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自己的力量
易昌雯:走廊裡的牆磚與牆磚、地磚與地磚、燈與燈, 樹林裡的泥漿與泥漿、樹木與樹木,都高度相似,任何一處都可以藏下一把最多巴掌大的鑰匙, 沒有相關線索便幾乎不可能鎖定具體位置。不過鑰匙大概不是這次情緒場的重點, 那種門怎麼看也是不開更安全。
易昌雯覺得自己仿若被困於死胡同。在多次的來回走動中她能發現的變化隻有兩個:一, 腳不可避免踩到的泥漿、手故意握住的樹葉被帶入了走廊;二,鏡子裡照出來的她的頭發越來越多了。
易昌雯:我要是真能有這個發量和發際線, 我一定會感動到哭。甚至可以考慮擁抱一下鬼。
再一次落到鏡子前, 看著因為頭發太多而讓自己感到些許陌生鏡中人影,易昌雯無奈:走其他方向都隻能回到原點、從頭開始, 於是我要麼得朝那個肯定有古怪的小樓走,要麼便隻能砸背後肯定藏有危險的遊戲門了。
易昌雯:考慮到我完全找不到砸門工具、嘗試踹那門隻讓自己腳疼, 所以……
當易昌雯再一次踏出玻璃門踩到泥地中後, 她轉身,正麵朝向兩層小樓。
此時桂威已經等了許久, 水都喝過了幾輪, 並開始深刻懷疑貓是不是與人不同、貓待在這鬼屋裡是不是不需要喝水。
桂威越想心中越不高興,決定把一直躲著不見她的貓逮出來, 狠狠教訓它一頓。
正當桂威對貓的不滿情緒蓋過了想看人死的期盼、準備離開窗戶邊之時,她看到那個逃了多次的女人終於往鬼屋這邊走了一步。
兩步。
三步。
易昌雯停住腳步, 因為她感到自己身上的力氣在快速流失, 導致連走路都費勁,還有……
易昌雯:腹部好像很空虛?哦,對了,這是饑餓感。
桂威眯眼看清那女人的手捂上肚子,重新高興了起來,又對貓叫嚷:“你的仇人已經完全入套了, 你很快就能看見她被泥巴吃掉了。如果你不想也被泥巴吃掉,你就要聽我的。懂了嗎?”
易昌雯聽不見小樓內的人聲。在她的聽覺中,那兩層小樓非常安靜,不過她能看見窗後有一個人影在手舞足蹈。
從易昌雯第一次踏出玻璃門落到這個樹林中後,她就看到那扇窗後有人影。每一次易昌雯看向小樓時,那人影都在那,有時會動一動,換一點位置,但始終位於那扇窗後。
易昌雯懷疑過那是假人,或者是其他東西恰好組成了一個人形輪廓,有時的移動則是風吹造成的。不過這次那人影的活動幅度可能代表著那確實是個人……
至少生前是人。
易昌雯:是人是鬼都行,總之都是可以打的東西,總比踹不動的石頭大門有對付的餘地。
易昌雯朝小樓的方向再走了兩步,身體的虛軟感更加強烈。她停下來再次調整自己,儘量用能量去緩解那種不適。
易昌雯給自己打氣:我可以的。我的能量理應能夠滿足我所有的迫切需求。無論我這虛軟感是因為吸入毒氣還是因為被鬼攻擊造成的,隻要花費足夠的能量,我便都應該能治好它。雖然我不知道該怎麼治,但也許能量自己會動?總之,在我的能量存款耗儘之前,我都應該不會死。
桂威怒吼道:“為什麼她還不趴下?!”
小絨毛在窗台上站了起來,從窗台的左端走到右端再走到左端,不斷往複。
由於小絨毛趴著時隻有一小坨,而路燈又隻能照亮小樓外輪廓,易昌雯看房間內的東西都隻能看到黑影,所以她之前一直沒發現有一個房間的窗台上趴了隻貓。
現在貓動起來了,易昌雯立刻感到了眼熟。
易昌雯:那麼小,卻那麼矯健、那麼沉穩,一定是我們家的貓!
想到此,易昌雯立刻感覺自己的身體充滿了力量,連走十步,接著便感到了體力透支、幾乎要摔倒。
易昌雯:哎喲,不是說人在亢奮之下能發揮出奇跡的力量嗎?怎麼到我這兒卻是走幾步路都不成……
易昌雯雙手撐著膝蓋,努力讓自己不倒下。她猜測,一旦倒入這泥漿中,她恐怕會耗儘能量存款也爬不起來。
易昌雯:我的存款本來就不多。我還隻是個沒啥積蓄的菜鳥呀。
現在易昌雯全身都在冒汗,腦袋上的汗尤其多。
易昌雯相信現在如果自己摸一摸頭頂,一定能摸到一手的水,以及……觸覺可以辨識的、增加了發量的頭發。
易昌雯:身體的其他部位感覺是虛汗,但腦袋上的……感覺是水……洗頭發的水。該不是有隻鬼正在我頭頂洗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