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審判間踏出的時候,有明亮的自然光從外頭的窗子照射在屋中,將女人疲憊的麵孔照的非常清晰,連她眼下的淡青色和眼底的紅血絲也照的清清楚楚。
一看到印憶柳這幅蔫兒的樣子,李鎮江就知道她昨晚可能連眼都沒眯過,頓時明白基地裡有狗勾結了那夥b市來的,趁機折騰印憶柳。
他當小輩護著的人自己都沒下得去手罰,結果被外人折騰一頓,頓時滿心的火氣就往頭頂冒,“瑪德陽奉陰違的家夥,昨天哪幾個孫子審的?!”
印憶柳微微蹙眉,擋在李鎮江的前頭沒讓他衝出去發火,她擺擺手道:“沒事的李叔。”
現如今基地中成分複雜,就算李鎮江真的把昨晚審訊夾私的人大費周章抓到了,頂多是發一通火氣,沒什麼實際性的解決措施,反而會讓那群人記恨上。
她沉靜的心有了猜測之後,便不受控製地心跳加速,忍不住吞咽一下乾澀的喉嚨,發脹的眼睛定定的盯著李鎮江,半晌才開口啞聲詢問道:
“李叔,是他出什麼事情了麼?”
她現在是戴罪之身,就算李鎮江迫於多方的壓力也不能隨意將她釋放,唯一的可能就是靳煬的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她不得不去看。
她垂在身側的手有些發麻,心中不由得就想到了什麼不好的猜測,生怕從李鎮江的口中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她酸脹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身前人的麵孔,不放過他的每一個表情,好在李鎮江的神色是輕鬆的,甚至有些抑製不住的喜悅。
他顫聲道:“靳煬他沒事了,他憑著自己把那些融基物質完全溶解了,所有科研院的院士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忍不住停頓片刻,咧開嘴笑道:“這小子創造了奇跡,果然有他的!這下你就不用擔心了,沒人敢動你們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這小子……”
中年男人難得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這恐怕是這麼長時間以來陰氣沉沉的z市迎來的最好的消息了,一名斷層的強者人類九級強者誕生在這個基地中,給他們以及人類的未來帶來的勝利的曙光。
印憶柳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暈眩,腦子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她眼前有一粒一粒的光芒灼灼的閃耀,在短暫的茫然之後,她似乎才反應過來李鎮江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有灼熱的液體從酸脹疲憊的眼眶中緩緩滑落,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笑了一聲,有淚水從眼角盈盈擠出,被她一手抹掉。
“他現在怎麼樣了,我想去見見他。”
李鎮江帶著笑的麵色逐漸又平靜下來,說不上是糾結還是彆的神色,“你現在先去睡一覺休息休息,等身體恢複好了,我就帶你去,靳煬他狀況有點奇怪……”
印憶柳剛剛放下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有些著急,李鎮江忙出聲安慰,“你彆瞎想,他真的穩定下來了,就是身體還得恢複恢複。你們倆都需要好好休息,要是那小子看到你這幅模樣,還以為是我虐待了你。”
在李鎮江的遊說之下,印憶柳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
他說的對,靳煬在監/禁區呆了這麼久,確實該好好休息一番,自己回去眯一會兒換身衣服,不然金大腿又該瞎想了。
從審判所離開之後,印憶柳回到了他們的小屋,快一星期沒人居住的屋子一打開門冷冷清清的,和靳煬在的時候是不一樣的。
屋裡還存在著靳煬生活的痕跡,還有他的氣息,一來到自己的地盤,印憶柳緊繃的身心頓時就像卸力的弓箭,如山倒的疲憊頓時讓她眼皮打顫。
她拖著身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緩解喉中燃燒般的乾渴,冰涼的液體灌入胃裡,把她頭皮刺的清醒許多。
她在沙發上坐了一小會兒,忽然慢吞吞起身打開了靳煬的房間的門,屋子裡的擺設整整齊齊,比她自己的屋子要有條理的多。床頭還放著一本靳煬沒看完的後殼書,到處都充斥著靳煬獨有的氣息。
一股子熟悉的暖意襲上印憶柳的全身,她躺在靳煬的床上緩緩睡去,一直微微蹙起的眉心也逐漸舒展開來。
一覺醒來之時已經是傍晚,晚霞即將散去,有一閃一閃的星子在空中淺淺浮現,床上的女人猛地彈起身子,卻因為扯到腰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睡了一個白天,把靳煬都給忘了,剛急匆匆地穿上鞋子準備出門去,才發現李鎮江下午就給自己發了通訊,說今天有點晚,讓自己好好休息明日再說。
印憶柳有些失望地坐回了靳煬的床鋪上,懊惱自己怎麼會睡這麼久,她身體上的疲憊已經舒緩了許多,眼球的酸脹感也漸漸消退。
坐了半晌,她又悶悶不樂地趴回了床上,等待著明天的到來,等待和靳煬的再次見麵。
次日清晨,印憶柳梳洗之後換上了自己的軟甲,腰間的赤兔在一劍捅穿李軍後就沒有攜帶,現在應該在李鎮江的地方收著,忽然沒了一直在腰間的武器反而讓她覺得空落落的。
她出門前給李鎮江發了通訊,但是卻沒有得到回信,來到了城中區之後又被攔在了外麵不讓她進去。
守備軍是個認識印憶柳的,態度非常恭敬,印憶柳說自己要找李鎮江,他就說:“領主早上天沒亮就走了,隔壁基地出了大事,領主要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