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並不?知道漢斯為何突然清醒,但他?很清楚,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美國隊長就要動手了。
“他?是我曾經的朋友。”葉良在隊長耳邊虛弱地說道,“曾經因為我的過錯,他?落到了九頭蛇手裡,這些往日的恩怨,就讓我自己解決吧。”
美國隊長有些猶豫,他?不?認識漢斯,但卻感受到對方周身的威脅與壓迫感。
“與其關心我們,倒不?如關心你自己的麻煩。”漢斯突然開口了,他?常年說慣了德語,如今說起英語來多少帶著生硬的口音,一字一頓,聽上去極像一種威脅。
美國隊長眯了眯眼睛,卻見漢斯從指間飛出一張照片,隊長順勢截住,接著當視線落在照片上那人臉上時,卻整個人一顫,神色大變。
照片上的人是!!
“他?就在九頭蛇那裡,你自己去找,現在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人。”漢斯繼續用蹩腳的英文說道,然而美國隊長卻緊繃身體,沉默不?語,絕不?肯輕易把?葉良交給他?。
葉良感到心下一股說不?出的暖意,他?抬起頭,看到隊長高大不屈的背影,就像守護者一般,一步不讓地擋在所有危險麵前。
善良之人本質是相通的,君子群而不?黨,哪怕選擇的路不一樣,最終依舊會走向同道。
或許,這就是他們從未謀麵,卻像認識多年的老朋友般一見如故的原因。
葉良伸手抓住了隊長的衣角,語氣固執而肯定道:“隊長,神盾局需要你,人們也需要你,快走吧,把?這裡留給我。”
“我向你保證,這裡沒有問題的,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敵人。”
美國隊長回頭,深深看了葉良一眼,得到對方堅持的眼神後,他?抿了抿唇,最終點了點頭,從破掉的牆壁處跳下去,並且回首對漢斯喊道:“如果他?出了事,我一定會找到你。”
漢斯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但沒說什麼?。
望著史蒂夫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葉良鬆了口氣,剛想說什麼?,就被漢斯猛地掐住脖子提起來。媽的,你為什麼?都喜歡掐脖子,難道是因為手感好嗎?還是為了炫耀你們都比我高??
“你說我們是
朋友。”漢斯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可是,朋友會為了幾隻愚蠢的猶太.豬而背叛對方嗎?朋友會朝對方開槍嗎?”
“你不?明白,漢斯。”葉良憂愁地看著他?。
其實他?心裡也沒底,漢斯到底會不?會殺他?,不?過又有什麼?所謂了,葉良在心中苦笑,反正他根本也不?會死。
漢斯周身湧動的血霧更加暴躁恐怖,他?將葉良貼近自己的臉,凝視著對方的眼眸,薄涼地笑起來道:“我就是因為恨你,才堅持活到了現在。”
葉良被他?掐得呼吸困難,更彆說開?口說話,他?徒勞地掰著漢斯的手臂,眼神複雜,嘴唇一開?一合急著想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可我聽不見,蘭洛特。”漢斯將臉靠過去,非常不符合德國人風格地,摩擦了兩下,肌膚接觸,葉良隻覺得毛骨悚然,漢斯身上的體溫冷得不?像人類。
下一刻,非人類身上的血霧像有生命一般,順著雙方貼著的臉頰攀爬到葉良身上,那種後脊發涼感更甚,就像被什麼?陰毒的東西纏住了要害。
血霧越發濃重,葉良的眼前卻慢慢出現了漆黑的幻影,而在其中的赫然是一條血紅道路,路邊種著盛開?的不?知名紅花,但每一株都有兩米多高?,遮天蔽日,看不?清的霧氣之中仿佛隱藏著無數雙飽含惡意的眼睛。
這裡就是……夢域?!
在噩夢計劃中所記載的另一個世界。
漢斯根本沒讓他多想,掐住他就往血紅之路上走去,葉良因氧氣缺乏而眼冒金星,完全沒看清漢斯是怎麼走的,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紐約的另一頭。
夢域再次消失了,血霧再次縮回到漢斯的身上,他?眼中瘋狂愈盛,在路人驚愕的眼神中,將葉良狠狠地摔進了一家餐廳裡,打碎的玻璃紮在葉良的身上,劃過他?的臉頰和手臂。
吃飯到一半的食客們呆愣一秒,紛紛發出尖叫,也有好心人試圖救助葉良,卻被漢斯恐怖的眼神逼退。
餐廳老板聽到動靜,趕忙從後廚衝了出來,漢斯看到對方,臉上的笑意更盛。
“蘭洛特。”他?喊道。
葉良抬起頭,卻見旁邊護著食客的餐廳老板也猛然回頭,那一瞬間,福
臨心至,葉良立刻明白了這是哪裡。喬舒亞有一個取名叫“蘭洛特”的兒子,如今就在紐約開餐廳!
漢斯是故意到這裡來的,他?要是想殺自己,在公寓的時候,就可以直接動手了。何必還要多此一舉,把?自己帶到紐約的另一邊?
他?是衝著圭多一家來的,他?要對小蘭洛特動手!
想明白這一點,葉良顧不?得身上的玻璃渣子,立刻撲上去擋住漢斯,並對身後呆愣的人們吼道:“還不?快跑!”
食客們正欲離開,卻見漢斯輕鬆地抬起一邊的實木桌子,猛地朝門口擲去,硬生生擋住了出口,並且威脅般地看向每一個人:“誰敢跑?都給我坐回去,安靜一點!”
“爸爸?”一個嬌軟的聲音響起,小蘭洛特臉色一變,立刻把從後廚跑來的小女孩兒抱在懷裡,這是他才十?歲的女兒。
漢斯笑得更加瘋狂了,他?指著那對父女,質問葉良:“他?們有子有孫,富有長壽。我卻被冰封多年,連曾經的家人都變成了一捧白骨。”
“憑什麼?,蘭洛特,憑什麼??!”
“你當初為了救他?們,不?是向我開?槍嗎?那我就當著你的麵,把?那隻猶太.豬的小崽子一個個殺死,怎麼樣?”
不?怎麼樣,我看你冰凍了幾十?年,把?腦子凍得更壞了!
葉良在心底暗罵,卻也知道,自己如今根本不是漢斯的對手。且不?說對方身上令人膽寒的詭異血霧,光是力大無窮、刀槍不入這點,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
不?過好歹是在九頭蛇訓練過的人,而對漢斯進行實驗時,他?也一直陪在旁邊。他?記得,記得……漢斯的身體似乎對強酸還有高?溫的耐受性差一些。
九頭蛇科研人員曾用一千攝氏度的高?溫切割漢斯的皮膚,造成了一道恐怖的血痕,雖然之後半小時又痊愈了,但還是記錄下了“不?耐高?溫”這個弱點。
當然,這個“不?耐高?溫”是對非人類來說的,你換正常人類試試看,一千度,嗬嗬。
如果此刻真的有一千度的高?溫刀,葉良倒是可以試試一戰,他?環顧周圍,隻能寄希望於後廚,他?深吸一口氣,站起來就往廚房跑,也想著把?漢斯
的注意力從小蘭洛特父女身上引開?。
果然,漢斯不緊不慢地追在身後,就像一隻抓耗子玩耍的貓,根本不急於咬死。
葉良在廚房迅速看了一圈,最後拿起了最有希望的廚房烘焙高?溫卡式氣噴.火.槍,直接打開?最高?檔,以熱焰為武器,和漢斯搏殺在了一起。
加熱到發白的焰火焦黑了漢斯的表皮,有效果!葉良的眼神亮起來,繼續揮舞著噴.火.槍。
他?覺得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此刻他狂舞的模樣應該真的十?分憨批。
至少,漢斯就差點笑出聲來,啊,不?愧是德國人的冷幽默細胞。
然後漢斯徒手捏爆了燃氣瓶,居高?臨下地看著葉良,緩緩地彎起嘴角。
確認過眼神,是要該揍的命。
於是,他?就又被揍了,直接從廚房揍到餐廳,整個人像蝦米一樣蜷縮著,捂住肚子趴在冰冷的地磚上,掙紮了半天都爬不起來,趴回去吐出幾口血來。
又有食客在尖叫了,葉良耳朵嗡嗡的,不?知道是被吵的,還是純粹腦震蕩。
漢斯在他麵前站停,單手扯出葉良後腦勺的頭發,硬生生把?葉良的臉掰向他?。
“看著我。”漢斯用德語輕聲道,“蘭洛特,我錯在哪裡呢?我隻是想回家啊!”
葉良吐出一口摻著破碎牙齒的血水,認真地看著他?,伸出手觸碰他?的臉頰,透過流動的詭異血霧,觸摸到冰冷的皮膚:“戰爭已經結束了,漢斯,你現在就可以回家了。”
二戰結束了。
無論誰是誰非、誰贏誰輸,都早就結束了,迷失在戰場上的士兵啊,回家吧……
“我已經沒有家了,蘭洛特。”漢斯語氣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