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這件事,說複雜很複雜,說簡單也很簡單。
複雜的是迄今為止醫學上都沒有任何研究,能說明人的記憶是怎樣運作的,更沒有什麼特效藥能幫人找回丟失的記憶,丟掉的記憶能不能找回來、怎樣找回來,全憑運氣。
簡單的則是,失憶這件事對香取晴來說似乎也沒什麼影響,既沒有改變他的生活現狀,也沒能影響他的舒適圈。
香取晴並不知道失憶前他是什麼樣的人,但就僅僅對現在的他來說,那些記憶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所以他半點都不關心那個男人說的‘加入組織,幫你調查過去的事’,他答應對方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答應琴酒的提議,讓對方以為他真的想要知道過去那些事情,才能安心的放他出來自由活動。
至於活動期間是做學生義賣,或者炸警察局,對香取晴來說沒有什麼區彆。
香取晴接過伏特加手中的任務內容,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隻看到了最後那行的處理目標是某財政家的小兒子,然後很快就把那張紙傳給了後座的安室透。
伏特加還沒說話,後座的諸星大就說:“你看完了?”
香取晴發現這個家夥真的很愛管閒事,在能否完成任務這件事上,似乎比伏特加還關心他。
這人是伏特加帶來的。香取晴決定姑且忍耐一下,避免還沒到達任務地點,就被評判任務不合格。
所以他沒回答——haru式容忍。
容忍了但沒完全忍。
安室透已經逐漸適應並忽視香取晴這隻紮手的刺蝟,在香取晴和諸星大暗潮洶湧的時候,他已經快速讀完了任務內容。
任務內容詳儘的讓人心驚,從人物對象的外貌特點到用餐習慣,以及今天會出現在人物對象身邊的陪同人員都細致到名字,甚至還為他們準備了三條不同的撤退路線。隻要他們按照計劃來,他們甚至都不會和安保人員碰麵,就能完美完成任務。
安室透抖抖那張紙,像是在好奇:“這是誰準備的?”
伏特加沒在意,直接回答道:“是貝爾摩德。”
那個女人。安室透的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了那張傾倒眾生的臉,她果然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這家夥——香取晴從後視鏡裡關注著安室透,至於旁邊的諸星大,早就被他忘到了一旁。
這家夥未免也太好懂了。
香取晴腦子裡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好像是曾經誰在他耳邊說過的。這話說的很對,安室透每次思索的時候,眼珠總是忍不住向左下瞥,嘴角也會抿直。就算某些時候他刻意控製微表情,香取晴也能從他的眼神變化中,很輕易察覺他對某個話題很感興趣。
香取晴不確定彆人能不能看出來,但對他來說真的很輕鬆,就像是看著家裡貓咪翹起尾巴,就知道對方是想要貓罐頭那樣輕鬆。
果然他們之前是認識的,說不定對彼此還很熟悉。
有點煩。
“我有一個問題。”安室透慢吞吞地開口,指著紙上的某處:“根據調查的情報,我們現在要去的應該是紅燈區的□□店,這上麵的任務分配,是這家夥做狙擊手外圍輔助,而我和香取晴扮作老客混入內場,趁機接近目標中長二郎。”
安室透抬頭笑道:“大家剛認識我,可能對我還不太了解,我是個遵紀守法的文職人員,所以對那些撲克遊戲都不是很了解,如果裝作是老客的話,恐怕會露餡。”
他轉頭又看向旁邊的諸星大:“不過聽說這位是從國外被請回來的‘高材生’,那邊的□□業發達,諸星先生想必會一些?”
諸星大眯起眼睛:“你調查我?”他的事情雖然不是秘密,但從他們見麵到現在,隻不過短短三十幾分鐘,安室透隻是通過手機就能把他的經曆調查清楚,這人的手下恐怕掌握著驚人的情報網,足以覆蓋整個組織。
“順手而已。”安室透:“所以你會嗎?”
安室透一副全然為了任務的真摯表情,讓人也挑不出錯。
諸星大語氣冷漠:“不會,隻是看彆人玩過。”
安室透歎氣:“這樣的話,就有點麻煩了,這種地方都有固定客源,我們既不是熟麵孔又沒有讓人信服的賭術,很難混進內場,更難接近貴賓級的中長二郎。”
伏特加:“……”
伏特加:“大哥已經看過了任務內容,既然沒有駁回,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你們到時候隨機應變。”
安室透:……
有的時候真想把伏特加腦袋撬開,看看裡麵是不是隻有大哥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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