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業撥通了一三零三住戶留的緊急聯係人電話,是他的姐姐。兩小時後,這位姐姐臉色煞白地來到小區,用她弟弟留給她的鑰匙開了門,接著便看到了滿屋的血色。
小絨毛的虞氏珠寶代言沒戲了。虞氏珠寶願意考慮雇傭一隻其主人有小黑點的貓,但無法接受一隻卷進凶殺案、並在案件中表現出了些許疑點的貓。
小絨毛和皮春花都被帶到了警局,被盤問為什麼能準確說出一三零三發生了命案。
皮春花很坦然:“因為聞到了非常大量、且屬於同一個人的人血的氣味。”
負責盤問皮春花的警員:“貓說的?”
皮春花淡定點頭,還微微帶笑。
警員:老太太,你非要這麼直白地表現自己的可疑嗎?你與物業、被害人的姐姐以及一三零一的住戶一起看到了被害人的慘況,其他幾個現在要麼吐要麼暈,你居然還能笑?還有你的貓也是平靜得過頭了,不是說貓一到陌生地方就容易焦躁嗎?
皮春花:“小夥子,你可以懷疑我和我的貓,但我建議你們不要在我們身上耗費太多時間。因為稍微查一下你們就會發現,被害者死之時我和我的貓都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警員:“這位婆婆,我們都還不知道被害人的準確死亡時間,屍檢結果還沒有出來。你是怎麼肯定的?”
皮春花:“那種出血量,要判斷準確死亡時間是有點費勁兒,但基本可以確定,他是死在今天下午。那個時間段我一直在小區花園裡和我的貓以及很多小區鄰居一起曬太陽,今天下午的陽光很舒服。花園那塊還有監控,整個下午我們都在監控範圍內。”
警員:“那麼,今天下午,你有看到可疑的人進出過五棟嗎?”
皮春花:“花園在五棟的背麵,看不到五棟的進出情況。”
皮春花:“我能提供的與此案最相關的線索是:在晚上七點一刻之前,貓沒有聞到血腥味。被害人的死亡、血的大量噴出時間不可能晚於下午五點,我和貓一起從花園回到五棟我家,也就是七零三,是在下午約五點半。我們走進五棟時以及還在花園裡時,貓都沒有提過血腥味。”
皮春花:“照理說,血剛噴出來時氣味才是最容易飄散的,今天下午的風向正是從五棟吹向花園。所以,被害人死亡時,案發現場一定有很嚴實的密封,但這個密封不知是出於意外還是故意,在約七點一刻時出現了漏洞。”
警員滿心疑惑,但還是記下了皮春花所言,然後說:“你和你的貓恐怕都得在這裡待一段時間。”
皮春花:“最多二十四小時。因為你們真的不會找到我與此案相關的證據。”
警員沒忍住,問:“那與其他案件相關的證據呢?”
皮春花笑道:“當然也不會有。”
警員的表情看起來沒信,因為皮春花麵對屍體、麵對警察時過分淡定的表現著實不像是個普通老太太。
片刻後,小絨毛被送來與皮春花作伴。
皮春花點點小絨毛的鼻尖,說:“他們覺得我是可疑人物,但你這麼嬌弱,應該不會被嚴刑拷打。”
小絨毛:“喵。”
皮春花:“可小貓咪的爪子要割破成年人的頸動脈很難嗎?”
小絨毛看看自己的爪子,再次嬌滴滴地發出一聲“喵”。
從監控中看著這一人一貓的警員既困惑又不爽:“也太有恃無恐了吧?就這麼肯定我們抓不住這倆的罪證?”
另一個警員:“也可能這倆確實沒有犯罪?起碼這起案子的現場真不是一個退休老太太和一隻奶貓可以弄出來的,主要是體力不允許。”
薛邈來探望媽和貓弟的情況,他問皮春花:“聽說現場很恐怖?”
皮春花:“是有點反人類。”
薛邈:“你沒被嚇到?”
皮春花:“我膽子一向大。”
薛邈:“也是,以前一起看恐怖片,被嚇到的都是爸。”
薛邈:“人不是你殺的吧?”
皮春花:“我殺他做什麼?我都不認識他。”
薛邈看向小絨毛:“也不是弟弟殺的吧?”
皮春花:“它是真殺不出那種現場。”
薛邈:“我可能得請老板幫忙,不久後大概需要再告一波造謠傳謠的。”
皮春花:“家裡的頂梁柱啊,活得比較勞累。”
二十四小時之後,皮春花和小絨毛果然都被釋放了,但被要求近期不離開本市並保持電話暢通。
皮春花:“好的。如果我和我的貓發現了新線索,我們一定會及時告知你們。”
警員們還是直覺這老太太熟悉非正常死亡,且不是他們警方係統這一掛的,所以按常理推測,她就該是犯過些案子——且是很惡性的那種。
一個老警員說:“還是不對。皮春花那態度,也不符合逍遙法外的重案凶手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