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凝滯的空間被打破,觀眾席上的哀歎和歡呼聲乍然迸發開來,淹沒了先前的一片寂靜。
“搶七局,17-15,日本隊獲勝。”
“日本vs法國,雙打二,總局數2:1,日本隊獲勝。”
“什麼嘛,法國隊的固定雙打居然比不過日本隊的拚湊組合?真讓人失望啊。”
“法國隊出師不利的話,日本隊又能一路披荊斬棘到什麼樣的地步呢?”
“好誒,開門紅!”
“雙打二拿下了的話,我們這邊接下來的比賽絕對能趁著東風一鼓作氣……”
觀眾們的熱議和同伴們帶著喜意的交談相攜著湧來,遠野卻仿佛屏蔽了這一切。
他不知何時收起懶散靠在欄杆上的手肘,站直了身體。腦海裡還一遍一遍回放著君島不顧絲毫形象撲到地上時被濺起塵土弄臟的臉頰,以及眼裡亮起的光彩。
“不僅是實力,心態的提升也很顯著嘛。我還從沒見到過君島這麼拚命比賽的樣子呢。”遠野聽到身旁那個不著調的白毛故意問自己,“他不端著明星架子比賽的時候,和某人還出乎意料挺像的啊。”
“你說是吧,遠野?”
……
比分的播報聲塵埃落定,君島在柳的拉拽下起身站穩。
沒有在意膝蓋上因為飛撲刮蹭到的傷口,拍了拍運動服上沾到的灰後,君島半開玩笑道:“看來鄙人最後讓那球越過網的談判,還算是挺成功的?”
“的確。”柳當然聽懂了君島話下的玩笑之意,因為比賽的獲勝的緣故,神經也放鬆了不少的他對上了君島暗含笑意的眼睛,“我猜那個網球多半是君大人的粉絲吧,否則可沒那麼輕易被說動呢。”
賽後的握手儀式。
雖說臉上的油彩還沒徹底擦拭清楚,但一下比賽就立馬恢複成原本靦腆性格的喬納爾麵帶失落,他低垂著腦袋:“你們,你們的確很厲害啦……不過,不過我和埃德加也不差的!下次如果再遇上的話,我們一定不會再重蹈覆……”
“不是重蹈覆轍。”也打出了一腔熱血的埃德加突然接過了搭檔的話,從這場比賽中收獲良多的他堅定道,“而是,一定會打敗你們!”
忽略身上的擦傷,又變成了那個風度翩翩大明星的君島彬彬有禮地給予回
答:“那就拭目以待了?”
……
婉拒了後輩的攙扶,君島半跛著腳回到準備區坐下,還沒來得及處理傷口,他就突然聽見了三船教練那標誌性的粗嗓門:
“下一場雙打二,我們這邊出戰的是——”
雙打二的參賽人選?
那張名單裡最讓人記憶深刻的可就是這項內容了啊。
君島與幾個參加行動的高中生們眼神交彙,又一同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把不算嚴重的傷口處理放到一邊,君島扶了扶鏡框,將一睹他們No.1精彩表情的優先級提到了最高。
開玩笑,平等院的笑話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能看到的啊,他半側著身回頭望向了走進準備區的三船。
豈料好戲還未拉開帷幕,變故就打斷了君島的湊熱鬨時光。
並不惹人在意的腳步聲在他跟前停住,少頃,一陣涼意,陡然伴隨著讓人牙酸的刺痛從膝蓋處的傷口襲來。
“嘶——”毫無準備地倒抽一口冷氣,君島猛地轉頭看向那個‘罪魁禍首’。
“某人難道是實力倒褪了嗎,和那麼弱的家夥比賽都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高大的前搭檔半蹲在自己身前,陰陽怪氣地挑高了細長的眉毛:“膝蓋受傷的滋味如何?”
沒猜到來者的君島一怔:“遠野你……”
發現嘲諷不受控製地從嘴裡飆出,用鑷子夾著酒精棉花消毒傷口的遠野動作一頓,又若無其事地加重了手裡擦拭的力道,用疼痛再次堵回了君島將將出口的話語。
遠野移開視線:“我可沒彆的意思,隻是來恭……”
“嘖,恭喜你贏了這場比賽。”額前編著辮子的長發青年扭著頭輕哼了一聲,“真是可惜,我原本都做好看你們落敗後笑話的準備了……”
知道搭檔彆扭性格的君島隱去了眼底浮現出的笑意:“那……嘶——”
還沒出口的回謝再次因為膝蓋上故意使勁而加重的疼痛打斷。
差點痛到麵目扭曲的君島勉強維持住了自身講禮貌的三好人設。他擋住遠野再次抬起的手,眼角微抽道:“不用麻煩了……還是我自己來處理吧。”
現在已經完全沒心思圍觀平等院八卦的君某人:總覺得再放任下去,自己就可能會因為遠野這家夥的‘特彆治療’從而加重傷勢呢:)
“怎麼能讓傷員自己動手呢?作為距離傷員最近的緊急醫療人員,”遠野用手指點了點自己胸前掛著的工作證,帶著惡劣的笑容繼續說,“我會全,權,負責你的治療工作的。”
“畢竟這項工作可是某人特意為我交涉到的。”他看著君島隱隱泛綠的臉色,心情愉悅地補充道,“所以我會好,好,報,答他的。”
這算是孽力回饋嗎。
自己讓遠野用醫療人員‘贖罪’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頭一次對談判結果十分後悔的君島麵無表情地想到。
……
沒有管前排君島不知緣由的痛呼,又或者白石小金等人的震驚臉,大道寺的耳邊仍自回旋著三船教練剛剛的話語——
“我們這邊雙打二派出的人選是大道寺,以及——平等院。”
“我和……平等院前輩?”大道寺眨了眨眼。
自己是不是理解錯了某些內容?否則怎麼會突然聽到這中離奇的出場組合。
他不太確定地加以問詢:“教練,你真的沒念錯嗎?”
和真田又或者幸村一起雙打興許都比……等等,副部長好像也不是什麼較優的搭檔選擇吧。
“你是在質疑我?”拔開酒葫蘆塞的三船乍然拔高了聲音,又一臉嫌棄地壓低了些,“嘖。彆杵在這裡礙人眼,快點給老子去做準備活動!”
瞥了眼三船教練毋庸置疑的臉色,大道寺識趣地咽下其他問題,走到自己的球包前拉開拉鏈。
原來真的不是幻聽嗎,可平等院前輩又為什麼會被安排到雙打位上?
大道寺一邊猜測著,一邊抽出球拍。
按照戰力原則也很奇怪吧,是田忌賽馬?還是三船教練這次安排的出場位置又是用抓鬮選的?
被同伴們明裡暗裡打量的平等院倒是對此接受良好。雖然秉持著“用實力說話”的原則,但他從未認為單打選手的能力必定高於雙打選手,更不覺得出賽一直維持單打位才算是實力的象征。畢竟對團隊有益的勝利,才是淩駕於一切的前提,更何況……
他收回思緒,目光掃過一連串迅速看天看地吹口哨的高中生們後,才拎著拍子不耐煩地側過頭:“還站在那裡做什麼?”
歎了口氣,大道寺在一眾人的目送中,跟上帶著千軍萬馬氣勢的平等院,走下了觀賽區的台階。
“雖然沒怎麼參與過雙打,但前輩你對雙打的各中陣型應該還是有所了解的吧……”
從不遠處中隱隱約約傳來的聲音,讓幾個高中生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真強啊小鬼,居然能夠麵不改色地扛住和平等院那個獨.裁者雙打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