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呀,又到這個時候了嗎?”
隻是從這邊路過去找鬼他們的黑皮白發青年,饒有興趣地摸了摸下巴,“這不是訓練營一年一度的‘自相殘殺の表演’嘛。”
權衡利弊了一番是去找入江他們玩耍,還是在這邊看熱鬨後,種島做了決定。
算了,還是看看這些新鮮血液裡有什麼有趣的人物吧。
嗯……畢竟鬼和小德川他們逗起來一點都不好玩呐~
鐵絲網外。
“部長們就是部長……完全無法抗衡啊。”壇太一目光擔憂地掃過了處於下風的二年級生們。
“不,他們絕不會這麼輕易放棄的,”浦山搖了搖頭,像是為了給自己的說法打氣一般,他又繼續道,“哪怕要輸,也不應該是這種方式才對!”
“沒錯!”
幾乎趴在鐵絲網上的堀尾也向場內大聲加油道,“前輩們,快點站起來啊!”
“喂,我們不是說要悄悄潛入的嗎?”
雖然很高興自己的觀點得到了附和,但被堀尾猛一聲加油嚇了一跳的浦山瞪大了眼睛。
倚牆站著的亞久津順著聲響不經意地抬頭一瞥,卻看到了見衝自己招手的壇太一。
嘖,他來這裡乾什麼?
雖這麼想著,亞久津卻大步朝那兒走了過去。
雖然被場內的比賽撰去了大部分心神,但不少鐵絲網附近的人都回頭看了過來。
聚集了不少人目光的堀尾尷尬地撓了撓頭,“真是糟糕。”
“堀尾?”不二有些驚訝,“他是來找越前的嗎?”
雖然在座的青學眾人多多少少都和堀尾有過交流,但因為這點交情,就讓堀尾無緣無故趕來U-17訓練營顯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那我和越前一塊去問問他好了。”大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可是小不點還沒有回來喵。”
還記得越前說自己要去上廁所的菊丸環顧了一圈後回道。
一直專注於比賽的青學眾人這才意識到自家的一年生後輩不知道去了哪裡。
“怎麼辦?再下一批比賽就要輪到他了吧?”
“安啦安啦,他們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呢。”
旁邊,同樣發現遠山不見了蹤影,並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的白石擺了擺手。
……
與此同時,場上的形式也在悄然發生著轉變。
發現海堂暫時無法接球後,手塚撤去了手塚領域。
網球“啪”得落在了他的腳邊。
“1-6。”
觀眾席上有聲音傳來。
“喂!蝮蛇你振作點啊!”
“快點站起來,海堂!”
“海堂,不要輕易放棄,我們都相信你的實力絕不止步於此!”
摔倒在地上的海堂撐起了半邊身子,他調整著自己急促的呼吸。
不止步於此?
球無論是不過網,還是出界,都會通通被部長用手塚領域吸回到身邊。
現在部長還為了他,特意輸掉了這球……
這樣的我,這樣實力的我,還有資格得到大家的鼓勵嗎。
難道我的已經弱到完全無法撼動這場比賽分毫了嗎!
可就算這樣,就算這樣……
我也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給部長看!
*
旁邊的球場上。
跡部試探性地拋球,揮拍,將一個球打在了日吉旁邊。
“嘭!”
“38-37,跡部領先。”
“阿若你在乾什麼!”
“再不站起來接球,可就要輸了啊!”
“日吉,你這小子不會是在逃避吧!”
無論是落球聲,觀眾席上的呼喊聲,還是裁判的報分聲,都沒有影響到日吉分毫。
盤腿坐在地上的他依舊秉心靜氣地冥想著什麼。
節奏,我應該把握好自己的節奏。
就算比賽被跡部拉長到這個地步,我的心境也不該如此浮躁。
在比賽裡我絕不能被對手影響,這樣絕對不行。
他長呼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
再旁邊的球場上。
“不是吧,阿澤完完全全陷入到Yips裡去了啊。”
“這樣的話……比賽不就基本算是提前結束了嗎。”
“有人從幸村的Yips裡掙脫開過嗎?”
“那個越前算不算?”
因為大道寺失去意識,暫時無法起身發球的緣故,在超過了給予的發球時間後——
“5-0,幸村領先。”
看著失去意識的後輩,幸村稍加遲疑後,還是拋出了手裡的網球。
他的網球,可從來不會放水啊。
所以,努力從Yips裡掙脫出來吧,阿澤。
“嘭!
……
在一片無方的黑暗中,大道寺麵無表情地望向了不遠處隻有隱約輪廓的紫色身影。
金發少年頗為冷淡地開口:“八岐大蛇?”
那個看不清麵目的身影輕笑了聲:“哦?你終於記起我的存在和名字來了嗎……大陰陽師?”
看見了其身後八頭八尾虛影的大道寺沉默了一會兒。
真身仍困兩界狹間。
勉強靠大道寺暫時失去五感,才通過詛咒痕跡讓投影擠進這方意識空間的八岐大蛇有些羞惱地頓了頓,他頗為生硬地轉換了話題,又重新用蠱惑的聲音問道:
“你難道不想贏嗎?隻要乞求我,我就可以將力量借給你。幫你贏得這場比賽。”
“就像之前的那次一樣?”
“第一,我從沒向你借過身外的力量。”
發現此間時間因為八岐大蛇投影而變得靜止了的大道寺緩緩舉步走近了那個身影,“第二,你通過詛咒幫我的時候。”
“我也沒有贏。”
那次依舊被平等院前輩血虐的大道寺:【歎氣】
八岐大蛇並不覺得被拆了台麵,他的虛影變換了一個姿勢:“那是因為之前你的靈力還不夠強,可是以你現在的能力強度,完全可以……”
“第三,”已經站定到八岐大蛇虛影麵前的金發少年,微微抬起頭。
“請你回到——你該在的地方。”
剛想嘲笑大道寺的八岐大蛇突然頓口,他有些驚愕地低下頭。
一隻潔白的手貼上了他的腰腹,幽藍色的光芒陡然從兩相接觸的地方爆發了開來。
星星點點的藍色熒光,飛舞著圍住了人型八岐大蛇身後潰散、且想要奔逃的獸型虛影。
發現術法起作用了的大道寺收回掌,“如果是你的真身降臨於此,倒是有些棘手,可這不過一個投影而已,而且你忘了嗎?這是我的,——意識世界啊。”
紫色身影在靈力和術法的同時作用下,一寸一寸地湮滅起來。
好不容易才將分影重新投進大道寺意識世界的八岐大蛇,不甘心地展開雙臂。
被藍色靈力追逐並絞殺著的獸型虛影突然全部散開,接而一股腦地彙入了人形八岐大蛇逐漸潰散的上半身。
暫時凝實部□□體且麵目清晰起來的八岐大蛇,不悅地再次開口:“很好,可是你要知道,隻要我……”
勾起唇角的大道寺打斷了八岐大蛇未完的話,並接上了他:
“隻要你重新動用詛咒,又能通過它再次闖入這裡,是嗎?”
金發少年脖頸上的繁複紫色花紋,連帶著右手上因為克製八岐大蛇詛咒力量而存在的五芒星桔梗印,在沒有八岐大蛇施力的情況下,一同重新顯現並亮了起來。
“我當然猜得到。”大道寺垂下眼睫,“所以……”
“早有應對。”
“啪,嗒。”
似乎有清脆的斷裂聲接連響起。
兩個印記突然破碎逆轉,須臾後,了無了蹤跡。
察覺到印記和詛咒徹底失效,並且連那一部分力量都已經不受自己掌控的八岐大蛇眯起了雙眼。
“什麼……你是什麼時候!”
早就將詛咒用靈力滲透就差某個契機瓦解它的大道寺輕聲開口:“你不是無所不知的邪神嗎。”
“——或許可以猜猜看。”
還想著用力量引誘並操縱大道寺的八岐大蛇閉上了眼睛,“哪怕你切斷了詛咒,我也總有辦法……”
後退了幾步的大道寺看著麵前被靈力束縛而動彈不得的虛影,有些不解地出聲:“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八岐大蛇,你的執念太深了。”
“更何況,我們之間的恩怨,”金發少年最後的這句話幾乎微不可聞。
“也已經過去1000多年了。”
但邪神畢竟是邪神,這句話剛入耳,八岐大蛇就猛地睜開了雙眼。
“什麼!莫非你已經完全恢複了記……”
在這個投影完全被大道寺的靈力所湮滅前,八岐大蛇隻來得及向金發少年所站的地方投去了匆忙一瞥。
大道寺身後隱隱有虛影顯現——
廣袖藍衣的銀發青年,緩緩展開了手裡的折扇。
似乎察覺到了視線,青年轉過那張秀美俊朗到令他熟悉又痛惡的臉。
勾起了笑容。
……
時間恢複流動,看著再次黑暗的意識空間,大道寺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不知道在八岐大蛇入侵他的意識空間前,自己究竟浪費了多少時間?
現在隻希望不要一睜眼,就看見部長已經送給了7-0的成績給他啊。
球場上。
一直維持著半跪姿勢的金發少年突然動了起來。
五感還沒有完全恢複的他撐著球拍,晃晃悠悠地站起了身。
第一時間發現後輩從Yips中掙脫的幸村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了滿意和早知如此的光彩。
“阿澤?”
“啊。”有些不適應陽光的大道寺眨了眨湛藍色的眼眸,看到了比分板6-0的他稍稍調侃道,“還真是不講情麵啊,部長。”
旁邊的球場上。
盤腿坐著的日吉握住了放在旁邊的拍子,重新站起身來。
被汗水浸濕了的劉海下,是他堅定的眼神,“再來!這次我絕對會——以下克上的!”
“啊嗯,這才像點樣子嘛。”跡部臉上又掛起了張揚的笑容。
再旁邊的球場上。
不僅重新站起,還做好了接球姿勢的海堂捏緊了拍子。
“就算一時間沒法獲得勝利,我也會擊破你的手塚領域!”
並沒有因為這種挑戰宣言而感到不悅,手塚鏡片後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笑意。
“啊,那就來吧。”
左邊的球場上。
發現大家都重新振作起來的切原也與有榮焉地燃起了鬥誌。
所以說被戲稱為‘天使化’(但本質上還是變種惡魔化揉雜無我境界)的切原乾勁十足地提高了嗓音。
“副部長,接好了!”
“——動如雷霆!”
渾身縈繞著‘黑色氣場’的真田望著擺出了架勢的後輩,調眉嘲諷道:“哼,你這種一看軟綿綿的‘雷’。”
他迎上了它。
……
立海大看台上。
“阿澤好樣的,竟然這麼快就掙脫了幸村的Yips。”為後輩高興的丸井用手肘撞了撞旁邊的竹馬,“是吧,傑克!”
“嗯。”桑原點了點頭。
“赤也那小子也不錯嘛,竟然在滿身黑氣的真田陰影下還能頑強地繼續挑戰。”仁王撐著下巴。
“的確,不過真田最新研發的招數作用是什麼?”柳生若有所思地問道。
“應該是因為剛研發出來,再加上赤也實力比較弱的緣故,所以招數的效果還不明顯。”
柳不太確定道,“但似乎所有打出的球,球路都會扭曲,至少數據暫時無法解釋這種扭曲的原因,應該是弦一郎招數的作用。”
冰帝看台上。
“重新站起來後,阿若的表情完全變了,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鳳有些驚訝。
向日猜測道:“是因為冥想的作用吧,還是什麼古武術的奧秘?”
“嗯。”忍足用手抵著下巴,“反正跡部看起來還挺滿意的樣子?”
因為被忍足淘汰還在生悶氣的向日,在聽到應答後哼了一聲,並把頭扭到了一邊。
青學看台上。
“蝮蛇那家夥真是不怕死啊,竟然對手塚部長說那種話。”桃城有些替死對頭對頭擔心。
“手塚好像還挺高興的呢。”情緒探測小能手的不二歪了歪頭,“所以沒什麼關係的。”
“手塚不會生氣的概率是98.7%。”躺在長椅上的乾幽幽出聲。
想到了什麼的不二回頭問道:“說起來,阿乾,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雙頰凹陷的乾抬起了一張灰綠色的臉,“還好,我能參加比賽的概率是12.53%,能贏的概率是……3.46%。”
“嗯……我看出來了。”
青學眾:阿乾究竟新配出了什麼樣的恐怖乾汁,居然還把自己害成了這個樣子。
……
球場上。
看著對麵重獲‘自由’的大道寺,幸村收起了使用夢境的打算。
一方麵是夢境適合長局的比賽,這樣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用來拍鋪墊。
對於這種快節奏的搶七比賽,夢境自然不是最好選擇。
另一方麵是對於某些人來說,精神力招數同樣也會產生抗性。
如果他真的使用了夢境,阿澤應該會很快發現,並掙脫出來吧。
那接下來應該……他略微轉移了一瞬心神。
場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了風,天色也微微暗了下來。
似乎有什麼不同尋常的東西,正在空氣中流竄著。
場邊的種島有所察覺地從天空收回視線,又看向了場內。
這種感覺,莫非是……
國中生裡真的有能做到那個地步的人?
大道寺在意識世界召喚出過自身投影後,就覺得身體裡的力量有些不受控製地湧動著,像是在尋求某個突破點,像是想要衝破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