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一掀衣袍,紮紮實實俯首跪地,“貧僧願傾儘畢生所學構築新都!”
朱標離座,親手將他扶起,“
那便有勞姚先生了。”
姚廣孝是飄著回去的,
一路飄出宮,
一路飄回慶壽寺,都忘了拜見他的舊主子燕王。
當然,那不重要,因為燕王也是飄著回去的。
朱棣知道他的好大哥言出必行,可真當道衍那大和尚平安無事,得以重用,他還是難以置信。
朱標邊目送四弟和新晉能臣離宮,邊問,“先生,您瞧著如何?”
他左手輕搭在圈椅扶手,右手摩挲著茶盞邊沿,是極為放鬆的姿勢。
劉基思忖片刻,答,“等太孫年長些,心性穩定,可由此人隨侍兩年。”
朱標笑了,“甚好。”
隨後又道,“還得偏勞先生替孤看著他些。”
劉基拱手,“老臣明白。”
·
朱標雖來北平,已離京師千裡之遙,但該他處理的政務,還是得處理。
百官送奏本至京師,再急運至北平,一來一往,極耽誤事兒。
誰都知道,有些政令,早一刻發和晚一刻發,關乎人命。
常樂雙眼牢牢駐紮在天文望遠鏡,隨口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從效益而言,最佳之法應該是各地奏本直接往北平送,可這......
那京師的朱元璋和六部官員,還有存在的必要麼?
朱標正奮筆疾書,“我寫封信給爹,日後京師以北地區的奏本直接送來北平,無需再繞一圈。”
至於京師附近,以及南邊的奏本順路經過,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常樂回頭看他一眼,朱家父子果然一個慈,一個孝,事關奏本,一封信就能解決。
隻是......
常樂非常好奇,“你一個人處理得過來麼?”
京師好歹還有六部官員,北平真是啥啥沒有,壯丁都抓不著。
朱標頭也沒抬,“一天十一個時辰,實在太短了。”
常樂無語,是你自己事太多了。
朱標吹了吹剛寫完,墨跡還沒乾的信,道,“但沒關係,劉璉、劉璟、吳伯宗就要來北平了。”
劉璉和劉璟是劉基的兒子,都是富有文韜武略者。
史書裡的劉璉在洪武十年考取功名,初為監察禦史,再為江西布政司右參政,在任時被胡惟庸黨羽脅迫,墮井而死,時年三十有一。
相比哥哥,劉璟更擅兵事,洪武十四年初露鋒芒,得朱元璋盛讚。
洪武一十三年,擢穀王府左長史,敕權提調肅、遼、燕、趙、慶、寧六王府事。
後來朱允炆登基,暴力削藩,以至燕王靖難起兵,而朝廷各路竟節節敗退。
劉璟特意從穀王封地還京,獻十六策,但沒被采納,又隨李景隆北伐,再獻策,還是沒被采納。
等到建文一年,劉璟帶病赴京再再再獻策,但又又又沒被采納,失望之餘,隻得棄官歸隱。
等到燕王登基,惜劉璟才華,欲授以官職,可他寧死拒之。
劉家父子三人皆是才華橫溢且忠心耿耿之輩,可在史書裡無人得以善終。
因常樂提醒,朱標出手,先救劉基,再救劉璉,但願他們無需重蹈史書的覆轍。
還有吳伯宗,他是史書裡的明朝首位狀元,可惜在洪武十七年時,暴卒於貶謫雲南途中。
如今他們都還好好活著,或許將來都能有一番作為。
常樂突然有點開心,因為她的“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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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沒見動靜?
知道錦衣衛的厲害,主動放棄了?
常樂回眸瞥他一眼,“妙雲正在寫計劃書,不著急。”
說著,她雙手背後,晃晃悠悠踱過來,趴在書桌邊,問,“你知道董事長和總裁的區彆麼?”
朱標兩眼茫然,董事長?總裁?
什麼玩意兒?聽都沒聽過。
常樂:“董事長是一個組織利益的最高代表,是重大事項的決策人,而總裁聽命於董事長,負責執行董事長的決策。”
簡而言之,一個出資,提出目標,享受利潤,一個領著工資,負責完成目標,完成得好,可能有分紅。
朱標思忖片刻,“咱爹是董事長,我是總裁。”
他有事沒事提出些新想法,而自個忙裡忙外,忙似黃牛。
常樂:“......好像是哦。”
朱標重重一聲歎息,“雄英該加門課了。”
常樂大驚失色,“為啥?”
雄英每日既要讀書,又要習武,還有額外興趣培訓,沒空!
朱標眸光深深,“早日學有所成,接替總裁之位,讓他爹我也享受享受董事長的快樂。”
常樂:“!!!”
他竟妄圖甩鍋,竟妄圖奴役雄英!
常樂猛地掐住他肩膀使勁搖晃,“雄英寶寶還是個孩子!”
朱標前俯後仰,“......要吐了!”
太子妃對她自個的力氣,是真毫無自知之明!
常樂輕哼一聲,放過他的肩膀,伸出根手指使勁戳他,“休想打我寶的注意!”
朱標握住她作亂的手指,委屈控訴,“偏心,太偏心了!”
雄英是你寶,我就不是你寶了麼?!
他空閒的右手繞至太子妃的腰後,一個使力,將人拉進自個懷裡,極其熟練地埋首,解衣帶,嘴裡還嘟囔著,“我傷心了!”
隻有親親抱抱,負距離接觸才能好。
常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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