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海晏月明。
海盜船平穩地停留在了這片虛構的海域之上。
沒有絲毫幻境被滲透的危機感,平等院大笑出了聲:“我說,你好像搞錯什麼了,小子。”
“就算你能在這裡顛倒日月又有什麼用?”他抬手一個扣殺。
“嘭!”
海盜船長的長刃刺透了陰陽師手中的折扇。
的確沒有找到這個幻境‘錨點’的大道寺攥緊了球拍。
異次元幻境的突破點應該在異次元身上吧,雖然一時半會兒無法攻破,但是沒關係,隻要……
趕到落點的他雙手共握,對著來球就是一個削擊。
桀驁不馴的網球逐漸變得乖順,在賦予了它新的旋轉後,小球被送出了拍麵,速度節節遞增地衝向平等院而去。
“嘭!”
折扇陡然合攏,牢牢夾住了穿透其的長刃。
似乎是知道大道寺在想什麼一樣,平等院迎上了回球的同時開口道:“你猜錯了。這艘船——”
“才是這個空間的樞紐點!“
帶著銳意的網球直奔而來。
大道寺握著球拍的手還未伸出,整艘船卻猛然震顫傾斜了起來。
等等,不應該……
受到了某種指令的船身忽然回大幅度翻轉,桅杆插入水麵後,整個海盜船以天為水,以海為空地徹底傾倒在了異次元幻境中。
苦澀冰冷的海水灌入進鼻,窒息感撲麵而來。
“嘩。”耳邊一身水響。
掙紮著的大道寺冒出‘海麵’,在他感受到清新的空氣的同時,也瞟見了掠過自己發梢,直直撞上鐵絲網的黃綠色小球。
以及站在球場對麵的平等院。
“轟——”身後的鐵絲網用最後一聲慘嚎向眾人宣告了自己的使命終結。
幾根斷裂的發絲,晃晃悠悠地從大道寺耳側飄了下來。
……
宿舍樓內。
“篤篤篤——”
“誰?”住在一人寢的加治打開了房門。
“是我。”鬼那張凶惡的臉出現在了加治的視野裡。
隱隱有所猜測的加治出聲問道:“鬼?你是來……”
“轟隆隆——”遠處似乎有沉悶的聲音傳來。
“是打雷了嗎?”加治有些疑惑地看向窗外。
“不,是打球聲。”鬼神情嚴肅地抱起雙臂,“平等院又在發什麼瘋?”
這麼大的動靜……
難道是德川和平等院在私下比賽?不,不可能,德川不是冒進的人,他不會在正式比賽開始前私下挑釁的。
再說平等院更喜歡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如果提前擊敗德川,就無法達成他羞辱的目的了。
“難道是平等院在自娛自樂?”除此之外,鬼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畢竟集訓營裡與平等院有怨的雖多,可有膽子和實力直接挑戰的,也隻不過寥寥數人罷了。
加治跟著嘟囔了一句:“再這樣下去,訓練營建的速度都快趕不上他拆的速度了。”
雖然有些好奇平等院正在乾什麼,但這顯然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
鬼很快轉回了注意力,畢竟擺在他麵前當務之急的事情是——
“加治,你應該知道我是來乾什麼的。”鬼向臉色逐漸難看起來的加治是宣戰道:
“和我打一場。”
……
滿是球坑和碎石的偏遠球場上。
“求勝心!你的求勝心呢!”巨大的海盜虛影兀然縮小,複而重合在了平等院的身上。
“世界的舞台,可不是以你這種過家家酒的心態就可以麵對的!”
球拍和利刃一同劈下。
雪亮的刀光破空而來,大道寺下腰錯身,利刃險而又險地擦過了他的左臂。
刺痛的感覺從一邊襲來,金發少年卻沒有理會。
“我的……求勝心嗎。”汗水從他的身上流下,他微喘著氣,看向了對麵仍遊刃有餘的平等院。
無論是陰陽術還是網球,都慣以防守反擊為主的大道寺閉上眼,他當然有求勝心,不過那遠在理智之後了,如果理智告訴他不可能贏……
金發少年睜開眼,因為他一直清楚地知道這不過隻是比賽而已,‘輸’這一字,遠不能代表什麼。
所以他的求勝心,無法讓前輩感知到嗎。
覺得自己簡直事事操心的平等院再次揮下拍子,網球應聲而出。
德川也好,這小子也好,你們都把比賽當作什麼了!
一個偏執到把所有覺悟和目標都壓在他的身上,一個豁達到將輸贏置之度外……
嗬,那麼就讓老子來提前告訴你們世界的殘酷!
骷髏船長反拿的刀柄狠狠地撞上了大道寺的肚子。
“嘭!”大道寺與網球一同摔落到了界外。
平等院提高了聲音:“太難看了!你究竟要被動到什麼時候!”
托那一瞬間靈力自主抵禦外部襲擊的功勞,並沒有得到烏青以外傷痕的大道寺站起身來。
照搬了平等院的做法,幾乎凝實的異次元虛影同步貼合到了他的身上。
烏帽高戴,銀發輕揚,淺藍色的狩衣劃過一道弧度。
大道寺抬眼望來的時候,平等院險些從那抹藍色中窺見了平安盛京時的風貌。
……果然這小子與安倍晴明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