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去看彆人吃什麼,而是這荒郊野外的,得弄清楚是些什麼人,是否有威脅。
陸安荀沿著河邊戈壁灘繞過小樹林,沒走多久,就見對麵的戈壁灘上紮起一座座帳篷,帳篷外還設了小巧的桌椅板凳。
火堆熊熊,其上架著鐵絲網,網上擺滿了雞肉、魚肉、火腿肉,正烤得滋滋冒油。
不遠處,地上鋪了一張精致的筵席,筵席中擺有小桌和火爐,爐上一把雕花銀茶壺呼呼冒熱氣。
而爐邊的搖椅上,此時正坐著個人,她一邊吃烤雞翅,一邊愜意地品茶。
這般架勢,不像是出門趕路,倒像是出來度假似的。
搖椅上的人見陸安荀過來,熱情招呼:“嗨!吃過了嗎?”
陸安荀瞪大眼,不可思議。
“蘇綰,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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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話長。”
“長話短說。”
陸安荀繃著臉坐蘇綰對麵。
“我偷溜出來的。”
“如何溜出來的?”
陸安荀掃了眼四周,這麼大陣仗可不像溜出來的,應該是早有預謀。
虧自己被她蒙在鼓裡,離彆時還一副戀戀不舍的模樣,估計那時候蘇綰就在心裡笑話他。
陸安荀越想越氣悶。
“吃不吃?”蘇綰遞了個剛烤好的雞腿給他。
陸小公主扭頭。
“好啦。”蘇綰趕忙順毛:“我並非有意瞞你,我這不是怕你不同意嗎?”
“你偷溜出來,你父母可知?你舅父可知?”
“我姐知,我父母嘛,估計在我們到廣陵時,他們應該知曉了。”
蘇綰離京時已經跟蘇瑛說過自己的計劃,目的就是讓蘇瑛幫忙說服柴氏和蘇老爹。
反正有陸安荀在,他們應該是不擔心的,頂多暗斥她兩句。
“至於我舅舅,”蘇綰嘿嘿一笑:“說起來,這些還是舅舅安排的呢。”
路上吃的、喝的,還有隨行護送的鏢師,都是舅父一手包辦。
至於柴舅舅為何支持?
原因無他,隻因蘇綰說了一句話:“萬一陸安荀在外頭養小呢,我得盯緊點。”
好不容易得個狀元郎當外甥女婿,柴舅舅自然珍惜,覺得蘇綰言之有理,便當即準備了舒適的馬車,還有伺候的婢女,又雇了護送的人手。
總之,蘇綰這一趟走得極其順利。
陸安荀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受,被蘇綰蒙騙固然生氣,可在這遇見蘇綰,他卻很歡喜。
須臾,他問:“津陽縣的日子興許不好過,你願意跟著我去吃苦?”
蘇綰:“你看我像吃苦的人嗎?”
“......”
陸安荀一噎,也是,連趕路都搞得跟度假一樣的人,估計是吃不得苦的。
但下一刻,就聽蘇綰說:“陸安荀,你放心吧,我不僅不會吃苦,也不會讓你吃苦的。”
她說:“我來,就是為照顧你起居飲食。”
“怎麼樣?”蘇綰打趣:“我猜,你們剛才肯定是在啃冷麵餅吧?”
“......”
“我就說嘛,沒我的日子,你肯定不好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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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落,蒼穹像一張閃閃發光的巨網,籠罩在頭頂。
陸安荀吃飽喝足,躺在筵席上,遙望漫天繁星。
不得不承認蘇綰說得對,有她的日子,確實過得舒心。
晚風悠悠吹來,一日疲憊儘散。
過了會,陸安荀開口:“蘇綰。”
“嗯?”
“你信不信,我以後能給你掙個誥命?”
少年郎意氣風發,一張桀驁明豔的俊臉映在月色下。
蘇綰突然心跳加快。
小公主這麼會說情話,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不管了!她現在就想親他!
“陸安荀。”蘇綰走過去,蹲在他身邊。
“做什麼?”
蘇綰一把將他摁住。
“彆動,給我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