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為鄭茹蘭弄傷了手,采購自然也就沒有進行下去,一行人離了茶館就匆匆地回了宅子。
魏楚銘的傷藥自然是極好的,簡單地清洗過之後敷下,傷處傳來涼涼的感覺,疼痛頓時也消減了不少。
那兩人走得快,並沒有留下姓名,這讓素竹感到有些遺憾。
在她看來,隻有這種天人模樣的男子,才能配得上自家姑娘,可惜浪費了這話本裡出來般的橋段。
鄭茹蘭聽她在耳邊念叨,心裡卻是止不住地腹誹。
哪裡是不想留名,是實在不好留吧?魏楚銘和寧容這兩個名字若是報出來,嘖嘖,大致也能想象會是怎樣一番情景了。
素竹念叨了一陣子之後,也便忙去了。
等到傍晚時分照例將飯菜給鄭茹蘭端來,眼見她趴在窗口發呆的慵懶模樣,不由有些驚奇:“姑娘今天不困了?”
鄭茹蘭好不容易才撐住沒有合上眼皮,回過頭來的時候難免有些神色木訥,卻是有苦不能言。
怎麼可能不困?可是,她今天真的不想看到那張臉了!
本來放空的腦袋一回過神來,鄭茹蘭不由又想起今天自己“投懷送抱”的情景,臉上驀地就騰起了一股子熱氣,當即把整個臉都埋進了手臂中。
雖然說之前魏楚銘總是動手動腳,也沒有少抱過她,但今時不同往日!畢竟是人的模樣,跟當貓兒的時候,那能比嗎!
素竹雖然不懂自家姑娘的心思,但是看著她這幅模樣眨了眨眼,漸漸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一片了然的語調:“姑娘,你這是還想著今日白天見到的那位未留姓名的公子嗎?”
鄭茹蘭毫不猶豫地否認:“我沒有,我不是,彆瞎說。”
素竹臉上的笑容愈發微妙:“姑娘放心,我明白的,交給我就好!”
鄭茹蘭:“……”
所以,你都明白什麼了?
為了避免素竹這丫頭愈發想岔,鄭茹蘭毫不猶豫地爬起來坐到了桌邊,開始往自己的嘴裡送飯,沒一會碗裡就見了空。
一經吃飽,本來就隱隱泛起的困意頓時更猛烈了。
鄭茹蘭用手撐著沉重的眼皮支持了一會兒,到底還是沒能頂住,心不甘情不願地睡了過去。
等再睜開眼時,視野中的場景不出意外地再次變成了那個熟悉的房間。
倒是空空蕩蕩的沒看見魏楚銘的身影,顯然是還沒回來。
鄭茹蘭這才稍稍地鬆了口氣,探頭探腦地朝周圍看了看,然後找了一個角落,動作輕盈地鑽了進去。
她在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打死也不出來,堅決眼不見為淨。
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門被人推開了。
魏楚銘好不容易打發走了寧容,走進屋時卻沒有像以往那樣見到自己的愛寵,眉目間微微閃過一絲詫異。
視線轉了一周,最後便落在了櫃子底下露出來的那截短短的尾巴上。
他的嘴角浮起幾分,不動聲色地走了過去,垂眸看著那恨不得將整個身子全部都縮進去的小家夥,俯身一拎,就這樣輕描淡寫地給抓了出來。
鄭茹蘭隻感到視野中的光線忽然亮起,一時有些恍神,搖了搖身子想要掙脫,卻是無濟於事。
一回頭,果然看到了魏楚銘那淡漠的神色,就連語調也是淡淡的:“怎麼,今日這是沒臉見人了?”
沒臉見人倒不至於,隻是單純的不想見你。
鄭茹蘭想著,又甚無威嚴地揮了揮自己的小爪子,想叫他鬆開。
魏楚銘自然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也意識到了這小家夥今天似乎不太待見他。
這樣的態度讓他莫名感到不太愉悅,眉目稍稍眯長了幾分,直接將毛團子往懷裡一扔,仗著身形上的優勢就這樣強製將它禁錮在了懷中,似笑非笑:“真是隻養不熟的崽子。”
鄭茹蘭覺得魏楚銘這副做派未免有些仗勢欺人,奈何若真打起來,柔弱如她顯然沒有半點優勢,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齜了齜牙,表達著內心強烈的不滿。
結果魏楚銘非但沒有被震懾到,反倒在她這般的態度下,不動聲色地將她摟得更緊了。
男人的氣息從四麵八方聚攏過來,隨著心跳突然間突兀地驟起,鄭茹蘭的身子微微一僵,驀地不動了。
當一副副畫麵走馬燈似地在腦海中閃過時,她才要命地發現,自己居然把白天時候發生的事記得那麼清楚!
此時,貼著薄薄的衣衫這般一接觸,便是愈發不可收拾。
鄭茹蘭可以感到自己此時全身都燙得有些厲害,貓兒本來就柔軟的身子更像是化成了一灘水,就這麼軟綿綿地陷在了這個懷裡。
更讓她頭腦發熱的是,魏楚銘對毛團子這樣溫順的模樣顯得很是滿意,修長的十指深深地陷入絨毛之間,在她的脖頸處漫不經心地揉捏著。
曖昧到幾欲窒息。
男人手上的力度恰到好處,鄭茹蘭在這樣過分舒適的觸感下到底還是把持不住,不受控製地打起了呼嚕。
迷糊之間她聽到頭頂上傳來了一聲低低的笑聲。
甚是忍辱負重地暗暗咬了咬牙,鄭茹蘭頂著發熱的臉,在心裡反複地自我寬慰著——這是一隻貓兒的本能反應,才不是她不夠爭氣!
嗯,最多……最多也就是稍微貪戀一下無償的男色而已!
當阿影進來的時候,隻見魏楚銘正坐在案前看著公文,那隻白色的毛團子就這樣舒適地蜷縮在他的懷裡,半眯著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