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重案一組將趙青雲請到公安局, 天然居酒店員工也被帶過來認人。
一看到趙青雲那張鳳眼微眯、不怒自威的麵孔,再觀察他行為舉止,一個個都瞪大眼睛, 齊聲說:“就是他!”
翁萍芳的地下情人竟然真的是趙青雲。
明確趙青雲就是在酒店與翁萍芳私會的男人之後, 公安局迅速將他拘捕。收到這個消息,整個省委都炸開了鍋。
“趙秘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出了什麼事?經濟案還是刑事案?”
“市局的人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來抓人,太不像話了!”
“肯定沒什麼好事,你沒見到嗎?帶頭抓人是市局刑偵支隊的許黑臉!絕對是刑事案, 搞不好是人命官司!”
正在和牌友們打麻將的魏美華收到這個消息, 慌得將牌一推,急忙奔回家。哆嗦著手打出去幾個電話之後,拎著包包就往市公安局跑。
一進星市公安局辦事大廳,魏美華的官太太架子擺得十足。
“你們局長呢?為什麼擅自進省委抓人?趙青雲副秘書長到底有什麼問題, 你們招呼不打就直接下拘捕令?!”
趙青雲身份特殊, 市局的領導非常重視。拘捕之前向省委、紀委彙報過案情, 並保證在沒有確定證據之前一定待以上賓。現在魏美華一來,局領導沒奈何, 隻得讓人把她帶到重案組, 由許嵩嶺負責接待和解釋。
魏美華一看到許嵩嶺,火氣便騰地往上冒,將手中價值不菲的名牌包包往他辦公桌一砸:“是不是打擊報複?是不是打擊報複!趙青雲哪裡得罪你了,你們要這樣下他的麵子!”
許嵩嶺忍耐地指著桌旁的椅子:“魏女士請坐。趙青雲涉嫌一樁殺人案,我們按程序辦事,不存在什麼打擊報複。”
市局的椅子是那種最簡單的木製靠背椅,魏美華嫌棄地看了一眼,但她高跟鞋穿久了腳疼,隻得勉為其難地坐下來。
她先入為主, 壓根就不信許嵩嶺的說辭:“趙青雲怎麼可能會殺人?他是省委的副廳級乾部,過完年就有希望升正廳,年輕有為、前途遠大,不可能做出影響前程的事,你們肯定抓錯了人!”
許嵩嶺拉下臉來:“目前趙青雲也隻是嫌疑人,具體的情況要等……”
話音未落,一道聲線從走廊傳來:“趙向晚,你是我們的福將啊。要不是你讓季昭畫像,想要在近五百萬人口的星市找出翁萍芳的情人那真是海底撈針。現在嫌疑人已經鎖定,我們要不要和其他組碰碰頭?看能不能從翁萍芳的單位同事、家人那裡找找新線索。”
聽到“趙向晚”三個字,魏美華整個人一震,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轉過身死死盯著門口。
朱飛鵬、何明玉和趙向晚一起走進辦公室。
朱飛鵬看到魏美華,挑了挑眉,同情地看一眼許嵩嶺。這女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許隊應付起來很頭痛吧?
何明玉認出了魏美華,下意識地轉過頭看一眼趙向晚。
趙向晚看到魏美華出現在辦公室,絲毫沒有覺得驚奇,淡定地迎上她那帶著憤怒的目光。
陡經變故,魏美華的滿腔憤怒無處發泄,不知道為什麼看到趙向晚那張酷似趙青雲的臉,她的情緒便似那積壓的洪水一般儘數湧了上來。
魏美華疾步上前,一把扒開何明玉,站在趙向晚麵前,一連串的問話急促而憤怒:“你怎麼在這裡?這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他們說你是福將?雖然我們有做得讓你不滿意的地方,但到底還是你……”
停頓了一下,魏美華終於還是理智回籠,沒有將趙向晚是自己親生女兒的事情捅破,避重就輕地質問道:“你這樣讓人把他抓起來,是什麼意思!”
朱飛鵬見她沒頭沒腦地衝趙向晚發脾氣,眉毛擰成了一條線,抬手指著趙向晚的肩章說:“這位女士你好好看清楚,她隻是個實習警察,哪有本事指揮警察抓人?”
魏美華哪裡分得清□□代表什麼,在她看來,管它什麼實習還是在編的,反正趙向晚現在站在這個辦公室,那就和抓走趙青雲的警察是一夥的!
她算是看出來了,趙向晚雖然是她親生的,但天生相克,一見到她就沒好事發生。四季大酒店見到趙向晚,聽趙晨陽說她倆一起長大,魏美華便明白過來,趙向晚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趙向晚被季錦茂視若上賓,這讓趙青雲很不爽,回到家裡發脾氣,狠狠批評趙晨陽,又與趙一福、錢淑芬聯係,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後沉默了很久。
正在他準備采取行動時,省裡調研任務下達,趙青雲隻得先忙手中工作。剛剛清閒一點,趙青雲被帶進公安局調查,趙向晚竟然也在重案組!
想到這裡,魏美華伸出手想要抓住趙向晚胳膊,趙向晚後退半步,魏美華的手落了空。
魏美華又急又氣,厲聲罵道:“虧得我和青雲還打電話去趙家溝了解情況,打算把你接到身邊彌補以前吃的苦,沒想到你這麼翻臉無情!你怎麼就忍心把他抓起來,還汙蔑他是殺人嫌疑犯?”
【你這個討債鬼,當初就不該生下來。你一出現,晨陽哭哭啼啼,徐家對我有意見,青雲被抓,家裡黴運不斷,你就是個掃把星!】
魏美華咬牙切齒的臉在趙向晚的眼前放大,從她內心咒罵傳入腦海。趙向晚穩穩站定,與她目光對視。
“他若殺人,法律會製裁。”根本輪不到趙向晚或旁人汙蔑。
魏美華聽她口口聲聲都是一個“他”字,對親生父親沒有半點留戀與尊敬,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起來,大叫道:“青雲沒有殺人,他不可能殺人!一定是你在搗鬼,你這個討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