厭見他睡著,這時候有些無奈。
“一晚上不睡覺怎麼行。”
他低下頭伸手握住了謝絨想要掐住胳膊的手,而織就的怨氣這時候籠罩住懷裡的人,不知道是保護還是禁錮一樣,將人隔絕在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