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沒想到,雖然沒人給她買光屏,但有人給他舉燈牌!
林希:哇哦!突然就很感動。
不過對方的位置不太好,買的票比較靠後,林希的眼神還沒好到隔著那麼遠看清對方是誰的地步,隻能對著那邊擺擺手,算是表達謝意。
就在這時,林希馭卡器上的通訊功能響了一下,她低頭一看,是老胡發來的信息。
[嘿!林希,看到我們了嗎?剛才招手的人是不是你?]
林希:破案了,原來是便利店的社牛胡老板,怪不得呢,就算是製作燈牌也得花錢啊。
[看到了,簡直就是大驚喜!我都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啦啦隊,謝啦。]
林希飛快回了一條,隨後抬頭看向燈牌那邊,笑著使勁兒揮了揮手,然後才在負責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的催促下前往賽手等候區。
然後,等林希離開後,下一位選手入場時,老胡手裡的燈牌就換了名字,大聲呼喊著的內容也變成了彆人。
老胡:沒辦法,認識的卡師太多了,隻能一碗水端平這樣子。
因為是初賽,等候區裡挺擁擠的,林希轉了三圈都沒找到個坐著的地方,無奈也隻能先站著,然後就看到了同樣縮在角落裡、一臉陰鬱、仿佛隨時都能從懷裡掏出個炸-彈毀滅世界的尼克。
林希刹住往那邊去的步子,腳掌碾地一個利落的向後轉,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並不想跟他有什麼關聯。
“等等。”
林希繼續往前走。
“站住!”
林希加快了腳步。
“林希!我喊你呢,聽到沒有!”
尼克的咆哮聲蓋過了等候區內選手們的聊天,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了這邊。
隻有林希,以一種智障掃地機器人撞桌腿的執著態度,硬生生將前進的步伐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氣勢。
“你你你!你怎麼還走!我有話要跟你說,這事關馬吉娜的計劃,你不聽可彆後悔!”
林希不搭理他,繼續“蹭蹭蹭”的往外走。
笑話,他以為他是誰啊,一喊彆人就要過去,還得聽他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鬼才信你呢,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串通好來搞我心態的,上次就讓人來警告我必須輸掉考核,不然就要給我點厲害看看,這次指不定為了什麼……沒把握就彆報名參加比賽啊,這會又開始用下三濫手段了,啊呸,真不要臉。”
林希故意咕噥著,雖然自言自語,但聲音卻沒壓低,附近的人絕對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馬特兄妹入學以來仗著有個好姓氏,作風相當霸道張揚,在大眾心裡的風評並不好。
而馬吉娜和尼克翻臉的事就在最近,可能是顧忌家族那邊,兩人也沒特意聲張,這就導致隻有極小部分人才知道這件事。
所以林希這麼一帶節奏,吃瓜群眾立刻就跟她跑了,看向尼克的目光帶上了探究與不屑。
恰好這時工作人員進來,通知第一批參賽者進入賽場開始比賽,林希恰好在內,於是光明正大的跟著隊伍走了出去,隻留下尼克一個人站在原地接受著彆人的打量。
尼克:可惡!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麼,為什麼我用的時候就不靈了!
冬季校園賽報名參加的人很多,但學校不可能按人頭準備製卡艙,所以都是分批進行,一波一波的來。
初賽采用淘汰製,也不用選手們捉對廝殺,就每個人一個透明製卡艙,按照命題範圍製作出合適的卡牌即可過關。
每次有30名選手一起比賽,取分數最高的10名選手進入複賽,其餘人直接淘汰,沒有第二次機會。
林希在製卡艙內坐好,跟考試的時候一樣,她的製卡過程會被投射到大屏幕上,給場內的觀眾看。
這時候觀眾席周圍的那些小光屏也不再播放廣告,而是起到分屏的作用,跟著直播選手們的鏡頭。
如果有人覺得看大屏幕不過癮,就可以把小光屏召喚過來,付費選擇自己關注的選手,隻看他一個人的畫麵。
當然,如果關注的人比較多,還可以一口氣叫來好幾個小光屏懸浮在自己周圍,既能看清楚自己想看的內容,還能贏得旁邊人的羨慕,一舉多得。
所有選手就位,並按下製卡艙內代表“就緒”的按鈕後,大屏幕上就會公布本次初賽的題目。
與此同時,為了保障比賽的公平,避免有人泄題,選手等候區會進入全方麵封閉狀態,切斷一切與外界的聯絡,直到這一批選手退場後,那邊才會允許第二波的參賽選手出來。
林希看向製卡艙內的小屏幕,上麵正在播放一段影像視頻,一名卡師正準備通過一道湍急的河流,但是既沒有橋,也沒有船,更沒有飛行器,河麵還挺寬的,約莫百來米的樣子,正常人不可能跳過去。
考試的題目已經很明顯了,就是要參賽選手們在有限的時間內,製作出輔助卡師過河的卡牌,數量限製為1-3張。
不做限製不行,曾經有卡師在類似題目下,硬生生用了100張卡牌,製作出100塊大石頭,讓人踩著過河。
毫無技巧,但實用,也是從那之後,冬季校園賽就開始限製比賽時使用的卡牌數量,以及初賽時嚴禁使用自創卡牌。
林希在校園論壇上搜到過這位仁兄的騷操作,對此深感佩服,隻是後來那人去了彆的星球,邊域星這邊就再沒他的傳說了。
渡河的方法有很多,想要不出錯,就規規矩矩製作船卡或飛行卡,想要炫麗一點的,也可以用踏風而行。
想彆出心裁的,還可以用組合卡——不是林希自創的那種組合卡——而是兩張卡牌連用,達成字麵意義的組合效果。
林希不想製作船卡或者簡單的飛行卡,那樣很沒有意思,而且拿不了高分,稍不注意就會被刷下去。
完成題目要求,2.5分。
卡師是否安全,2.5分。
技巧展示,5分。
評判標準的前兩項很容易理解,麻煩的在於最後一項,技巧展示裡包含的東西很多,例如製卡時間、過關方式是否彆出心裁、是否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表現等等。
也就是說,拉開參賽選手之間距離的,主要就是最後這一項。
船卡和簡單的飛行卡固然穩妥,但撐死也就拿到7分,除非大家都選了同樣的方法,或者翻車的太多,不然想擠進前10名等同於癡人說夢。
“又要穩妥,又要炫酷……”
林希飛速開動著大腦,將自己掌握的製式卡牌進行搭配,尋求一個最適合本場景的組合。
單卡固然用時會少,但很難做出什麼效果來,想要博人眼球,還得看組合卡的威力。
“有了!”
林希眼睛一亮,突然就有了想法,其實挺老套的,但用在這個場合剛剛好。
確定自己要做什麼之後,林希運筆如飛,握著製卡筆在空白的青銅卡牌上繪製著卡師符文。
從觀眾們的角度來看,就是17號製卡艙內的年輕女孩突然由靜轉動,竟像是不用思考一樣,毫無滯澀之感,動作流暢得仿若行雲流水,自帶一份創作的美感。
在還有一大半人沒有動筆的前提下,林希這種遊刃有餘的樣子吸引了不少觀眾的視線,畢竟那種“製卡如便秘”的嚴肅表情才是當今卡師界的主流,她這樣灑脫隨意的反而不多見。
“那個17號看起來很厲害啊。”
“是啊,你看她畫得那麼快,肯定是個高手。”
“嘁,你們懂什麼,她明顯就是胡來,就是花架子,卡牌肯定失敗了。”
“你怎麼知道的?”
“我兒子就是製卡師,每次製卡都要畫上個把小時,製成1張後就很累的樣子,怎麼可能那麼輕鬆。”
“啊這……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你兒子太沒用了?”
“你胡說什麼!我兒子可是製卡師,你竟敢對製卡師不敬!”
“你彆亂說啊,我可沒對製卡師不敬——那你兒子參賽了嗎?”
“……我兒子才不參加這種炫技的比賽,他說製卡師就得沉得下心,耐得住寂寞,有參加比賽的時間還不如多練練精神力呢。”
“噗!其實是沒資格參加吧?畢竟冬季校園賽的參賽標準是初級以上。怪不得你兒子製1張卡就那麼累呢,感情是個入門級啊,哈哈哈哈哈!”
“我、我懶得理你們,你們懂個P!反正那個17號就是不行,製卡絕對不可能像她那麼輕鬆,就算我兒子是入門級,那你看看其他人呢,不也沒有那麼快的!等著吧,她肯定還得繼續製作,畢竟剛才那張廢了。”
話音落下,林希剛好去拿第二張空白青銅卡,那人見狀,立刻得意洋洋起來,嘴裡不停說著類似“我一瞧一個準”、“初級卡師又怎麼樣,還不如我兒子明白事理”的話,用貶低林希的方式來抬高他的兒子。
林希已經開始製作第2張卡牌了,規則不讓用自創卡,但允許改卡,所以她才能想出這個搭配。
其實從實用角度來看,第1張冰卡已經足夠了,現在做第2張純粹是為了增加點過河的樂趣。
是的,樂趣,林希的第2張卡是個改版梭卡,不過不是往小了改,而是往大了改,硬生生把梭卡改成了個既像是單板又像是冰車的四不像。
在河上滑冰,多有意思,誰能拒絕一出溜直接到頭的速度感呢。
林希改版梭卡製作到一半的時候,場上已經有人提交了自己的成品,成為初賽第一場第一個展示作品的人。
那是一個臉上有雀斑的紅發青年,看年紀約莫25、6歲的樣子,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顯然對自己的作品極有信心。
他繪製的卡牌是一張改良的船卡,與一般的那種隻能容納兩人乘坐的船卡不同,他可是精心改良了一艘豪華遊輪出來。
雖然覺得豪華遊輪在這種百米長的河上首次亮相有些寒酸,但想想能震懾到其他人,用奢華程度來獲取高分,他就覺得也不是不能接受。
大屏幕上,有工作人員將考生請到展示台前,幫他連接好設備,讓其意識登陸到星網上學校專門準備好的虛擬考場,進行卡牌驗證。
眾所周知,製卡師的馭卡能力並不強,不管是反應還是操控都遠遠不及真正的馭卡師,他們是公認的後勤人員,是絕對不會走到戰鬥前線的存在。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製卡師對於自己親手打造的卡牌,擁有絕對的駕馭能力,因為再多的文字介紹,也無法詮釋製卡師在繪製卡牌時的思路,以及那或許存在的靈光一閃。
然而這其中有個誤區,製卡師擁有絕對駕馭能力的卡牌,僅限於自創卡,改卡最多隻能算一半,而製式卡牌根本不在範圍之內。
這才是最合理的,畢竟製卡師隻要多多攜帶自己繪製的卡牌,就能憑借這條規則打遍天下無敵手,那還要馭卡師乾什麼,留著消耗卡牌資源嗎?
所以,校園賽才會讓製卡師本人親自上場,一來避免了馭卡師不同,對卡牌領悟的水準不同,從而導致比賽有失公允。
二來則為了考驗製卡師,看看他們的馭卡能力怎麼樣,好歹是吃這門飯的,也不能真的對自己製作出的卡牌一無所知。
再有就是,讓製卡師自己上場的話,即便解題思路有問題,坑的也是他們自己,算是起到一種“要結合實際,不要紙上談兵”的告誡。
雀斑青年登陸星網虛擬考場後,他製作出的卡牌數據也同步上傳,同時賽場內中間一直展示考題的大屏幕,也切換到了虛擬考場內。
虛擬考場內,雀斑青年站在滔滔河水邊上,自信滿滿地拿出卡牌插入馭卡器,隨後用精神力將卡牌具現化出來。
——這套操作和現實是一樣的,不會因為是虛擬世界就有所改變。
簡單來說,現實世界裡你能操控這張卡牌,那麼在虛擬考場裡就也可以操控,如果現實裡你做不到,就彆幻想著在虛擬考場裡能變身大佬,該不行的還是不行。
“出來吧,我的豪華遊輪!”
青年大吼一聲,隨後船卡隨著他的話具現成型,一艘足有4層高的遊輪“砰”的一聲落在靠著岸邊的水裡,等候著它的主人上船。
注意,是4層高的豪華遊輪。
不是4層高的豪華遊艇。
區彆在什麼地方呢?
很簡單,豪華遊艇能從岸邊直接上船,而豪華遊輪則需要登船橋或者跳板才能上去。
於是,賽場內的觀眾們就看到了大屏幕上的雀斑青年傻愣愣站在岸邊,仰頭看著他那艘高達4層的豪華遊輪,卻怎麼也上不去的樣子。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上不去了!!”
“沒想到吧,大船也不都是好的,船體那麼高,船身肯定不能貼著岸邊啊。”
“他沒帶其他卡吧,完了完了,這要怎麼爬上去,這船體外麵也沒個落腳點。”
“繪製的時候加個爬梯就好了。”
“要我說,就不該做那麼大的,能過去不就行了,這下可好,炫技把自己炫進去了。”
“嗐,這你就不懂了,要是他能到這船上麵,然後還驅使這船到了對麵,分數絕不會低,這大船,多好看呐。”
“也彆說,至少名氣打出去了,等回頭再改改,沒準就有人想買這個船呢。”
“不好說,不好說,連上不了船這種紕漏都能發生,誰知道船上麵還有什麼坑……再說,一直維持這麼大的船也得不少精神力,買了這卡的人就不怕在上麵玩著玩著突然一下子船沒了?”
“嘶——有道理哎。”
……
觀眾們樂不可支地議論紛紛,考場內的百裡遊卻臉色漲紅,再也沒了剛開始那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他怎麼就忘記這個了呢!
怎麼就忘記了呢!
早知如此,還不如就按照最初的計劃來呢,當時光想著自己改卡的能力突破了,卻忘記遊輪和遊艇不一樣,它就不是從外麵能直接上去的啊!
百裡遊不死心地催動遊輪改變方向,想試試從其他角度能不能上去,然而河麵本身就隻有百米來寬,他一艘4層遊輪長達80多米,想調頭都難,在水麵上蛄蛹半天也沒能解決困境,反而他因為過於著急而失去了對精神力的控製,卡牌直接失控,一頭懟到岸邊後消散了。
雀斑青年黯然退場,既沒能完成題目要求,也沒什麼亮眼的表現,安全分倒是拿滿了,畢竟卡師一直在岸邊待著,連頭發絲都沒掉,絕對的安然無恙。
看他那垂頭喪氣的樣子,怎麼說呢,就挺可憐的。
最終,百裡遊以3.7分的成績被淘汰,接下來又有第2個、第3個製作了單張卡的人紛紛進入虛擬考場,對著評委和觀眾們展示著他們的卡牌。
有順利抵達對岸的,也有跟雀斑青年一樣,因為這樣那樣原因直接失敗的,還有雖然過程磕絆一些,但最終還是成功的,真正展示了什麼叫做事物的多樣性。
他們中分數最低的隻有2.1分,分數最高的有7.8分,總體來講水平不高,很多有經驗的觀眾表示這很正常,因為按照往年經驗來看,越是厲害的選手,越會在後麵出場,前麵的幾場,尤其是第一場,幾乎就是給初次參賽的新人們準備的。
畢竟如果把新手往高手堆裡送,幾乎斷絕了他們出線的可能,這是校園賽,總要給新生一些機會。
當大屏幕上,一個選手用飛行卡穩穩當當抵達河對麵時,林希也完成了她的梭卡改良,成為了第12個提交考核申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