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徐俊才 你和他有什麼過節?(2 / 2)

九零之讀心神探 胡六月 16681 字 8個月前

徐清溪忽然笑了:“你們不懂她。”趙向晚性子倔,愛較真,趙青雲想要和稀泥?休想。

聽到徐清溪一口一個“向晚”,稱呼親昵而熟稔,再看到徐清溪笑容裡滿是懷念與溫暖,趙晨陽的心被刺痛:“你認識趙向晚才兩年,哪裡就懂她了。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到十歲才分開,可是再見麵她一點麵子也不給,想想挺傷心的。”

徐清溪看了她一眼:“你很委屈?”

趙晨陽咬著唇,不知道如何接這句話。

徐清溪淡淡道:“親生父母讓你頂替向晚的身份進城;養父母知道真相之後依然對你不離不棄,你委屈什麼?”

趙晨陽抬起頭,大眼睛裡盈滿淚水:“清溪哥哥,我是你的未婚妻,趙向晚隻是你的童年朋友,誰親誰疏,難道這還要彆人提醒嗎?我知道,是我對不起趙向晚,可是……我並不知情呀。我已經賠禮道歉,還能怎麼樣?時光沒辦法倒流,已經發生的沒辦法改變,不如大家捐棄前嫌,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是不是?”

想到趙向晚那雙清冷的眼眸,徐清溪搖了搖頭:“你覺得好,可是向晚卻不覺得好。”

淚水劃過麵頰,趙晨陽的心隱隱作痛。

小時候,趙向晚是家裡最老實、勤快的那一個,對自己嗬護有加。上學路上隻要自己喊一聲累,趙向晚就會蹲下來背她;在家吃飯時隻要自己喜歡吃什麼,趙向晚就會留給她吃。幫她削鉛筆、寫作業、洗衣服……趙向晚真的是個好姐姐。

可是,趙晨陽回報趙向晚的卻是欺騙。

這一刻,趙晨陽有些後悔。如果不偷換身份呢?趙向晚哪怕到了城裡依然會愛護她、關照她,過得好了也會回報爸媽吧?

可是,做了就得認,即使錯了也得咬牙往前走。趙晨陽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沒有退路,那就走著瞧,自己一定能過得比趙向晚好!

趙晨陽看向酒店大門處,透過玻璃,趙向晚的高挑背影似一棵青鬆,挺直而堅定。

趙向晚正在聆聽許嵩嶺的教誨。

“以後見到趙青雲,有多遠走多遠。他自己腦袋不正常,身邊也沒有一個正常人。”

“是。”

“你周老師說得對,人呐,有氣場可言。他一身的邪氣,和他走得近了都沒什麼好結果。先是翁萍芳丟了命,後有王德堂被劫殺。這樣的人,離遠點好。”

朱飛鵬“喲”了一聲,“難得聽許隊講出這麼有學問的話。”

許嵩嶺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你受傷,我一巴掌就呼上去了。”

趙向晚點點頭,正色道:“許隊說得對。我看趙青雲和徐俊才兩家走得近,恐怕徐俊才也有問題。”

許嵩嶺皺了皺眉:“什麼問題?你想做什麼?”

夜風吹過,四月的風裡帶著絲暖意。

開車的劉良駒、祝康還沒來,站在酒店門口等候的間隙,趙向晚決定實話實說:“這個徐俊才不是什麼好東西,我想調查他。”

許嵩嶺與朱飛鵬還沒開口,殷勤站在一旁的季錦茂先說話:“你和他有什麼過節?”

趙向晚點頭:“是,有過節,過不去的節。”

將徐俊才與梅心慧的過往簡單說出來之後,趙向晚補充了一句:“我考公安大學當警察,就是要讓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徐俊才這樣的渣滓功成名就,梅心慧老師這樣的好人卻含恨而死,我心裡過不去。”

一片寂靜。

隻有夜風與呼吸之聲。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是多少普通老百姓的心聲。

身在公安係統,懲惡揚善這四個字深入骨髓,趙向晚的話引來眾人共鳴,一時之間都陷入沉默之中。

良久,許嵩嶺沉聲道:“我讓經偵辦的同事查查他的公司,徐氏建築公司這些年在星市發展很快,經濟問題一定有不少。”

朱飛鵬對何明玉說:“你明天去檔案科查一查,看有沒有和徐氏建築公司有關的案子,我就不信,徐俊才做工程這些年,屁股那麼乾淨!”

何明玉咬著牙道:“好!我這幾天就泡在檔案室了。但凡沾上徐氏建築公司、徐俊才的案子,我都給你們找出來。”

季錦茂冷笑一聲:“星市生意圈裡,徐俊才名聲一直不錯。都說他和妻子伉儷情深,搞半天原來是這樣!這種人品,我不屑與之來往。向晚你放心,我以後不會與他合作。”

趙向晚看了眾人一眼,剛才那股憋悶感漸漸消散:“多謝大家。”

許嵩嶺擺擺手:“小問題。”

朱飛鵬嘻嘻一笑:“我們是朋友嘛。”

何明玉拍了拍趙向晚的胳膊:“這樣的人渣,老天不收我們來收!”

過得幾日,徐俊才感覺事事不順。

先是鐵板釘釘的珠市四季大酒店工程項目莫名其妙被競爭對手顧氏星光建築公司搶走,四處打聽也沒問出個所以然。

接著稅務部門招呼不打,直接上門查帳,公司上下忙乎了一周,補繳了幾十萬,方才勉強應付過去。

緊接著,幾處工地曝出偷工減料、工程質量存在問題,被質監站緊急叫停,責令返工。

徐俊才感覺不對勁,晚上找到省委大院,與未來親家趙青雲商量對策:“青雲,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你雖說馬上就要去深市走馬赴任,但畢竟在省委、建委關係多,可得幫我提個醒啊。”

趙青雲也留意到了徐氏建築公司的異常,給徐俊才倒了一杯茶,安慰道:“先彆慌,喝口茶。我打電話問問。”

接連幾個電話打完,趙青雲低頭沉思。

徐俊才催促他:“怎麼了?”

趙青雲感覺很蹊蹺:“質監站陳站長說,他們接到一封匿名信,舉報你的工地有問題。”

徐俊才差點被一口茶嗆到:“陳站長那邊我們一直都有打點,怎麼幾封匿名信就動真格的?”

趙青雲說:“可是,舉報信是從公安局那邊轉過來的,沒辦法不處理。說是你們工地幾名工人到公安局報案,聯名寫了匿名信。”

徐俊才氣得麵紅耳赤:“這些沒良心的鄉巴佬,吃老子的飯、砸公司的鍋!不是,誰教他們去公安局報案的?公司垮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趙青雲也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徐氏建築公司在星市有五個工地,施工人員大都是農村來的打工人,一個個老實巴交,隻知道埋頭乾活,遇到工頭克扣工錢也隻知道苦苦哀求,他們連公安局在哪裡都不知道,怎麼會知道去報案、還聯名寫匿名信?

“稅務局的孫主任告訴我,他們今年新上任的馮局長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你們公司偷稅漏稅,而且金額巨大,所以責成建立專班,對你們公司所有來往帳目進行審核。”

“馮局長是今年才上任的,我隻知道他是轉業乾部,為人剛正,不好打交道。他從哪裡聽到這樣的消息,為什麼要針對我們徐氏?”

“不清楚,孫主任也不知道。不過……他給了一個方向。”

“什麼方向?你快說。”

“馮局長是十五師副團級乾部轉業,公安局經偵科的戴科長曾經是他的老部下,兩人私交很好。”

公安局,又是公安局!

徐俊才打破腦殼也想不通,他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公安局的人。

趙青雲也想不明白,隻得轉換思路:“不如從投標失誤入手查一查?”

自從辭職下海之後事事順利,徐俊才平日裡行事、說話總帶著絲氣定神閒的悠然勁。可是今天,一連串的打擊之下,徐俊才有些激動,聲音也高亢起來。

“負責珠市項目投標的高經理找過甲方負責人,他們支支吾吾,讓我直接問季總,因為是季總下的命令。你說,我到底在哪裡得罪了季錦茂這個死胖子?”

話音剛落,徐俊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草!不會是因為上次周荊容辦生日宴沒有給季錦茂發貼子,所以他小心眼了吧?可是,那都是因為季錦茂從來不參加生意場上的應酬啊。

他霍地站起身,急急地說:“看來,我最近的不順得多半和季錦茂有關,我明天去拜訪季錦茂,爭取解除我們之間的誤會。”

趙青雲攔住他:“先彆急。就算這裡邊有季錦茂的手筆,但他指揮不動公安局的人,恐怕背後還有你不知道的緣由。”

徐俊才再一次陷入迷茫,一屁股坐下,煩躁地扯了下衣領:“公安局,兩件事都有公安局的事。我向來遵紀守法,哪裡就得罪了公安局的人?”

趙青雲提醒他:“不如找個中間人去問問吧,如果是誤會,最好早點解開。”

徐俊才想了想,終於想起一個人來:“我老丈人沒退休之前是工程局局長,和公安局基建科的人有交情,我托人去問問。”

趙青雲點點頭:“行,隻要找到症結,總有辦法的。”不知道為什麼,他腦中忽然閃過趙向晚的麵容。

四季大酒店的季錦茂、公安局的許嵩嶺都非常欣賞她,如果是徐俊才得罪了趙向晚,倒真有可能兩人聯手對付徐俊才。可是沒道理啊,徐俊才今年四十六歲,趙向晚今年一十八歲,這兩人根本沒有什麼交集。

趙青雲甩了甩頭,將這個念頭拋於腦後,暗自嘲笑自己神經過敏。

星市四季大酒店酒店的行政辦公區設在四樓,包括總裁辦公室、總經理室、酒店秘書、各部門負責人辦公、行政管理部門、酒店核心部分的綜合辦公區等。

當徐俊才帶著助理來到酒店,和大堂服務員表達出想見季錦茂時,對方請來了盧曼凝。

盧曼凝態度客氣而禮貌:“不好意思,季總今天不在酒店,請您改天來吧。”

徐俊才感覺盧曼凝是故意拒絕,耐著性子說:“那能不能給個季總的聯係方式?我有點事要找他。”

盧曼凝微笑:“對不起,季總的大哥大號碼對外保密。”

徐俊才的助理霍剛在一旁道:“盧經理,徐氏建築公司在全國各地都有工地,年產值上千萬,我們徐總今天特地過來就是想和季總見見麵。大家都是生意人,和氣生財是不是?”

盧曼凝依然保持著微笑:“真的非常抱歉,不如徐總留個電話號碼,等我們季總有空,他和您聯係如何?”既然季總不願意搭理徐俊才這個負心渣男,那她作為經理自然要為季總擋一擋。

伸手不打笑臉人,徐俊才沒辦法,隻得留下自己的大哥大號碼,悻悻然離開。

再找到公安局,基建科的熟人回話:“經偵科的老戴說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要是遵紀守法,自然就不怕查。”

徐俊才氣得差點罵娘。

開公司的,哪個不怕稅務查?做工程的,哪個不怕質監站的人上門?要是天天這樣被人盯著,公司根本做不下去。

肯定有人背後搗鬼,不然公安局的人為什麼把手伸那麼長?

可是,徐俊才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哪裡得罪過公安局的人。跑了一整天,晚上他鬱悶地回到家,點燃一支香煙,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

周荊容殷勤地端來一盅天麻雞湯:“今天累了吧?喝點湯補補。”周荊容老家是粵省人,煲得一手好湯。

聞到雞湯香味,徐俊才麵色稍霽,掐滅手中香煙,低頭喝了一口:“荊容,幸好還有你,最近實在是太累了。”

周荊容坐在他身邊,雙手在他肩膀上揉捏,柔聲道:“看你最近太傷腦,所以放了點天麻。彆著急,事情總是能解決的。”

徐俊才被她侍候得很舒服,喟歎一聲:“唉……不知道最近是哪裡不對,珠縣那個大項目丟了也就丟了,可稅務、質監站那邊如果處理不好,公司就很麻煩。”

周荊容結婚後便沒有出去上班,出不了什麼主意,隻能安慰他:“車到山前必有路,沒事。”

聽到這不痛不癢的場麵話,徐俊才心中的煩悶再一次升起。他生意越做越大,眼光也越來越高。先前周荊容把家裡打理得周周到到,令他一回家便放鬆愉快,他覺得自己很幸福。可是現在公司出了狀況,需要人出出主意的時候,周荊容便顯得很無用。

徐俊才突然站起身:“算了,我回公司。”說完,他拿起皮包、車鑰匙,開門而去。

“砰!”地一聲,房門被關上。

周荊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再看一眼茶幾上的天麻雞湯,眼中閃過一絲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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