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芒幸和施仲壺的也是。
梅蔣尉:“外人所看見的可能是假象。也許隻有自己給自己做檢測才能得到真實結果。”
木柔已經完全陷入了她自己的世界、拒絕與包括隊友在內的其他任何人交流,所以小絨毛沒有對木柔的腹部進行探查。
——小絨毛的能量如果在進入另一個也能使用能量的人體內時得不到當事人的配合,可能會給兩方都帶來危險。
梅蔣尉抱著小絨毛去問待產院的工作人員:“真的不能給它腹內的胎兒拍個照嗎?它這肚子真的過大了啊。還是拍個照看看情況比較安心吧?”
工作人員一如既往地拒絕,說:“不能提前看,必須全心全意地去期待、去幻想。人類小孩待產者的腹部也比成年人的看起來更大,這就是正常比例。小絨毛的格外顯大隻是因為它的舊身體格外幼小罷了。”
根據與其他待產者的交流,負司員工們已經知道待產院之內使用的科技比待產院之外的正常科技水平落後了起碼三十年。
待產院對此有解釋:“科技會在人與生子娘娘之間形成隔離。拋開科技,我們才更容易被娘娘擁入懷中。”
梅蔣尉對隊友們說:“其他都好說,但斷網這個事情,就是在製造信息孤島,讓我們越來越相信待產院的教材便是世間真理。”
嶽芒幸:“對。進了傳銷窩點的肥羊肯定會被沒收手機。”
院內的待產者們現在倒還能打電話出去,可打出去又能如何呢?向警方求救?問題是待產院沒虐待他們,也沒囚禁他們,他們隨時可以離開待產院,隻是離開之後便不能再重新進入。
待產者們主要是怕被待產院趕走所以才對待產院言聽計從。轉生式懷孕者在待產院之外進行生育的,沒有聽說過活下來哪怕一例。
待產院:“到一個地方便守一個地方的規矩,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如果有待產者不滿意我們這裡的環境,可以轉院。不過,所有待產院的規矩其實都大同小異。該讓你們知道的事情你們會知道,不該讓你們知道的,就請你們耐心等待孩子出生。”
待產院:“有些事情瞞著你們,實際上正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轉生式懷孕者非常強調內心的純淨與安寧,如果無法做到這一點,你們的生產便不會順利。待產院就是半強製地讓你們做到這個。”
待產者們乖巧:“是,我們會守規矩的。”
在夏季即將結束之時,一個待產者死了。
死者名叫易疑浩,曾在楚茶遼生產時提出過質疑。
易疑浩本該在這兩天生產。她是入秋前最後一個生產者,生產時間雖還屬於夏季,但按待產院工作人員的說法,難度已經很接近秋季生產者。
按照慣例,即將生產者身邊都會一直有人陪伴著,但因為大量生產的秋季即將到來,工作人員們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所以近期主要是其他待產者在陪著易疑浩。而此時其他不少待產者也距離他們各自的生產日不遠,於是他們對易疑浩的陪伴也有些心不在焉,一個晃神易疑浩便不見了,等大家再找到她時,她已經死亡。
易疑浩的死狀非常慘烈。她的整個腹部都被剖開,裡麵空空蕩蕩,沒有孩子,沒有內臟,連骨頭和血肉都消失了大半。除了腹部之外,她的眼睛和舌頭以及十根手指的指甲也都不見了。
最先發現易疑浩屍體的待產者當場就被嚇暈了過去。
工作人員很快封鎖了現場,然後將易疑浩的屍體用黑布蓋好後搬到了易疑浩的房間中。
沒實際見到易疑浩屍體的樣子,但已經聽說了的待產者顫抖地問:“不報警嗎?”
工作人員直直盯著問話者,回答:“管好自己的眼睛,管好自己的口舌,管好自己的手腳,這樣才能保護好自己的轉生。”
在得知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清晰看到了易疑浩屍體的梅蔣尉還算淡定。
混了那麼多情緒場,再奇詭的死狀都見過,梅蔣尉已經很難再害怕屍體本身,他隻擔心屍體所表現出來的暗示。
梅蔣尉:易疑浩會是死於她對楚茶遼生產過程的質疑嗎?但隻是那種程度的質疑,應該不至於吧?我們這幾個負司員工,尤其是我,也對工作人員提出過不低於那程度的質疑,卻並沒有遭遇直接、明晰的危險。
施仲壺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近距離見到那樣的屍體,她儘量克製著自己的恐懼,問梅蔣尉:“負司員工有可能死成那樣嗎?”
梅蔣尉:“屍體最終呈現的形式有可能會那樣。”
施仲壺:“但死時並不痛苦?”
梅蔣尉:“剖腹、挖眼之痛,也出現過。員工論壇上能找到親曆者的相關自述。”
施仲壺:“那你們還說負司不折磨員工?”
梅蔣尉:“怎麼說呢,隻有當你不覺得這是折磨時,這種事情才有可能會發生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