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異食蟻獸最為強勁的地方就是它的舌頭,在舌斷的一瞬間,它發出一聲刺耳的嘶叫,而後猛地朝著靳煬和印憶柳的方向彈射出來。
印憶柳還沒來得及出手,靳煬又握著匕首,十分精準地釘在變異食蟻獸的尾巴上。
似乎是知道自己不敵,它身子微微一挺,拖著受傷的尾巴貼著草地飛快的往遠處跑去。
食蟻獸的速度極快,眾人隻能看到有什麼東西在草叢中遊走,劃出陣陣摩擦聲,而後便消失在目光所及的範圍內。
印憶柳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眼地上橫遭禍患的女性進化人,心中有些唏噓。
簡玉成身邊兩個清風基地的進化人紅著眼睛想追上去,結果被他一把按住,“你們不要命了,誰知道那邊還有什麼東西!”
吳思雲已經沒了,說句自私冷漠的話,整個隊伍現在隻有十一個人,他不允許有彆人再去送死了。
兩個大男人看著地上軟軟躺著的隊友,深深地吸了口氣,平複好心情後才緩緩道:“走吧。”
其中一個人眼眶通紅,走到靳煬的身邊時忽然停住了腳步,而後一彎腰道:“多謝靳煬兄弟,以後出去了來清風基地,有需要找我王大成就行。”
剛剛食蟻獸想從背後偷襲時,是靳煬出手救了他。
靳煬微微頷首,牽著印憶柳的小爪子繼續往前,地底世界的變異植物生長的不算多,大部分的變異獸也被巨型植物的根莖擄走成為養料。
簡玉成前兩天發現的下水道口就在牆壁的儘頭,最外麵的一層防護已經不斷擴張延伸的植物根莖強行破開,裡麵的汙水留了一地,和地上的變異植物混合在一起。
四周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腐爛臭味,越是靠近下水道口,這些變異植物長得越是茂盛,都把那些臟物當成了養料。
下水道口的正中張著一簇花叢,一株上麵隻有一朵花,範圍不大,但是花苞很大很豔麗,每片花瓣都有人臉那麼大,很是顯眼。
印憶柳能聞到空中除了下水道的臭味,還有一種令人頭腦脹痛的異香,應該就是從這些花中散發出來的。
她扯了扯靳煬的袖子,很是警惕地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這
時,簡玉成朝身邊的隊友問道:“包裡的肉還有麼?”
昨晚他們獵捕到一隻體型略小的變異獸,除了當成眾人的口糧外,還留了幾塊當做次日探路用的。
身邊的隊友撓撓頭,麵色有些尷尬道:“沒了,剛剛都扔花叢裡去了。”
實在是因為末世後食物腐爛的太快了,尤其是這種生肉,一晚上的時間都臭的熏人,裡麵還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很是惡心。
剛剛他沒忍住,全都扔那片藍色的花叢中了。
“應該沒什麼事兒吧,咱們在地底呆了這麼久了,也沒遇到過什麼食肉類的花草。”男人摸摸腦袋,沒當回事兒。
他率先往下水道口走去,身邊的簡玉成攔都沒攔住,一邊往前走一邊漫不經心道:“你們啊就是太小心謹慎了,怕這怕那。”
印憶柳皺著眉看著走到了下水道口的男人,他像是完全不害怕,伸出手指在花瓣上來回流連撫摸,鼻尖聞著香氣臉上流露出癡迷的神色。
“你們快過來吧,屁事沒有,這花,這花真好看還香噴噴的……”
印憶柳眼看著男人有些癡迷地把臉埋在花瓣的中央,越看越覺得詭異,於是小聲和身邊的靳煬道:“我感覺有古怪。”
她話音剛落,身邊的人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竟然也抬腿往下水道口走去。
靳煬一把拉住了剛剛邁出步子的簡玉成,朝著他的後頸處狠狠一擊,簡玉成登時被頸部的疼痛麻了半個身子,忍不住彎腰捂著脖頸。
而與此同時,印憶柳也“砰”的一下變成了一隻毛茸茸的白兔子,吧唧一下跳到地上。
她後腿微微用力,猛地跳上了一個往前走的男人背上,尖銳的指甲瞬間戳進了他的皮肉。
傷痛讓雙目茫然帶著癡色的男人狠狠吃痛,猛然回過神來,伸手往後背摸去。
但他沒摸到任何東西,因為背上的白團子在一瞬間便躍到了他身邊女人的肩頭,那個大大方方的女性進化人洪欣欣也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不停往前走。
她用尖銳的指甲在女人裸露的後頸劃了一下,細細的血絲從白皙的頸部滲出,而洪欣欣也停住了腳步。
“嘶…什麼東西!”她目光還有些迷離,伸手摸著後頸處摸到了自己濕濕的血
,她能感覺自己的肩頭沉甸甸的,回頭一看鼻尖陷入一團香軟的白色毛絨中,忍不住驚呼一聲。
而她話音未落,身前一片猩紅,她望著距離自己不過幾米外的地方,緩緩瞪大了雙眼。
洪欣欣肩頭立著的小兔心情有些沉重,看著被下水道口處的花朵一口吞去一般身子的進化人,心情有些沉重。
來不及了,她隻救下兩個,最先走到花苞跟前的那個男人,和緊跟著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被變異花吞噬撕扯,場麵很是血腥。
至於她身後的幾人都被靳煬製服住,一人給了兩巴掌讓他們清醒了。
他們看著一分鐘前還歲月靜好的花叢,現如今已經變得猙獰恐怖滿地血腥。
捕獵到手的變異花慢吞吞地把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的進化人緩緩地吞進了肚子裡,血液淅淅瀝瀝流了一地,它們身後巨大的花萼此時也暴露在眾人的眼中。
那些囊袋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折疊起來的胃,此時被撐的光滑無比,表麵還覆蓋著淡淡的紋路,裝著剛剛捕食的進化人屍體。
花瓣中心鋸齒狀的巨大口部緩緩合起,吃飽喝足後又搖曳著身軀。
而沒有捕獵到食物的變異花搖晃著紫紅色的花苞,花萼後的囊袋依然緊縮著。
“這…這!”洪欣欣忍不住往後退步,被身後的草根絆倒在地上,嘴唇蒼白哆嗦著看著近在咫尺的殘忍場景。
她肩頭的印憶柳不設防,一個屁股蹲從肩膀上掉在地上,“咕嚕咕嚕”轉了個身被高高的雜草淹沒。
她癟癟嘴,噠噠噠蹦進了身後靳煬的懷裡。
靳煬看著白兔耳邊沾染的泥土和草屑,手法很輕柔地給她捏去。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些花的確是凶殘的捕食者,哪怕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他們今天都要交代在這裡。
此時簡玉成的心情很複雜,他沒想到自己隨手救下來的人竟然出手救了自己和隊友,如果這次不是靳煬和那個兔子異種人的女兒,他們一行人都要折在這裡。
印憶柳被金大腿擼著小腦袋,久違的舒適感又緩緩地爬上了脊背,她忍不住眯起琉璃似得紅眼睛,小小的打了個哈欠。
前麵幾人慌慌忙忙攙扶著跑了回來,臉上都帶著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