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郭翀......抱歉,他隻得了個榜眼。
古代榜眼也很難得,可到底是第二名,郭翀向來以第一人自詡,這樣的第二名,於他而言更多的可能是屈辱。
常樂輕嘖了聲,朱元璋著實是很任性。
看過前三名,常樂開始尋找自家弟弟的名字,常茂榮獲算學、騎射科的第一名。
他也隻參加了這兩科的會試,常茂對自己的能力有清晰的認知,完全沒把精力浪費在彆的科目。
算學、騎射兩科的第二名都是朱棡,而嚷嚷著要奪騎射科第一名的朱樉,位居第三......
得知自個成績的朱樉氣炸了,他竟然輸給了兩個弟弟,朱棡和常茂的年齡都比他小。
常茂也就算了,平時在國子學練習時,兩人互有輸贏,朱棡算怎麼回事?
他什麼時候騎射那麼好了?
還有,他科舉都能得個總評第一,為什麼通不過率性堂的考試?
騙子,大騙子!
朱元璋特意把兩個兒子叫到乾清宮,猛烈地稱讚勇奪魁首的三兒子,至於啪啪打臉的二兒子......
他隨手檢來根雞毛撣子,就要履行父親的管教之責。
朱樉又委屈又傷心,弟弟傷他心,老爹傷他身。
朱棡也很無奈,他身為好弟弟,總不能先於哥哥畢業,那叫哥哥的臉麵何存?
至於科舉總評第一,他隻不過是想試試自己的真實水平,誰能想到輕輕鬆鬆拿了個第一呢?
哎,有時候太聰明,也是種煩惱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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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四年三月,會試總評前兩百者、單科前二十者進宮參加殿試。
古往今來,殿試向來隻考策問,可朱元璋不一樣,他彆出心裁,考得是農桑!
誰能想到殿試考農桑?
反正很符合朱元璋的出身。
國子學諸生很開心很興奮,他們每年必修農桑。
各地舉子瞬間變了臉色,農桑那不就是種地麼,他們怎麼可能會種地!
雖則在洪武二年時,朱元璋曾下詔令各地興辦郡學,課程照搬國子學,可真正落實的卻僅有極少數的地方。
再者,許多的讀書人自持身份,壓根瞧不起農桑之事。
沒什麼意外的,朱棡在殿試過後,依然是總評第一。
而真正出人意料的是第二名吳伯宗,以及第三名郭翀,他們不愧是原史中的狀元和榜眼,竟對農桑之事也信手捏來。
吳伯宗笑意淺淺與郭翀對視了眼,他們自對方眼中看到了彼此之間的惺惺相惜。
自國子學設立農桑課以來,吳伯宗和郭翀便敏銳地察覺到朝廷的側重方向,他們有意識地加深自己在這方麵的知識。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那再學個種地,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更何況人吃五穀雜糧,當官的也得吃,沒有種地的百姓,誰都得餓肚子!
除去他倆和國子學諸生,其他人的殿試成績都很不理想,排名比原來的退步許多。
可朱元璋還挺高興,約莫可能至少沒有全軍覆沒,以及朱棡狠狠給他掙了個臉麵吧。
朱元璋樂嗬嗬親賜朱棡獨屬於狀元郎的冠袍帶履後,又極是可親地關心榜眼、探花,以及各科第一名。
總共也沒幾個人,很快輪到了算學第一名的常茂。
朱元璋笑眯眯讚道,“沒想到茂兒不僅武藝出眾,連算學也極有天賦。”
常茂很謙虛,“微臣並無算學天賦,全賴家姐所授之法。”
朱元璋看眼自家太子,輕飄飄發出個疑問詞,“哦?”
常茂獻寶似的,從自個左右兩邊的袖兜裡掏出五六本裝訂成冊的書。
那書有點厚度,也不知道他怎麼藏得,事先竟無人察覺。
他舉著書,自豪道,“此乃家姐特意為微臣所作的算學書。”
朱元璋又看了眼自家太子,崔公公得了指示,取來所謂的算學書,遞給站在禦案左側的太子。
朱標翻開後......
一個字也沒看懂!
他淡定地合起書頁,問道,“常茂,你可願意留在國子學教授算學?”
常茂:“啊?!”
朱標:“當然是暫時的,教出一批學生即可。”
常茂抓了抓後腦勺,小心道,“殿下,我.......想立刻去軍營。”
朱標:“......”
這小子對當兵是真愛啊!
他也不能為難自個小舅子不是。
朱元璋瞧著聰明,勇敢,還能堅持己見的常茂,是愈發的喜歡。
他突然想起數年前,福樂酒樓開業那天,常家樂兒言之鑿鑿道“女子無才或許是德,但不利於子嗣,也不利於家族傳承”。
時至今日,常家嫡女將成朱家長媳,朱家皇朝的第一位太子妃。
朱元璋在腦海裡曆數各家千金,常樂除去身份外,品貌才華也是最最匹配自家標兒的唯一人選。
殿試後,群臣散去,朱元璋領著兒子回乾清宮。
他突然問道,“太子,禮部近來在準備太子妃的聘禮?”
朱標奇怪地看眼老爹,“回父皇,是的。”
朱元璋“嗯”了聲,“讓他們再多加一成吧。”
朱標很意外,但立即道,“兒子替太子妃多謝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