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取晴仰頭看向麵前的高樓,大約有三十層或者四十層,從外表看來就像是棟普通的酒店公寓樓,每扇窗戶旁都安裝著機型相同的空調外掛機。
但實際上,這卻是東京目前最大的地下□□店,每天都會有數以億計的虛擬貨幣在這棟大樓的上空流動。
一樓大廳看起來是普通酒店的前台製式,如果不是目標明確的賭徒,想要住宿的人來這裡詢問接待員是否有房間,那大部分時候得到的回答都會是‘已經住滿了,沒有房間’的答案。
通過這個前台,他們可以過濾掉百分之九十的路人和警察。
二樓到六樓則是酒店房間,他們偶爾也會開放部分房間,提供給普通人住宿,以來應付某些時候的突發情況,比如說對家賭城的惡意舉報,或者某些正義過頭的條子們的突擊檢查。
七,在日本是吉祥的數字。
所以賭城的老板也把七樓當作了自己的幸運樓層。
七樓之上,才是這座賭城的真麵目。
穿著黑絲的兔女郎,在前麵笑著引導,這隻是剛進門的位置,兩側是擺放整齊的遊戲機,大部分都是曾經風靡日本的柏青哥,彈珠機閃爍的白光映在那些人的臉上,有些非人的猙獰感。
旁邊有個中年人發出惱怒的嚎叫聲,他手裡的彈珠又輸空了,這種彈珠雖然便宜,但消耗的速度也相當快,他今天帶的現金已經全部扔了進去,說實話有些超出他的預支了。男人在猶豫今天是到此為止,還是再從卡裡提些錢搏搏運氣。
“先生。”跪坐在遊戲機旁的兔女郎柔聲開口:“好可惜啊。”
男人緊皺眉頭。
兔女郎眨眨眼睛,又說:“這裡隻差一點點,就能拿到最大的獎項了。先生玩彈珠的技術真的很好呢,要是剛才珠子能偏的角度更大,今天就能翻倍掙一大筆啦。”
男人恨恨道:“上把運氣太差,明明都已經快要掉到這個格子了,結果卻還是落到旁邊。”
兔女郎跟著歎氣:“說不定下次運氣會好點呢?”
“下把運氣肯定會好的!”男人拉過兔女郎,手開始不老實起來:“再給我充點珠子!下把我肯定能翻倍!”
兔女郎並不反抗,笑得越發溫柔,小聲說道:“今天可以偷偷給先生一點優惠哦。”
這樣的對話在這個大廳裡比比皆是,香取晴輕嗤:“就算是傾家蕩產,他也贏不了做過手腳的柏青哥。”
安室透低聲問:“什麼手腳?”
香取晴想了想,說:“磁鐵,膠水或者彈珠重量,這種簡陋的彈珠機能做手腳的地方太多了。”
說話間他們橫穿過了整個大廳,兔女郎替他們關上身後大廳的門,耳邊安靜下來,腳下是柔軟厚實的地毯,空氣中浮動著香氣,柔和的燈光灑在兩側的牆麵上,上麵貼著各色的水晶,描金的花紋繁複華麗。有在進行遊戲的房間門口,都會跪坐著一名兔女郎,柔順地垂著頭,露出後頸細膩瑩潤的肌膚。
剛才一直給他們引路的兔女郎胸口掛著張小小的銀牌,上麵寫著惠子兩個字,應該是她的名字。
惠子終於開口說話:“客人們想要玩什麼遊戲?第一次來,要先試試簡單的嗎?”
金發青年從襯衫袖口不經意的露出半塊Cartier,皺眉不滿道:“你們日本的賭場隻有這種廉價的遊戲嗎?”
惠子並沒有因為這話而生氣,她笑起來臉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正是當下日本男人最喜歡的童顏,她回身打開一扇門,屋內的空間並不大,隻有張牌桌。
“廉價的遊戲也有廉價的好處,隻需要很小的代價,就能獲得巨大的快樂。”她笑道:“我們先在這裡練練手,再去嘗試更難的遊戲。”
看來必須要在這裡玩兩把,才能拿到更高場次的通行證了。安室透心想,不知道人傻錢多的富二代,有沒有資格進內場。
安室透還沒動,旁邊的香取晴上前先他進了門,熟練的挽起袖口,在他指尖接觸到紙牌的那個瞬間,他好像變了一個人。
他用顏色豔麗的眸子環視牌桌,就像是君王重回領地。
安室透腳步微頓,難道這家夥深藏不露?
但是門口的惠子卻沒有動,香取晴有些奇怪地看向她,兩個人麵麵相覷。常年在賭場混跡,見識過各色人等的惠子,終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客人。”惠子儘量委婉地說道:“您站的位置,是荷官發牌的位置。”
看這人切牌的熟練姿勢,他壓根就不是客人,而是想要來搶她工作的同行吧?真差勁。
安室透:……
所以這家夥,果然也什麼都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