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住戶看著皮春花手中已經翻了一半的、他寫的書,問:“不夠恐怖嗎?你的表情像是在看……童話故事。”
皮春花有點驚訝地看向新住戶:“你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我認識一個既寫恐怖故事又寫童話故事的人,她還試圖將兩個類型的故事組合到一起,你的作品讓我想起了她。”
新住戶:“這位同行叫什麼名字?說不定我看過其作品。市麵上能找到的恐怖故事我基本都看過。”
皮春花看向已經開好了的回負司通道,眯眼笑道:“她叫木柔。”
回答完這個問題後,皮春花和小絨毛便回到了負司總結區。
皮春花:“購買後續劇情。”
小絨毛:“我也要。”
這次的後續劇情是從新住戶聽到“木柔”這個名字開始的。
新住戶想了想,又查了會兒,確定自己真沒聽說過這位同行,更彆提拜讀其作品,於是慚愧地詢問原靈魂歸位的薛家老太太:“木柔是真名、不是筆名嗎?這位的代表作有哪些?”
正版薛家老太太哪裡看過木柔的作品,隻好裝傻:“我也記不清了。挺多年以前看的了。”
新住戶略感疑惑:但你剛剛說的是“認識”這個人。一般讀者並不會因為讀過某作者的作品就說“認識”這位作者。
社恐的新住戶並沒有將自己的疑惑表達出來,隻客氣道:“如果你哪天想起來了,請一定要告訴我。”
薛家老太太含混:“嗯嗯。”
換回到正經貓靈魂的薛家鎮宅警貓繼續按時上下班——它能理解上下班時間,也能做到獨立在薛家與警局之間跑,不迷路、不無故缺勤。
孔鎮有時會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這隻貓,問:“老實交代,你是不是變傻了?”
鎮宅貓:“哈。”
孔鎮:好像還是那個任性的貓樣?
小絨毛魂體對殼子的改造效果意外地有所殘留。
換了靈魂的鎮宅貓的嗅覺、視覺依然比普通貓更強,且能繼續吃很多種類的人類食物,不過它的體型開始長大了,幾個月後便有了成年貓的模樣。
薛邈:“唉,終於還是得絕育啊。”
孔鎮沒有再審問鎮宅警貓,因為他已經確定這貓真的變傻了很多,帶著它出現場時它已經無法再機敏地配合人類,它也不再能識字寫字——是真不能,不是因為不樂意配合而裝傻。
孔鎮:隻能放在警局裡當隻吉祥物了……其實也還不錯。
薛家所住小區裡的鄰裡關係越發和諧。
一三零三的新住戶——這時候已經不算新了——寫出了新的暢銷恐怖小說,不過小說內容與一三零三發生的凶案並無關係。
恐怖小說家住戶對帶著書來找他簽名並向他表達疑惑的鄰居解釋:“我住進這裡主要是為了感受氣氛,並不打算直接使用這裡的素材。被害人的親人還沒有從此事帶來的悲傷中走出來,我不能拿這個賺錢。”
薛家老太太有時會抱著貓去老房子那邊看望她的老鄰居們。
老鄰居們說:“剛搬去與你兒子當鄰居時,你活躍得簡直不像你了,現在又恢複了正常——當然,我們並沒有說那時的你不好的意思,就是,我們不太適應。”
薛家老太太笑眯了眼,回應:“那時的我也是因為不適應,才總想給自己找點存在感。現在我大概已經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薛家老太太還對送了她小絨毛殼子的老鄰居說:“謝謝你送我的貓。它的神奇掩蓋了我的部分焦躁,讓我沒有給自己弄出太多……那個詞怎麼說的來著?哦,黑曆史。”
送貓的老鄰居:“這話說的,我們這把年紀了,還管什麼黑曆史?痛痛快快地活就好了。”
薛家老太太:“是啊,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將夢裡的小想法都化為現實。”
看完後續劇情後,小絨毛問負司:“你和情緒場在給我們這些員工挑殼子時,是怎麼跟殼子原靈魂談交易的?”
負司:“說了很多遍了,總結區是讓你們以小隊的形式自己總結經驗教訓,不是讓你們向我提問。”
小絨毛:“我問了你可以不答呀。”
皮春花:“我聽說,挑選前提是情緒場感應到了‘強烈的、讓彆人代替自己活的心願’。”
負司:“差不多就是這樣。其實情緒場裡每一天都有很多生物不想活了,我和情緒場就從中挑選背景條件適合產能並可以組隊的幾個,然後情緒場再具體與他們談條件。”
負司:“由於這些生物本身求生欲很低,所以基本上,隻要我的員工們在借用他們身體期間能給其身體及生活環境留下一些正麵改造效果,他們就滿意了。”
負司:“他們主要是不願意自己親曆那個時間段,因此隻要有人幫他們熬過那段日子,於他們便是提供了最重要的正麵幫助,有沒有其他附帶好處他們基本不挑。”
負司:“如果他們對這樣的簡單出借條件不滿意、很挑剔、想索取更多,情緒場就另選人,或者我乾脆讓員工不帶殼子工作。借殼子的核心目的是降低員工在情緒場內活動的耗能,如果借殼子需支付的能量比讓員工裸奔更多,那肯定就選裸奔了。”
小絨毛:“具體怎麼談判?我是說,你和情緒場以什麼形態出現在那些生物麵前進行談判?”
負司:“看那些生物能接受怎樣的形式。”
負司:“狂信生子娘娘的那些,在他們跪拜生子娘娘時,生子娘娘雕像直接開口就可以談——當然,這種情況很少,情緒場意識與情緒場內被生物膜拜的具體神明,往往不會重合。世界意識一般是比所謂神明更高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