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在?冰冷的牢獄中蘇醒,鐵欄杆外並沒有任何守衛,但他隱約感覺到關押他的牢房上有種奇特力量,強行用血霧突破並非不行,卻會損耗太多力量。
說到底,還是他的領地太落後,他的力量太弱小。
葉良在?獄中歎息,確定自己應該是被噩夢博士抓到了,有什?麼地方比交戰區更適合抓捕實驗材料呢?西伯利亞上的傷亡動輒幾十?萬,少掉幾千人都不會被發現,尤其實驗者還具備特殊能力之時。
他輕輕碰了鐵欄杆一下,下一刻就被狠狠彈到牆壁上,委頓到地上時,怏怏地吐出半口血。嗯,體質明顯有進步,之前肯定地吐上好幾口。
葉良抹掉唇邊的鮮血,聽到陰影處傳來男孩兒的聲響:“不要白費力氣了,這是塞巴斯蒂安·肖製造的牢籠,就算你有特殊能力也逃不掉。”
“不試試看怎麼甘心,你是誰?”葉良問道?。
男孩兒沒有從陰影中走出來,反而嗤笑一聲道?:“看你的衣服,你也是德軍?他們?竟然還拿自己人做實驗,不,在?這些畜.生眼?裡?,從來都沒有自己人。隻有研究者和實驗體。”
“我叫蘭斯·萊茵西斯。”葉良想了想,向陰影處伸出一隻手,“你指的特殊能力又是什?麼?”
陰影處的孩子一動不動,仿佛不屑和德國人握手。葉良最?終垂下了手臂,坐在?鋪了層乾草的牢房地板上,看起來可憐而無?助。
然後,他輕輕抽泣起來,卻把頭死死埋進雙臂衣服中,隻泄出一兩聲傷心至極的哽咽。
男孩兒:……不是,我一個小孩都沒哭,你多大了還哭鼻子?
這孩子大概長那麼大,都沒見過這種款式的德軍。德國人雖不像日本軍人那樣喜歡“玉碎”,但至少比意大利和法**隊強吧,不說人人硬漢,起碼不會隨便抹眼?淚。
一時間,男孩兒竟不知道?是嫌棄他多一些,還是同情他多一些。
“你哭什?麼,煩死了!”男孩兒終於動了,語氣暴躁,像是忍受不了獄友製造出的噪音。
他終於從陰影中走出來,身穿破破爛爛的衣服,深棕的頭發淩亂不堪,卻有著極為?漂亮的藍灰虹
膜,五官也很?精致端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臂上的一行數字:214782
他察覺到葉良在?盯著這串數字瞧,不由冷笑一聲道?:“怎麼?你們?的傑作認不出來嗎?”
葉良微微垂下眼?眸,被喚醒了心中慘烈的回?憶,他怎麼會不記得這些編號呢?在?他尚且是蘭洛特·萊茵西斯的時候,那些囚犯在?進入集中營時,就會被刻上這個痕跡。
當然,意大利的集中營不講究這個,因為?人數也不算多,但據說像波蘭等地的大型集中營,比如說最?有名的奧斯維辛,因為?每天接收的人數太多,不給?編號根本管不過來。
“那你怎麼會在?這裡??”
男孩兒愣了愣,他年紀雖小,脾氣卻暴躁得很?,立刻惱怒道?:“和你有什?麼關係?愛哭鬼!被自己人拋棄的滋味怎麼樣?說不定你根本活不到下周。”
“這裡?之前也關了很?多人嗎?”
“當然,在?你之前……你套我的話!”男孩兒猛地打?住話頭,像一隻小獅子般怒視葉良,卻發現這人臉上哪有半點淚痕,甚至朝他微微挑了挑眉。
“你!”
他本就對德國人極度仇恨,此刻更是怒極攻心,雙手不自然地抓了抓,葉良身上的金屬扣子瞬間脫落,要不是他反應快,現在?衣服褲子就該都掉了。
這多不好啊,在?一個孩子麵前耍流氓,炫耀自己的身材什?麼的。
男孩兒對自己的力量也有一瞬間的怔愣,他這一猶豫,葉良就毫不客氣地撲了過去,用標準的擒拿動作鉗製住這隻小野獸,笑著說道?:“來,孩子,我問你答,把事情說清楚。”
“不然,你打?算殺了我嗎?”男孩兒不屑地看著他。
地上的金屬扣子蠢蠢欲動,但他年紀終極太小,無?法調動扣子飛起來,擊穿敵人的頭顱。
“殺了你?”葉良眨眨眼?,“為?什?麼要殺你,你知道?我的特殊能力是什?麼嗎?”
一縷血霧從他指尖冒出來,葉良威脅小崽子道?,“我可以讓你失去所有記憶,包括你最?愛的人和你最?恨的人。你不怕死,我看得出來,正巧,我也不怕。以己度人,像我們?這種人最?怕什?麼?無?非是害
怕自己忘記最?珍視的一切,所愛的人化?為?泡影,所恨的人遺落於過去,連為?親友複仇都做不到。”
這話完美地戳中了男孩兒的死穴,他瞪著葉良的眼?睛充血發狠,恨不得當場勒死這個可惡的德國人。
他寧可死,也絕不會忘記這段血海深仇,他要報仇!變成鬼也要報仇!怎麼可以忘記?!
“我再說一遍,我問,你答。首先,你叫什?麼名字?”
“大衛……”
“彆說謊,我沒那麼蠢,被我發現的話……”葉良將那縷紅霧移過去一些,小崽子緊張極了,緊咬著嘴唇,毛都要炸起來,立刻喊道?:“埃裡?克·蘭謝爾!”
“很?好,埃裡?克,你說這裡?被關了很?多人,都是被塞巴斯蒂安·肖抓到的嗎?”
“不是,之前肖一直在?波蘭的奧斯維辛集中營抓人,但我聽到德國看守說了幾句,說是最?近局勢不好,他又得到了某個博士的邀請,來西伯利亞實驗室與人合作。”
所以,這個實驗室是由兩個課題合並而成的。
塞巴斯蒂安·肖之前一直在?波蘭,還是德國納粹的人,應該不是噩夢博士。而埃裡?克說,本來在?波蘭的肖是收到一位博士邀請後,才來蘇德戰場的,那一位應該就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