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過後,應該就把負債還的差不多了,而兔兔也不知如何。
此時此刻,九龍窟內的積雪更甚,厚的地方甚至能和普通成人的脖子齊平,這裡不像是B市其他地方,有政府專門設立的除雪工作,乾活都是能掙積分的。
這裡生活的人都是不被基地承認和接受的,哪怕出去接任務,也搶不過有基地居住身份的普通人。
這便導致了他們寧願讓積雪高高地堆在門前和街道,也沒有人願意出去把積雪掃除,那樣的人在他們眼中是吃力不討好,是蠢貨。
整個九龍窟被各種各樣的建築擁擠錯落著,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超級基地中的地區,地麵上臟兮兮的,積雪被踩的灰黑,難聞的氣味兒被大雪掩蓋住。
而其中的核心區域是難得乾淨且建築澎湃的地方,這裡盤踞著各個九龍窟的頂尖勢力,炳哥和秦浮海的進化人小隊就在這裡居住。
院落之內,有綠色的棚蓋遮住鏤空的上方,院子裡乾燥而潔淨,屋裡有男人嘻嘻哈哈喝酒的笑鬨聲。
院子裡隻有一個小姑娘,她頭頂有一對粉白的長耳隨著動作微微起伏,身上穿的不厚,額上卻有一層細細的汗珠,一雙亮亮的眼
眸顯得很是堅定。
她手中緊緊握著一柄長劍,這劍很窄也很薄,但肉眼可見的鋒利,她就在這片空地之下用力地揮舞著長劍,每一次揮舞手臂緊緊地繃緊,肌肉隨著劍的揮動而震顫。
這樣枯燥的揮劍印憶柳已經持續了三十四天,從她拿到赤兔的那一天起,她便拜了師炳哥為師,每天天不亮便從昏昏沉沉地床上跳起來跑到九龍窟,開始在院子裡揮劍。
既然靳煬為她斥巨資買下了赤兔,而自己也著實喜歡,她就不能辜負了金大腿的這份心意,也不能埋沒了這把絕世好劍。
炳哥收徒的要求隻有一個,第一天從早到晚揮滿兩萬下,每一下都必須用儘全力,從頭頂到腳底。達到了他就收,達不到他不收,隻當把赤兔賣給了一個收藏的小姑娘。
印憶柳傲氣也上來了,當天蒙蒙亮,便到了九龍窟,一開始的時候她還很是輕鬆。
她畢竟是一個進化人,臂力遠非一般人能比,吃過午飯沒多時,一萬下邊已經達到。
但她開始感覺手臂酸痛,再加三千下時,她的手臂就像是被灌滿了鉛,沉甸甸的。每一下她的手臂都在顫抖,手肘連帶著腰杆和大腿也開始疼痛。
一萬八千下時,天色已經黑了,印憶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是自己的,她的精神緊緊繃著,手哆嗦的像篩子一般,原本還覺得很輕盈的赤兔,已經變成了一個沉重的負擔。
她大可以就這麼扔下手中的劍,可是她不願意,一雙圓滾滾的眼眸奮力瞪大,背心已經汗水濕透了。
一個不注意,鋒利的劍刃在落下時便劃破了她的小腿,傷口很深很深,血流了一地。
孫芳驚呼著從屋子裡跑出來,要把她手裡的劍取下來給她包紮,她怒罵著炳哥,說印憶柳第一次這個數就非常了不得了,可炳哥卻梗著脖子,就像他那天非八千不賣一般,如果不到兩萬,自己打死也不會收了這個徒弟。
腿上劇烈的疼痛在寒冷的天氣中慢慢凝住,似乎也減輕許多,而印憶柳也在這一下中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把傷口緊緊包裹住,拒絕了孫芳的提議,再次舉起了手中的赤兔一下又一下的揮舞著。
女孩兒的動作很吃力,但每一下都顫巍巍的舉
過頭頂,再用儘全力狠狠地揮下,等她兩萬下啞著聲數完了以後,她握著劍的手已經僵直了,孫芳掰了好幾下也沒從她的手中把劍拿出來。
有個穿著風衣的男人從下午便默默地站在院子口,看著女孩兒咬著牙揮劍,看著她傷口鮮血淋漓,眸色越來越深,卻沒有上前阻止。
那晚的星空已經很亮,圓月當空,當印憶柳親耳聽到炳哥說她過關了時,緊繃的心弦頓時送了,她親了親手中的赤兔,意識陷入了極度的疲憊之中。
最後印憶柳是被一直守在門前的靳煬抱走的。
第二天一大早,她從溫暖的被窩裡爬了起來,昨夜靳煬默默地生了很大的悶氣,逼著她喝了自己的血,所以她腿上的傷已經好透了,滿身的酸痛也去了七七八八。
印憶柳在高度的訓練之中迅速適應著、成長著,她的身高在每天的揮舞中拔高,手臂的肌肉從軟趴趴到能夠捏到硬硬的肌肉線條,她整個人在這段時間中飛速的被打磨。
從鋒利到內斂,再從內斂中被逼迫地鋒芒畢露。
不得不說炳哥是一個很好的老師,也是一個很喪心病狂的老師。
他看中了印憶柳強悍的適應能力,每天都把印憶柳當成一個鐵打的小子往死裡訓練,而印憶柳也在不斷的打壓中生出了強烈的逆反心理,咬著牙也要完成魔鬼訓練。
如果有哪天沒有完成,她便會含著淚水咬牙加訓。
從清晨鴻蒙,到深夜至深,趙啟陽看著印憶柳的狀態有些擔心,好幾次悄摸摸地問靳煬兔兔是不是練的入魔了,而趙思慧和林佳雖然會心疼會擔心,卻也隻是默默地給她換著花樣做營養餐補身體。
嚴師,變異的極強的體魄和堅韌的毅力,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任何一項少了,印憶柳也不能在短短的時間迅速提升自己的劍術。
她此時站在院子裡,手裡輕輕鬆鬆挽了一個劍花,忽而眸光鋒芒,猛地朝著前方刺出,腳步頓時跟了上去,婉若遊龍。
她刺出之時還能看到手背上一道道淺淺的痕跡,這些都是她在練劍之時失手傷到自己的痕跡,她懷裡揣著一個玻璃瓶,裡麵是靳煬勒令她帶上的,裝的是靳煬自己的血。
他雖然不會阻止兔兔練劍,但是看到她身上手上的劍痕還是會覺得心疼。
而印憶柳的掌心第一天就磨滿了水泡,破了以後又磨,磨了又破,現在已經覆著一層薄薄的硬繭。
作者有話要說:我發布才發現少發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