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藤教練顯然是一個效率極高的人。
他並沒有留給選手們多少時間來回味剛剛的幾場比賽。
“第三批:桃城VS樺地,遠山VS千歲,越前VS觀月,乾VS柳,甲斐VS木手。”
“請選手們儘快入場。”
即將輪到比賽的選手們都陸陸續續有了動作。
青學看台區。
河村有些擔心地開口:“阿桃,你手上的傷還沒有好,要不還是……”
他把“棄權”這兩個可能會讓後輩難過的字咽了下去。
剛剛打完比賽的海堂一把扯下自己脖頸裡掛著的毛巾,站了起來,暗含關切道:
“喂,你這家夥就彆逞強了!”
“大家說什麼啊,我怎麼能不戰而逃呢?”桃城用隱隱作痛的手握住了球拍,“我應該再試一次……總要不留遺憾才是。”
眾人眼見無法勸說,就把視線轉向了另一個即將上場的人。
帶著擔憂的不二轉頭問道:“阿乾,你也要堅持上場嗎。”
“當然……”倒在長椅上的乾艱難地抬起頭,“不。”
說完這句話後,他又直挺挺地倒回在了座位上。
“好了,現在就隻剩下一個問題了,”菊丸左右四顧了一番,“小不點究竟去哪裡了?”
第二批比賽一結束就去尋找後輩的大石呼吸帶喘地跑回了青學聚集區。
“我剛才,剛才把球場周圍找了一遍,都沒有看見越前。”
他的聲音與旁邊謙也著急的回話重疊在了一起
——“白石,怎麼辦!哪裡都沒有小金的身影!”
他們互相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地為部裡讓人不省心的一年生歎了一口氣。
“大家分頭去找。”手塚下了指令。
他偏移視線,對著想要動身的板刷頭少年說道:“桃城,你留下,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
但在比賽即將正式開始時,青學和四天寶寺眾人遍尋不獲地回到了球場。
看著失落和擔憂並存的部員們,手塚搖了搖頭,“既然是他們自己做下的決定,想必也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
……
看著比賽場上稀稀拉拉沒有來全的選手,總裁判的語氣嚴肅了下來。
“請還沒有入場的選手迅速入場,否則將會在兩分鐘後失去比賽資格,直接淘汰。”
立海大看台區。
“看起來這批比賽不會很順利的樣子啊。”大道寺隱隱有所預感。
總感覺即將開始比賽的五組選手裡,至少有一半的今日運勢不佳呢。
“的確。”幸村單手抱臂,另一隻手抵著下巴,“五組選手竟然隻來齊了兩組啊。”
“看來參謀和他小學搭檔的比賽是難以重溫了。”
仁王眼尖地望見腳步虛浮的乾正走到了裁判台旁。
果不其然,十幾秒後,廣播再次響起——
“乾貞冶主動棄權,柳蓮二直接晉級。”
兩分鐘的時間,稍縱即逝。
裁判很快就宣告了兩個至今還沒出現的一年生命運:
“越前龍馬OUT,遠山金太郎OUT。”
“觀月初直接晉級,千歲千裡直接晉級。”
“一下子比賽的人就隻剩下了兩組啊。”丸井抽了抽嘴角。
柳生推了推眼鏡,“最右邊場地的木手和甲斐,在乾什麼?”
球場上。
聽到了旁邊三組先後有人棄權,有人直接晉級的廣播聲。
木手若有所思地瞟向了麵前的甲斐。
“我想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木手露出了一個帶著威脅的不懷好意的笑容,
“所以裕次郎,我想你知道該怎麼做吧,嗯?”
永四郎這個家夥!
覺得背後寒毛聳立的甲斐瞪大了眼睛。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木手端著一大杯苦瓜汁朝自己走來的場景。
帶著不甘和後怕的甲斐向總裁判舉起了手——
“那個……這場比賽,我棄權。”
從來沒在一批比賽裡遇到過這麼多人棄權的裁判愣了愣。
但緩神後,他還是儘職儘責地播報道:“甲斐裕次郎自動棄權,木手永四郎直接晉級。”
“好了,現在隻剩下一組可以進行的比賽了。”覺得槽多無口的仁王聳了聳肩“piyo~”
但想到桃城未愈的雙手,切原有些懷疑地開口:“可是樺地和桃城的比賽,也不像能進行得下去的樣子啊。”
……
獲得了發球權的樺地看著桃城裹著繃帶的雙手,有些遲疑地捏著球。
跡部前輩沒有說……
眼看發球時間就要過了,桃城對著心善的樺地點了點頭:“我沒事的,你儘管發球好了。”
既然對手這麼說,又收到了跡部眼神示意的樺地拋起了球。
儘管做足了準備,但拍片與網球相接時,被疼痛侵擾的右手還是無法控製地鬆開了球拍。
球和球拍一同滾落到了地上。
“1-0,樺地領先。”
愣了愣後,桃城撿起了地上的球拍,笑著道,“啊,沒事的沒事的。”
他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說服場邊正在擔憂的同伴們。
桃城旁若無事地拋起球,顫顫巍巍地把球打了出去。
樺地幾步趕到落點,毫不費力地將輕飄飄的來球打了回去。
這次,桃城雙手握拍地迎上了來球。
但饒是這樣,球拍卻依舊從他的雙手之間掙脫滑落了下去。
“2-0,樺地領先。”
在青學眾人出聲製止前,跡部先開口了:“放棄吧,桃城。”
“以你現在的雙手根本無法繼續打球,樺地根本沒有用力,你卻連這種球都接不住。”
似乎是為了應合跡部的說辭,樺地點了點頭,“是的。”
在不知道這是單打前,是跡部特意派了樺地去幫助手傷了的桃城進行雙打。
但沒想到最後卻成了他們倆單打對局的結果,可以稱得上是力量係的樺地,對上雙手受傷的桃城……雖然不忍,但這也成了無可逆轉的事實。
聽到這番話,桃城的嘴邊也浮起了一抹苦笑。
是啊,就算留在集訓營又有什麼用呢?
以他這樣的手傷,根本無法承受訓練營裡逐步遞增的高強度練習吧。
深吸了一口氣後,桃城閉上眼,舉起了纏滿了繃帶的手:“裁判,我棄權。”
已經完全可以承受住五場比賽全棄權這種大場麵的裁判——
“桃城武棄權。樺地崇弘直接晉級。”
丸井眨了眨眼,“這才過去了幾分鐘?這批比賽就全都結束了?”
“3分52秒。”剛好走回到立海大看台區的柳接道。
高台上,齋藤教練興味地含笑道:“那麼現在開始第四批的比賽……”
……
“至此25場比賽全部結束,淘汰名單也已經出來了。”
齋藤教練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正好到了午餐時間麼。”
“那麼吃完午餐後,勝者到這片中央球場集合,準備進行下午的訓練;而敗者則收拾行李,離開合宿場地,沒問題吧?”
看著底下有些嘈雜的國中生們,他笑眯眯地補充道,
“不用擔心回程問題,送敗者離開的大巴已經等在訓練營的大門口了。”
206宿舍內。
“沒想到才來了三天就又要離開U-17訓練營了呢。”向來大大咧咧的桃城有些傷感。
自從桃城手傷之後,就徹底和他換了個床位的海堂也正在上鋪無言地疊著頭巾。
切原也煩躁地揉了揉頭發,“對啊,好不容易請到假來集訓,輸了就已經夠難過的了,想到這下還要回學校上課我就……”
正在上鋪整理東西的大道寺丟了一個枕頭下去。
“嗷!”——被完美砸中的切原。
“嘶~”一直沉默著的海堂抬起頭,“這麼一算,期末考試好像也就隻有一個多月了。”
被點醒的大道寺從上鋪探出頭:“赤也,回去就開始複習起來,我會好好督促你的。”
“誒!?不要吧……”
“你也不想副部長他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慘不忍睹的成績單吧。”
把一團毛巾胡亂的塞到背包裡,切原抬起頭,顧左右而言他地轉移了話題,“話說我們宿舍竟然沒有一個幸存下來的人,太失敗了吧!”
“想開一點,赤也。”大道寺一邊拉上拉鏈,一邊回道,“總比一個宿舍裡,隻有自己被淘汰,或者一個宿舍裡隻有自己留下來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