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皇帝駕崩,積雪覆蓋的北平城(),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起了白布。
新春佳節也都過得極為平淡?[((),所有人的注意力和重心都放在了即將到來的新皇登基大典。
大明開國以來的第一位太子登基,自然隆重非凡,且與前朝不一樣的是,此次大典乃是合二為一。
合皇帝登基與皇後冊封的大典,兩者一同舉辦,從古至今,沒有前例。
古往今來的皇後,向來都是皇帝登基之後頒發聖旨冊封。
有些摳搜的,還會來個扣押鳳印之類的彰顯他身為丈夫,身為皇帝的存在感。
隻是如此也就罷了,甚至還有忘恩負義,薄情寡性的,直接臨場換人。
如今輪到朱標,那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彆說什麼扣押鳳印,換人也是不可能的,他後院再沒有彆人。
甚至,他還主動提出與太子妃同享登臨帝位的榮耀。
朝臣自然難以理解,難以接受,紛紛請求朱標收回成命。
北平眾人,諸王、百官都是識趣的聰明人,也是利益共同體,且有常樂代批奏本在先,他們早習慣了太子夫婦的恩愛。
也因此,稍稍提過一嘴,被朱標拒絕後,大家夥也就聽之任之,各司其職了。
真正反應大的是京師舊臣,他們雖一個個都還在趕來北平的途中,但聽聞這一消息時,炸了。
那火藥味衝的,北地的冰天雪地都寒不了他們骨子裡“憂國憂民”的熱血。
每人每天一封八百裡加急的奏本,長篇大論,苦口婆心,那心操的呀。
仿佛常樂一旦在登基大典露麵,大明立馬就得滅亡。
常樂對此非常疑惑,“他們的手都不酸麼?”
毛筆字,還是非常值得欣賞,足以收藏的毛筆字,這洋洋灑灑一封奏本得花多少時間、精力?
他們的胳膊是植入了代碼的機械胳膊,不知道累的麼?
朱標再次被自家太子妃,不,是自家皇後的腦回路給整笑出了聲。
無論誰來,那第一反應都應該是火冒三丈吧。
她倒好,笑得齜牙咧嘴,還有閒情關心彆人的手酸不酸,該說不說,那心是真大呀。
常樂自覺自己的心同彆人一樣,不大不小,隻是犯不著生氣。
他們以為朱標是什麼朝令夕改,瞻前顧後之人麼。
皇帝的登基典禮和皇後冊封典禮一同舉辦,是朱標的第一道聖旨,無論是從事情本身,還是從皇權至尊而言,他都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
倘若因大多數官員反對,他的第一道聖旨就被作廢,那往後該如何統禦百官?
常樂饒有興致地翻著一本又一本滿是墨跡的奏本,心情愈發暢快。
那種彆人看不慣我,卻偏偏又乾不掉的我,還不得不尊著我敬著我的感覺,屬實有點子爽!
而且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往後坤寧宮也將淪為擺設。
() 她和朱標會延續在春和宮的生活習慣,將會在乾清宮同吃同住。
又是一樁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事,也不知道禦案又會收到多少反對的奏本。
但沒關係,如今大明人才濟濟,天天對著皇帝後院指手畫腳,不乾正事的人還是儘早告老還鄉的好。
朱標抽空從堆積如山的奏本裡抬眸,瞅著傻樂嗬的妻子,“何事這般開心?”
常樂眨了眨眼,隨後笑眯眯道,“因為我有一個完美的丈夫。”
她捧著自個如花似玉的小臉蛋湊到桌案邊,滿臉笑意。
朱標忍不住翹了翹嘴角,又瞬間抿直,淡聲問道,“何以見得?”
常樂瞧眼他故作矜持的姿態,言簡意賅,“個高,英俊。”
朱標:“......”
他滿臉的無語,常樂笑嘻嘻在他光潔的臉蛋挼來挼去,“完美!”
朱標默默握住她作亂的雙手,把人拉進懷裡,“樂兒既然如此愛不釋手,那往後每日都得回宮用晚膳。”
常樂正戳著他喉結的手指一頓,每天回來也太麻煩了吧。
研究所在北平郊外,每日來回得花費不少的時間,而且她慣來是討厭馬車的。
從前是沒辦法,有時時刻刻等著抓她小辮子的公公,她不得不來回奔波。
可如今,從效益角度,周末夫妻才是最佳選擇。
常樂討好地摟住他脖頸,試圖忽悠道,“距離產生美。”
朱標垂眸睨她,“謬論。”
相愛之人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膩在一起,距離產生美,那絕對是表麵夫妻。
常樂:“......”
朱標托著人又往自個懷裡靠了靠,“樂兒對我倒是放心。”
他滿嘴的陰陽怪氣,但常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完全沒有體會到,反而不解思索附和,“放心,放心。”
朱標一口氣噎在喉嚨裡,氣得他麵紅耳赤。
常樂又一把推開摟著自己的胳膊,噔噔噔跑回自己的書桌,扒拉出來一疊子紙和三個小匣子,然後噔噔噔跑回來。
她非常自然地把自個塞回仍然呈懷抱形狀的胳膊,道,“要致富先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