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主，”在葉良舉起槍的候，微笑天使輕聲道，“我們之後還需要過莫羅的領地，我的暗示尚未被打破，他還有利用價值，或許可以……饒他一命？”
微笑天使的聲音很平靜，思考的邏輯也很理智正確。
但葉良卻捕捉到了其中不可言說的殊情，他頓了頓，繼續舉起槍，微笑天使不說話了，但下一刻，葉良手肘一彎，將槍送到自己麵前，查看槍/管發燙的情況。
“你在想什麼？我就沒打算殺他，隻是這破玩意兒質量不過關，都燙手了。”葉良無奈道，他看上去很像過忘恩負義、毫無憐憫、過河拆橋……啊不，他們河還沒過呢。
“不起，吾主，我以……”微笑天使的聲音漸漸低下去，說再多都是狡辯，他剛才確實質疑了自己的主君，這是不可容忍且罪無可赦的。
“微笑。”
“吾主？”
“噩夢主君……之前罵過你是殘次品嗎？祂虐待和傷害過你嗎？”葉良的聲音冷靜又認真。
“什麼？不！來都沒有過！您怎麼會這麼想？”微笑天使情緒激烈地反駁。
“麼，其他人這樣斥責過你？”葉良又。
“不，沒有人敢，哪怕恐怖大公和我的關係不算好，他也不會這麼做，我好歹是夢域副君。”而且他也不會站著等人來欺負，基本有仇當場就報了。
這就沒道理了啊。葉良旁邊廢墟上撿了一些木材、木板和繩子，一邊搭建簡易小板車，一邊尋思著，到底是誰給微笑天使留下“殘次品”的心理陰影？
在莫羅說情的候，葉良敏銳察覺到，微笑天使代入了自己的情。他可憐莫羅，就像同情另一世界的自己，他似乎認自己也是廢品。
說實話，葉良不太理解微笑天使的腦回路。
他不認識真正的噩夢主君，但有一說一，看看莫羅在這村子是什麼地方，再看看微笑是什麼地位。如果位神靈真的像米蘭達嫌棄莫羅一樣嫌棄他，又何苦安排他做副君。
彆的副君他不了解，但葉良知道，耶和華曾經的天堂副君是路西斐爾，可不是說上帝討厭路西法，在墮天之前，這位晨曦之星簡直是上帝的心肝寶貝。
所以，什麼就微笑天使把自己整抑鬱了？
“……我不會笑。”
“你說什麼？”
葉良愣住了，到微笑天使小聲解釋道：“吾主第一創造的噩夢生物就是我，祂花了很多間和心血在上麵，但我卻是一連笑都不會的人偶。”
“吾主仁慈，並沒有將我毀掉，或者徹底摒棄，但我終究沒有滿足要求。”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臉弄了這樣子？”葉良到匪夷所思，並且噩夢生物的三觀產生了合理的疑惑，“到底是祂腦子有病，還是你腦子有病？”
“第一次捏人出了題，不是祂自己是白癡嗎？”葉良語氣低沉了幾分，又，“等等，他是不是當著你的麵，表達出了失望的情緒？”
微笑天使沒吭聲，但這也算實錘了。
很好，位噩夢主君確實是腦殘。葉良很理解微笑的想法，造物主和造物之間，其實有點類似於父母和孩子。明明是父母的錯誤，卻孩子露出失望，表現出“我要是能生出一更聰明的/更強壯的/更漂亮的孩子就好了”的情緒，你讓孩子怎麼辦？
孩子連心智都尚未發育全，卻本能地、毫無保留地愛著自己父母。當發現自己讓父母失望後，他們不會像年人一樣翻“你大概腦子有病”的白眼，他們隻會有一解決方案——責怪自己。
也許位噩夢主君沒有像米蘭達這麼侮辱人，甚至自以給了微笑足夠的重視，讓他擔任夢域副君，但歸根到底，祂沒有在意和解決微笑的根本心結。
“微笑，你認我是噩夢主君，你也隻承認我，吧。”葉良一邊說著，一邊吭哧吭哧地把莫羅推到旁邊的小破車上的，打算把它扔回水療傷。
“是的，吾主。”微笑毫不猶豫道。
“就忘了傻子吧，我的，忠誠不代表沒有自我，你想笑就笑，你要是打算明天改名叫‘哭泣天使’，呃，還是算了。不，不，如果你堅持的話，我也不會阻止的。”
“……”先等等，他什麼候說過要改名字？
正當葉良忙碌的候，微笑天使突然輕聲“嘖”了一下，下一刻，葉良就被突然小推車旁冒出來的人形嚇了一跳。
算是一人形生物，但又胖突破次元，宛若某種肉山大魔王，葉良甚至覺以他的體型根本站不起來，這就是他窩在某種破舊櫃子的原嗎？
銀發圓臉的公爵笑眯眯地向葉良打招呼，股甜膩的嗓音帶著奸商似的聲線：“很久不見了，副君，你看上去狀態並不算好啊。我早就勸你，既然夢域的主人一直不回來，不如你代替他好了，反正所有的活兒本來都是你乾的。”
葉良：？？？
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