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絨毛:“哦。那我過完一個情緒場時,如果覺得那情緒場讓我不舒服,我也會寫總結,分析自己為什麼不舒服,爭取以後不再出現同樣的不舒服。”
席祥毅:“這麼操作也不錯。寫總結也好、看書也好,你都不用將它們視為不得不做的負擔,你就當它們是聊天對象吧。與書聊、與總結聊、與我聊、與邢異聊,都能讓你獨自想不通的問題顯得稍微通順一點。”
小絨毛:“啊嗯。”
回到自己的宿舍中,小絨毛看看自己半被迫半自願寫完的貓販子情緒場總結,又看看席祥毅發給它作參考的他寫的斑點情緒場總結,越看越覺得自己寫的這份不夠順眼,於是保留一份原始版本後開始進行修改。
修改著、修改著,小絨毛發現自己因貓販子情緒場而產生的焦躁、不安、自責好像真正消失了。
小絨毛:之前與負司、李斯兮,包括席祥毅,聊天後感到輕鬆主要是因為被轉移了注意力,而現在的輕鬆好像是因為我有一點理解了我距離改變世界還欠缺什麼,並知曉了可努力的方向?
小絨毛:似乎,隻要我往那個方向努力下去,那麼過一段時間,可能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幾百幾千上萬年那麼長,總之,隻要我堅持努力,便遲早會有成功的一天?
小絨毛:好像遲早有一天我能自主可控地再次踏入貓販子世界,並徹底改變那裡對待貓的態度?
小絨毛:哇……寫總結好像真的有用哎。
邢異:“同理可得,看席祥毅推薦給你的書也應該會有用。席祥毅確實不是個會信口開河無的放矢的人。”
小絨毛:可他推薦給我看的書多數都好長。
邢異:“也沒有很長吧?比起升級流爽文來,這個字數很克製了。”
小絨毛:不一樣。升級流爽文可以一目十行,讀這些書幾乎每句話都得費腦。
邢異:“可升級流爽文最多隻能短暫地轉移你的注意力,這些書讀透之後你可能真的會找到‘世界’這個課題的解法。”
小絨毛在床上打滾。
邢異:“慢慢看嘛。席祥毅又沒有催你。在你不主動擴展劇情的情況下,負司安排給你的情緒場也不會涉及改變世界的課題。”
小絨毛:席祥毅好像對所有同事都沒有嚴格要求?彆人請他幫忙訓練時,他會認真指出對方的不足之處、幫對方製定訓練計劃,可如果對方不願意改、不願意照計劃做,席祥毅也不會強求?
邢異:“但不改的、做好計劃又放棄執行的人,之後想得到席祥毅的更多指點就難了。”
邢異:“席祥毅對你也是。當你有上進心時,他會給你推薦書籍、分享他的經驗,而如果你不肯努力,他最多隻會在碰巧與你同隊時給予你一定的保護。他心裡是有秤的,評估著每一個同事、估量著他自己與每位同事的相處分寸。”
邢異:“進入負司後,席祥毅好像沒有主動靠近過誰,都是彆人找到他時他順應了彆人的請求。組織軍訓、分享經驗皆是如此。”
小絨毛:看起來和善,其實防備心挺重的。
邢異:“也可以理解為,席祥毅接觸到的負司員工都讓他覺得沒有深交的必要。他願意儘他所能地保護大家,但同時,他判斷這些家夥中沒人適合與他成為長期戰友。即使席祥毅承認部分同事的能力其實不錯,比如尤海彙、木柔、李斯兮、範峨棧等,各有各的長項,但都不是席祥毅偏好的能力類型。”
小絨毛:因為在已知範圍內,席祥毅好像是沒解約的員工——包括一線和後勤——裡唯一一個正經軍人。跟我這隻貓一樣獨一無二。之後除非負司改性子、不排斥軍人了,否則席祥毅的孤單不會緩解。
邢異:“看起來席祥毅的表現是讓負司更反感軍人了。招第二個軍人的幾率可能比招第二隻貓的還低。”
小絨毛大聲說:“負司是膽小鬼,隻敢養無頭蒼蠅似的普通人,不敢與受過專業訓練的戰鬥專家杠。”
說完後,小絨毛感覺到負司的視線掃過了它,但負司憋住了,沒應聲。
小絨毛:不意外。反正即使應聲負司也隻會說老一套。比如“太專業的人情緒起伏太小、產能價值微弱”。也不知道負司是在欺騙員工,還是在催眠自己。
負司到底沒忍住,還是小小地“哼”了一聲。
在小絨毛將自己的貓販子情緒場記錄片段掛出去賣之後,有人心疼小絨毛的辛苦,有人覺得小絨毛的做法太不自量力,還有人探討“貓販子”這個名詞。
“負司及與負司合作的情緒場的詞典,與活人詞典好像真的不太一樣啊。在它們的詞典裡,‘人’中包括了貓,‘貓販子’也成了罪惡職業。”
“這是不是體現了在世界意識眼中,人與貓平等、不分高低貴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