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楊福平去服徭役,純曦給他準備了一身新的麻布衣和兩雙新的千層底鞋,水囊裡給他裝滿了涼開水,還裝了五個煮雞蛋還有五張大麵餅。
“到了那邊要是吃不飽就給家裡寫信,我去給你送吃的。”純曦囑咐道。
頭年楊福安去服徭役,因為衙門裡準備的飯菜不夠,去了一個月,回來痩成了皮包骨。到了第二年,純曦就注意了,總是做了吃食托到外麵做工的三叔給他捎去。如此,回來才有個人樣。
自那之後,這就成了慣例。
楊福平也知道,因此道“你讓三叔給我帶就成了,可彆自己跑來。”他心再大,也不敢讓才十四歲的妹妹過來給他送吃的。要是路上出了事,他爹娘兄弟能吃了他。
想到要過一個月苦日子,楊福平就忍不住紅了眼眶。
純曦其實挺想去外麵看看,但很顯然,家裡人不會允許,她也隻好作罷。
“我去送。”楊福安道“我經常要去鎮上賣獵物,順便給他送飯。”
純曦一想也成,便點頭道“好。”
最後,楊福平是一步三回頭離開的,那淒慘可憐的模樣,看得楊鐵差點開口讓他彆去了。
打那之後,純曦隔天便會做點饅頭肉包子什麼的讓楊福安給楊福平送去。
楊福安清楚服徭役吃的飯根本不夠,因此哪怕沒有獵物要賣,也願意特意跑一趟去給他送飯。
純曦對著楊鐵道“三哥服徭役的時候二哥可沒有這樣的心。”當然她是不敢讓二哥給三哥送飯的,說不好路上給吃掉一半。
楊鐵聞言並不吭聲。
王金兒中午送了一筐山藥過來,純曦打算把山藥削了切成塊放粥裡煮給福樂吃。
這孩子前兩天還發了一場低燒,很明顯身體抵抗力差。
到了月末,楊福康拎著兩刀豬肉從鎮上回來了。
“四哥你師父給你放假了?”純曦一臉驚訝。
要知道所謂的學徒跟下人其實沒兩樣,甚至還不如下人,至少人家下人是有月錢的。師父沒發話,學徒是沒法回家的,不但要幫著做工,還得給師父家裡做飯打掃甚至是帶孩子。楊福康的師父委實算不上寬容,他做了十年的學徒,不說平日裡,便是過年放他回來的時候都不多。
楊福康點頭,一臉高興道“我有好消息要告訴爹娘。”
好消息……
純曦眼睛一亮,“是不是四哥你能出師了?”楊福康自前年就說他師父身體不好,透露出想要讓他接班的意思,卻一直沒有後續。
楊福康也不意外妹妹能猜到,點了點頭道“我師父前兩天算錯了帳,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他得被掌櫃罵個狗血淋頭不說,估摸著還得賠二十兩銀子。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鬆口。”
等楊鐵和牧春花回來,楊福康一說這消息,兩人果然高興極了。
“不識相的老家夥,我兒子給他做牛做馬十年才肯放人,心肝跟煤渣一樣黑。”牧春花是個不積德的,得了好處還把楊福康的師父罵了一通。
楊福泰好奇地問道“四哥你以後每個月能賺多少銀子?”
聞言,一家子都看了過來。
楊福康笑了笑道“我師父的月錢是三兩,到了年底盤賬一次性還能得十五兩,我隻要不出差錯,跟他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