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比較,她隻覺得自己的緊張似乎有些落了笑話,心裡不高興,瞅著那隻又朝她伸過來的手掌磨了磨牙,就忿忿地咬了一口。
魏楚銘手上吃痛,低頭看去的時候便見一排貓兒落下的牙印。
不淺,但也不至於破皮,就是顯得怨念頗深。
這是什麼時候又得罪這個小家夥了?
魏楚銘眉目間閃過一絲詫異,抬頭看去的時候,便見那始作俑者顯然也意識到自己惹了事,喵嗚了一聲之後,一溜煙就跑沒了身影,不知道上哪裡躲了起來。首輔大人不由沉默片刻。
隻覺得,自家這隻毛團子的脾氣似乎越來越大了,現在隻是動不動就朝他齜牙,時間久了,有朝一日怕還得騎到他頭上來作威作福。
鄭茹蘭泄憤之後反倒沒了膽子,生怕魏楚銘將她抓出去打上一頓,或是直接扒了她這層白貓皮,因此在角落裡安靜如雞地藏了一個晚上,直到熄燈後才悄悄地探出腦袋。
眼見魏楚銘已經上了床,她也跟著跳了上去,試探性地朝著溫暖的被褥探了探小爪子。
好在,魏楚銘似乎沒有伸手捉她的意思。
鄭茹蘭確認完畢之後,當即見縫插針地“滋溜”一下鑽進了被褥中,朝他的身邊蹭了蹭。
這些時日下來,不得不承認首輔身上的檀香氣息甚是好聞。
魏楚銘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倒是沒把這個喜怒無常的小東西趕出去,伸手將毛團子撈進了懷裡,一人一貓也就這樣靜靜地靠在了一起。
鄭茹蘭被摟得舒適,確定他不準備跟一隻貓置氣,也就安心地睡了過去。
……
等再睜開眼時,已是自己那熟悉的閨房。
清晨從窗外漏入幾分,遙遙地留下幾聲鳥鳴。
外麵不遠處,若有若無地傳來了來來往往的步聲。
鄭茹蘭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剛坐起身來,便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愣了一會兒。
差點忘了,今天似乎就是與紀陽成約好同去獵場的日子。
她當即洗漱更衣,推門走出,果然看到門口處的馬車旁邊來來往往地圍滿了人,正熱火朝天地裝載著東西。
原本,像她們兩姐妹這樣的姑娘家參加圍獵,大多也就是留在營地處賞花看風景,稍微帶些吃食當去踏春也就是了。但是那天鄭子晉與紀陽成在房間裡暢談,不知怎的竟然也動了去看看的心思,李氏就不得不讓人將圍獵用的弓箭都給備上了,一輛馬車直接給裝了個滿滿當當。
鄭家兄妹三人已經許久沒有像這樣一同出遊了,這讓鄭初柔也感到很是開心,心裡的憂慮也就暫時放了下來,一路看看著窗外的風景,笑顏燦爛。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這次圍獵必出風波,鄭茹蘭大概也會心情愉悅,可今日她卻必須打起警惕,至少不能自己的家人被牽連了進去。
馬車一路駛到了獵場,紀陽成早就已經等在路邊,遠遠地迎了上來。
今日的盛典是皇家主辦,排場自是極大,鄭茹蘭下來時可以看到陸續有馬車從四麵八方駛來,光從那些裝飾來看,就知車上的人身份不俗。
有紀陽成帶路,他們很快被領了進去。
營地處搭建了不少臨時帷帳,是為那些賞花觀景的小姐們準備的。至於那些要上獵場的公子哥兒們則被安排在了另外一處,說是狩獵期間指不定會沾染什麼血腥,怕嚇到這些膽小的姑娘們。
紀陽成與鄭子晉都是一介書生,當然不指望他們真能打到多少的獵物,但是來都來了,總要去試上一手,便結伴前去更換狩獵的衣服,純當討個彩頭。
鄭茹蘭跟鄭初柔找了個相對清靜的地方坐下,視線靈動地朝周圍探看著,將場地的布局仔細地記在了心裡。
恰在此時有一輛馬車遙遙駛來。
這馬車的裝飾看上去不算華麗,因此並沒有引起太多的關注,而鄭茹蘭的視線卻是尾隨了一路。
彆人不認識她又哪能不知,這輛正是首輔府上的車駕。
魏楚銘,果然來了。
鄭茹蘭正覺有些心情複雜,忽然聽到旁邊的鄭初柔道:“她居然也來了……”
抬頭看去,隻見蘇雁菱帶著一行婢女甚是高調地走了進來。
似是感受到視線,也朝這邊看了過來。
一時間四目相對,場麵一度十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