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高都是拔尖的,靳煬最甚,外貌出眾氣質獨特,在一眾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顯得鶴立雞群。
吵嚷聲逐漸小了下來,有女人時不時拿眼睛去瞟最後頭的靳煬,而事件中心的人物都離了神,豔芬也知道身後什麼牽動著幾個婦人的心。
她扭頭瞧了兩眼,頓時把領子往上拉了拉,企圖遮住昨晚肥胖男人在自己脖頸上留下的痕跡和淤青,視線又忍不住往回瞅了好幾眼。
那男人的身邊站著一個麵貌出眾的女性進化人,一眼瞧去就是在這末世過的很好的,和她們這種人不能比。
豔芬頓時沒了整理裝扮的心情,心裡有些酸澀,她每天接待那些下九流的肮臟男人,可是她曾經也是一個大企業裡鼎鼎有名的人物,業界誰不高看她兩眼。
她隱隱聽到什麼“周芳”,又聽到了那女性進化人詢問昨晚那夥人的蹤跡,心頭一動往自家樓上的方向看了看,隻看了一眼豔芬愣住了。
在家裡躺著的謙哥不知何時站在了窗子口,眼神定定的瞧著那對年輕的進化人男女,手裡拿著個通訊器不知道在和誰說些什麼。
她下意識覺得謙哥肯定是要對這兩人不利,他們是昨晚那夥人的朋友,但是那夥人又得罪了領主,作為領主的手下人謙哥定然是在通風報信。
豔芬心裡有些猶豫,對於她來說基地裡能接觸到的最了不得的也就是像謙哥這樣的人,又或是偶爾能看到的周芳眾人,領主這個名詞太過遙遠,也讓她從心底打怵。
她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像個鵪鶉一樣選擇沉默。
而此時樓上的肥胖男人正在用綠豆眼緊緊地盯著這一男一女,他是沈誌宇的手下人,自然知道有兩個進化人和領主對著乾,非要去幫那嚴家的老東西。
此時又見他們出現在這裡尋找周蘭等人的小隊,頓時更確定了這兩人就是故意和領主作對。
他立刻用通訊錄聯係了頂頭的人,告知他們這裡的消息。
結束通訊以後,男人油膩膩的臉微微舒展,自己提供了重要情報,事後領主肯定會提攜自己的。
得知周蘭整個小隊的遭遇,印憶柳的眉頭就沒有解開過,她怎麼也沒想到周蘭說的出去找人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
想到了沈誌宇為人心狠手辣,一路上印憶柳都沉默無比。
剛剛走到了小單棟的院門口,兩人的腳步都是一頓,印憶柳的視線微微一移,確定不遠處那夥氣勢洶洶的人就是朝著他們而來,打開院門的手也就停住了。
為首的人穿著一身金屬製成的盔甲,此時滿臉煞氣用肆無忌憚的眼神把印憶柳和靳煬上下打量,而後確認般的點點頭,“就是你倆,跟我走一趟吧。”
印憶柳杏眼微眯,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雙手插在兜裡根本就沒有眼前壓迫似得氣勢而感到害怕。
“你們是誰啊?憑什麼就要跟你們走一趟。”
在這小小的榮城中她和靳煬平日裡的活動範圍也不大,唯一能被記仇的估計也就是那位傳說中的領主沈誌宇,正好印憶柳此時心裡存著一股氣沒處發,她眉梢微挑,輕蔑之色不掩絲毫,頓時惹怒了眼前的身著盔甲的男性進化人。
這人是沈誌宇手下忠誠的鷹犬,此番前來並不是為了印憶柳和靳煬,而是另有任務。
隻不過那邊進展的意外順利,得到了豔芬姘頭的情報後,他便決定和同伴兵分兩路,再把這兩個鬨事的人也一並抓去領主府。
他獰笑一聲,“裝什麼傻,你們不是一直想和領主對著乾麼,今天就帶你們去見見領主,好好地教教什麼是榮城的規矩!”
他話音一落竟是直接上了手,掌心中握著一柄刃麵誇大的砍刀,就要衝著印憶柳和靳煬的方向劈砍而來。
靳煬轉了轉腕子正要上前,被印憶柳一把攔住,“你彆去,他也配的上你出手。”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一點都不帶遮掩,不屑和嘲諷一字不漏地被眼前的男人儘數聽去,頓時又激的他怒火中燒。
鋒利的能把變異獸骨頭給卸下來的砍刀被印憶柳猛然側身,破空的劃破聲貼合著她的身側猛然落下,她提腿朝著身前男人的臉孔狠狠甩了一記鞭腿,卻被一條結實的胳膊及時擋住。
骨骼碰撞的聲音發出了一聲震響,男人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臂瞬間麻了,他心下震驚於印憶柳的力道,同時心裡的輕視也一並收回,再看向印憶柳時眸中閃著陰狠。
一擊不中印憶柳幾乎是在瞬間連著又甩出了一記鞭腿,她整個人像燕一般輕巧翻身,足尖帶著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地點在了男人的胸膛,把他震的氣血翻湧。
她不給人留一點空隙,出招快而狠,一下一下震的身子發麻的攻擊像是一聲聲清脆的巴掌扇在了男人的臉上,他覺得印憶柳這是在侮辱他,在裝作不能抵擋後精準出擊,印憶柳下一次出擊之時大掌狠狠扣在了她纖細的腳踝上。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狠意,心裡輕嗤女人就是女人,還是不夠聰明不夠狠,他扯著手裡細的幾乎一巴掌就能捏碎的腳踝,想要把印憶柳整個人甩在地上,再接一擊重重的大刀,從脖頸或腰杆一刀兩斷。
可是刀子還沒下去,他猛地扯了個空,原本以為可以輕鬆製服的女人堅若磐石,穩穩地紮在地上,他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撼動。
他心生不妙,下一秒一顆不大卻堅硬無比的拳頭便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麵門,他能聽到自己鼻梁骨一聲“哢嚓”脆響,眼前痛的發黑。
緊接著,印憶柳借著腳尖力將其砸在了遠處數米的地上,緩緩拍了拍身上,她走到了捂住淙淙冒血的鼻子的男人身前,居高臨下瞧著他冷聲笑著:“你想帶我們去哪兒?”
男人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這時,街道的另一邊亂糟糟一片,有一隊人馬由遠及近朝著小院的方向趕來,罵聲中還夾雜著陣陣小孩兒的哭聲。
印憶柳回身朝著身後的方向一瞧,又是一隊沈誌宇的手下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趕來,為首的穿著和此時還捂著鼻子說不出話的男人一樣,應該是同等級的隊員。
他身後的一個男性進化人此時扛著一個胡亂掙紮的小豆丁,那小孩兒撕心裂肺的哭著,一雙小腳亂踢個不停,不正是那嚴家遺孤——嚴勇國的孫女兒。
堪堪趕來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被傷,頓時朝著周圍身後的眾多手下吼道:“還特/麼愣著,給我上去把他們拿下!敢反抗就打斷雙腿!”
……
一個時辰之後,院門口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沈誌宇的小嘍囉都強撐著受了傷的身子,從這院子外慢慢地摸著離開。
而原本隻有兩個人的小院子裡,此時又多了一個臟兮兮餓小姑娘。
她一雙黑豆豆眼怯怯地打量著印憶柳和靳煬,顯然對他們兩人有印象,但她要更怕靳煬一些,因為這個帥氣的哥哥一直冷著一張臉,本就在陌生的環境中心裡害怕的小姑娘便把更多的依賴放在了一直柔聲安慰的印憶柳身上。
她臟兮兮的小手抓住了印憶柳的袍子,癟著小嘴帶著哭腔喊了一聲“姐姐”,見那小臟爪子在印憶柳的袍子上按了一個黑爪印,靳煬不由得皺了眉。
小姑娘就像一個敏感的小獸,頓時察覺到了靳煬變了的臉色,癟著的小嘴嗚嗚咽咽,頓時掉了兩顆眼淚。
印憶柳心裡軟趴趴的,又是覺得萌又覺得心疼,她不讚成地望了一眼靳煬,示意他不要冷著臉嚇到小朋友,又輕聲哄著,從空間裡拿出了小零食來逗弄才讓小家夥漸漸不哭。
小孩兒似乎是餓的狠了,此時一雙圓圓的眼睛就隨著眼前的吃食轉動,印憶柳給她撕開包裝後,她小聲說了句謝謝便伸出爪子抱著開始滿足地啃。
也許是因為印憶柳太過溫柔,小家夥早就忘了爺爺的叮囑,此時一雙小爪子也毫無防備的暴露在兩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有一雙真正的“爪子”,本該是胳膊的雙臂處是兩截細細的獸肢,從袖子口鑽出,一雙小手也是一對黑漆漆的分叉的蹄子,看起來萌噠噠的。
她這次的形態和上次印憶柳見得有些不太一樣,但也都是帶著獸類的特征。
她想到了把孫女兒護的嚴嚴實實的老者,覺得他可能出了什麼事情,不然怎麼會讓小姑娘就這麼被抓走,很有可能已經凶多吉少。
於是她試探著詢問小家夥爺爺的消息,可是女孩兒實在太小了,而且表述能力並不強,咿咿呀呀說了好幾句她也沒聽懂,反倒是把自己急哭了。
她摸了摸女孩兒短短的雜亂的頭發,輕聲哄道:“不要怕啊,乖乖的。”
鬨騰了好一會子,再加上女孩兒之前受了驚嚇又哭又鬨,此時吃飽喝足便困了,眼睛一眨一眨靠在了沙發上睡去了。
印憶柳找了一塊小毯子給她放平墊著,又拿了一塊給她蓋在身上,才發現靳煬早就躲到了客廳外頭。
她輕手輕腳地走到外邊,發現靳煬拿著一本書在發呆,小聲嗔怪道:“你以前照顧我的時候明明很有經驗的,怎麼把人家小朋友嚇的哭了。”
這倒不是她在說瞎話,以前的靳煬真的很溫柔也很會照顧她,那種養女兒的架勢簡直讓真正的女兒奴都歎為觀止。
靳煬知道搖頭不說話,兔兔和全天下所有的小姑娘都是不一樣的。
無論是大人還是小孩兒,隻要不是印憶柳都不可以。
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印憶柳有些頭痛地坐到了沙發上,“現在怎麼辦,這個小家夥總不能一直在我們家吧?”
她發現他們似乎和孩子還挺有緣,之前是天天,現在又是嚴家的小姑娘。
想到了天天,她的臉上的神情微變,手也不自覺的攥緊了。
靳煬頓了頓,“先去打聽一下嚴勇國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