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非但不想給他們開門, 還特彆想給這群沒事找事的美軍糊一個buff!
你說說看你們,媽的,是不是有病?這的虧是他在這頭守著, 若是換一個真正的邪神或者極度危險異空間, 就美軍這種作死研究行為, 遲早把全人類都搭進去。
葉良長長歎了口氣, 最終沒說什麼,覺得看了這群人就心煩,乾脆仍在腦後, 隻三五不時地張望一眼, 確定空間口子沒裂開後, 就又把視線投向了寂靜嶺的阿蕾莎身上。
這小嬰兒身上有薩麥爾的力量, 鬼知道薩麥爾還會不會回來呢。葉良一個人在異度空間美滋滋地想屁吃,卻不知道薩麥爾可能一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他了。
血霧依舊不受控製, 但除了特彆想跑出去肆虐外,對葉良倒是極為親昵依賴, 常常托著葉良的身體,在他雙手間縈繞, 仿佛在嬉戲玩耍一般,像是一隻寵物。
說到寵物,葉良就不免想起噩夢主君給他送的那隻小貓咪, 他被黑魔法師轟成粉末後, 也不知道小貓咪會逃到哪裡去, 會落入貓頭鷹法庭的手中嗎?還是會被蝙蝠俠帶走?
葉良難得有一瞬間的心虛,覺得自己可能對寵物太不上心了。
事實上,他現在倒是不缺寵物,稍微抬一抬手指, 感受到造物主氣息的迷霧怪物們就紛紛興奮起來,有的摩擦著肢節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有的張開口器不斷表達對主人的愛意,有的撲打著羽翼宛若鼓掌,還有的揮舞著幾十條章魚腕足在迷霧中若隱若現……
葉良:……很好,我感受到你們的熱情了,請不要再為我打call,我想一個人靜靜。
媽的,這些都是什麼妖魔鬼怪啊!
而且這些玩意兒雖然沒有很高級的智商,更加像是動物,但葉良卻能清晰感知到對方基本情緒。有些嘀嘀咕咕喊“主人”的也就算了,或者像蜘蛛和龍蝦怪一樣喊“王”也行,但那群觸手怪和巨型蜈蚣小聲歡呼著喊“媽媽”又是怎麼回事?
我為什麼要醒過來呢?我就不該醒才對,所以都是薩麥爾那個混蛋的錯!
葉良抽了抽嘴角,眼神銳利地掃過去,剛才還高高興興地怪物們立刻偃旗息鼓,乖巧地伏在地上裝死了,雖然它們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家造物主的脾氣如此陰晴不定,不過他們也不需要明白,它們隻要一直熱愛著、服從著自己的王就行了。
它們誰也不敢靠近葉良十米以內,都蜷縮在濃霧之中,以免冒犯王的威嚴。
所以,葉良的神經始終維持在一個緊繃卻沒有斷掉的邊緣,他歎了口氣,抱著棉花糖般的血霧,那種舒適溫暖的困倦又湧上來,他的眼皮慢慢耷拉著,耷拉著……
直到一個女孩兒的哭聲驚醒了他。
仍舊是如此稚嫩,卻長大了許多,但無論再如何陌生,帶著薩麥爾些許力量的那股氣息是不會認錯的。
葉良抬起頭,看向“直播屏幕”,便看到長大不少的阿蕾莎在學校裡受人欺負的畫麵,不由條件反射地皺了皺眉頭,又下意識地看向夏默爾小鎮,確定軍方的“箭頭項目”沒有半點進展後,才又把視線放在阿蕾莎身上。
小孩子被欺負這事,他也算有點經驗,倒不是他自己被欺負,葉良小時候是個皮猴子,頭鐵脾氣硬,看著就是硬茬子,一般校霸也不會盯上他。
他隻是想起了班上曾經有一個男生,長相略有肥胖,又因為家庭極為貧困導致每天都穿著臟兮兮的衣服來上學,不免被所有人連帶老師一起嫌棄。他記得有一次這位男生還上了報紙,接受了某個熱心外國人的捐贈。
當時的外國人多稀罕啊,而中國又確實窮,當地記者大書特書,寫了一整個版麵,老師在課上興致勃勃地把這篇報道讀給所有人聽,學生們也都把這當做什麼新鮮故事來聽。葉良記得很清楚上麵有這樣一句話——“看到小春羨慕的看著貝爾先生手上的巧克力,貝爾先生將這塊巧克力送給他,這是小春第一次吃巧克力,眼神充滿幸福。”
他記得很清楚,是因為那時候大家再窮,卻至少都是吃過巧克力,畢竟是中國南方沿海大型城市,怎麼就窮到非洲小國這份上了?
於是,這句話就成了小春之後的“原罪”,無論誰帶了零食糖果,都會逗弄這個衣著臟兮兮的微胖男孩兒,用鄙夷蔑視的口吻問道:“聽說你連巧克力都沒吃過,那這個吃過沒有?”
甚至有一次,他親眼看到有人讓小春跪下,才把糖果賞給他。如果小春不願意,就威脅要把他書包裡用舊了的文具都扔掉。
這是葉良人生中最懊悔的一件事,因為那一次,他就站在欺淩者的身後,作為圍觀學生,甚至帶幾分好奇地看著小春繃著臉抿著唇下跪,好像他早就習慣了這種沒有尊嚴的事情。
雖然那時他不過是小學生,可那一份記憶卻深深鐫刻在靈魂中,仿佛鞭笞著成年後的良心。多少次,他希望再找到小春,補上欠缺的那句道歉,但他也知道傷害已經造成,所謂道歉不過是施害者尋求良心安穩的借口罷了。
葉良的手指動了動,隨著他的懊惱和憤怒,迷霧中原本也在沉睡的怪物紛紛醒來,發出極具危險性的聲響,仿佛為造物主的不悅而在尋找罪魁禍首。
阿蕾莎的書包被扔在了學校廁所中,她也隻能到這個地方抱著書包哭泣。
她的母親達利婭未婚先孕,作為沒有父親的人,她被世代有著愚昧信仰的鎮民認為是會帶來不幸的“女巫”,小孩子是那種為了一塊巧克力都會欺淩同學的生物,更何況是“合理合情”地攻擊女巫呢?
不止是孩子,連成年人也對阿蕾莎冷漠相待,當然,這過程少不了她姨母克蕾絲·貝拉的推波助瀾,她想要阿蕾莎主動交出薩麥爾的力量,可阿蕾莎卻連薩麥爾是什麼都不知道。
薩麥爾,是七宗罪中的“憤怒”,所以克蕾絲就想逼迫出阿蕾莎的憤怒。
阿蕾莎躲在隔間中哽咽,沒有人能保護她,哪怕是她的母親。達利婭天性軟弱,即便是做了母親,也隻是勸阿蕾莎要乖巧忍耐,這個才九歲的小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但痛苦是如此難熬,悲傷也是如此切骨。
而當學校清潔工科林進入廁所,眼神中帶著她不理解卻本能恐懼的欲/望時,這種悲傷痛苦就瞬間轉為極致恐懼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