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蘇綰!你好狠……(2 / 2)

庶女擺爛日常 慕如初 19004 字 9個月前

蘇嫻哪裡敢信他?他又冷又淩厲,比水匪頭子更像水匪頭子。為了自保,蘇嫻不得不捏造身份與他虛與委蛇,感恩戴德之餘還表現得十分歡喜。

後來官兵尋來時,蘇嫻卻不願這段事被人知,是以瞞得死死的。

水匪很快被官府剿滅,船上的人皆安然無恙,柴氏見蘇嫻歸來,速速帶她返京。至於蘇嫻落水走失一宿的事,隻柴氏和蘇嫻清楚,連蘇老爹也不知。

蘇嫻回京後沒多久,忠勇侯府蕭家就上門說親了。彼時蕭毅對蘇嫻一見鐘情,雖羞澀卻極其主動。蘇嫻很快就墜入愛河答應了蕭家求親,並將她跟祁淵在山野的那一晚“約定”忘得一乾一淨。

直到後來祁淵剿滅水匪立功回京,在一次宴會上兩人相遇,蘇嫻才知道他竟然是開國公府祁世子。

可此時,蘇嫻已是婚約之身。而祁淵得知那晚她隻是與他虛與委蛇,甜言蜜語哄騙他,怒不可遏。

這事成了祁淵心中拔不掉的刺,深深記恨了五年。

當然,這些細枝末節陸安荀並不知曉,他以前跟祁淵打過幾次交道,為知己知彼他派人打聽祁淵的消息時,才得知此事。

他這人並不八卦,祁淵的風流韻事也並不關心,便也沒跟蘇綰說。

蘇綰聽後,驚得合不攏嘴。

“我大姐姐......和祁淵......”她道:“這麼說來,祁淵其實恨我大姐姐是吧?”

“我哪知道。”陸安荀笑了笑。

說不準,又愛又恨呢。畢竟蘇嫻之所以能順利和離,祁淵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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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樹下躲了會,然後轉移陣地。

陸安荀牽馬漫步在楊柳下,蘇綰跟在一旁絮絮叨叨。

“自從大姐姐帶瑉哥兒回來,家裡就熱鬨了許多。”

“瑉哥兒實在可愛,背字經搖頭晃腦的模樣,哎陸安荀......”蘇綰問:“你小時候可這樣?”

問完,她突然想起來陸安荀小時候家裡窮讀不起書,說不定歲還在街上光屁股溜達呢。

於是又自顧自語:“家裡人一多,我就得多編幾條百索。大姐和瑉哥兒自然少不了,可大姐身旁的婢女也不能厚此薄彼......”

陸安荀心不在焉聽著,蘇綰說了會話,才察覺他興致缺缺。

“陸安荀,你今日遇到煩心事了?”

陸安荀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止不想言,閉嘴。

她編了那麼多條百索,連富貴脖頸上都套了一根,獨獨忘了他。

蘇綰兩步走到他跟前,倒退著往後:“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讓我高興高興啊。”

“......”陸安荀不想理她,繞過她往一旁:“一會你想去哪?”

“我們去朱家橋瓦子如何?聽說胡平勾欄來了幾個西域女子,舞姿極美我還沒見過呢。”

不是所有勾欄都是皮肉生意的地方,也有正經的隻表演歌舞。蘇綰上回跟杜文卿查案時曾看過兩回,覺得很是有趣。

“行。”陸安荀點頭。

他正欲翻身上馬,隨即想起蘇綰的馬車沒跟上來,留在郡亭橋上了。兩人隻一匹馬,同乘不合適。

可此地離朱家橋遠,走過去至少得半個時辰。想了想,陸安荀欲建議她雇一輛車過去。

這時,聽見後頭有人大喊:“抓賊啊!快抓住他!”

陸安荀扭頭一看,一話不說把韁繩遞給蘇綰,丟下句“你先去朱家橋瓦子等我”,然後飛快沒入人群中。

蘇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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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比跟情郎出來約會,而情郎卻丟下你去抓賊更鬱悶的呢?

蘇綰此時,就很鬱悶。

燭火幽幽照半街,她站在胡平勾欄門口,百無聊賴地等。

是的,她已經從夕陽西斜等到華燈初上,約莫等了近一個時辰。

同時,也已在心裡紮了陸安荀一百個小人。

胡平勾欄裡歌舞熱鬨,人們歡快喜悅的聲音不斷傳來。

如此又過去了刻鐘,胡平勾欄裡歌舞停歇,人們陸陸續續走出。

很快,胡平勾欄關門,滅燈。

蘇綰不是矯情的人,可任哪個姑娘第一次約會等到散場情郎都還沒來,想必也很惱火。

她暗罵了陸安荀一頓,蔫蔫往回走。

“我若原諒你,我是狗!”

這話才說完,就見有人哼哧哼哧跑過來。

陸安荀跑得滿頭大汗,徑直停在她跟前,氣喘籲籲問:“蘇綰,歌舞開始了嗎?”

“......”

蘇綰沒理他,埋頭往前走。

“怎麼了?”陸安荀跟上來,解釋道:“我並非故意來遲,我去幫忙抓賊了。你是不知道那小賊有多厲害,我抓到他後得親自送去官府吧?不然旁人治不住他。我到官府後還得做個證人......”

“陸安荀!”

蘇綰倏地轉身,凶道:“我還沒用晚膳呢我,原本今晚安排好好的,先看歌舞,然後去行馬街楊記喝胡餅燙,再去相國寺看傀儡戲。這下好了!歌舞結束了,胡餅攤也收了。我餓著肚子等到現在我圖什麼呢!”

人在餓的時候脾氣就收不住,蘇綰凶完覺得自己挺委屈。

她蹲下來,影子落在昏黃的燈下,顯得弱小可憐無助。

陸安荀也蹲下來,一副老實巴交任她發泄的模樣。

“那我帶你去吃爐焙雞行嗎?”他討好地說:“我知道有一家沒打烊,味道很不錯。”

蘇綰悶悶的:“我走不動了。”

“我背你。”

“大街上背個姑娘你不害臊?”

“我......我走黑巷子。”

蘇綰想了想,站起來:“好吧。”

陸安荀也跟著起身,下意識地摸了摸腰間,忽然一頓。

蘇綰問:“怎麼了?”

陸安荀沉默,半響:“蘇綰,我錢袋丟了。”

“......”   鬼市,並非跟鬼打交道的地方,而是交易非法物品的地方。越是無官府管轄之地,鬼市越發猖獗興盛,這裡交易天南地北的貨物,皇家臻品、百年絕世珍藏,凡能出得起價錢,皆可買到。

陸安荀等人先是去酒樓用了頓晚膳,等到掌燈時分,便開始往熱鬨的地方去。

城西瓦子比起東京城的來說並不大,走幾條街就逛到儘頭。

儘頭處,是一片喧囂的燈火,隱在夜色中,宛若鬼魅陰森。

富家子弟、販夫走卒皆聚集於此,人頭攢動又顯得此處多了點人間煙火。

他們經過一家勾欄,勾欄門口站著幾位風塵女子,揚著手絹往百裡言玉和蘇綰身上招呼。

蘇綰男子裝扮,長得細皮嫩肉,頗有俊俏之風。百裡言玉一身白衣風流倜儻、溫潤如玉。兩人跟皺眉繃臉的陸安荀比起來,更顯得受歡迎。

結果姑娘的帕子還未碰著蘇綰,她就被陸安荀猛地拉開。

那姑娘嚇一跳:“喲,公子心情不好?怎麼這般不知情趣?”

陸安荀指著百裡言玉:“找他,他最懂情趣,而且萬貫家財。”

一聽“家財萬貫”,勾欄裡的姑娘們奔出來一哄而上,吵吵嚷嚷地把百裡言玉拖進去。

蘇綰震驚:“陸安荀,你公報私仇啊。”

這幾天陸安荀忙裡忙外,為縣衙的事也為百裡言玉的事。可百裡言玉倒好,優哉遊哉住在縣衙裡跟蘇綰好吃好喝,這便罷了,逮著機會還要挖苦陸安荀一番。

陸安荀早就看他不順眼很久了。

陸安荀也不反駁,徑直拉著蘇綰:“走,去前麵。”

“百裡言玉會有事嗎?”

“男人進勾欄還能有什麼事?”陸安荀說:“快走吧,一會要開始了。”

“哦。”蘇綰跟著他走,邊問:“你怎麼知道這裡有鬼市?”

“衛峰說的。”

兩人進了一家叫“巨通”的典當行,這裡是城西瓦子最高樓。大堂內擠滿了各色的人,五成群地圍在一起挑選貨物,有的懷裡抱著稀奇古怪的東西四處尋買家。

陸安荀和蘇綰轉了一圈,之後上一樓。

一樓比一樓安靜些,可也沒多大區彆,仍舊是一些雜七雜八的零散交易。

陸安荀逮著個人問:“牙市在何處?”

牙市便是由牙行做中間人,叫賣貨物的地方。普通市場也有牙市,比如官府抄家後將所得的東西放在牙市叫賣,又或者私人的東西交給牙市叫賣。

而鬼市裡也有牙市,交易的東西見不得光,是以地方也格外隱秘。

那人聽後,神色古怪了會,搖頭。

蘇綰問:“他應該是知道的,為何不肯說?”

“叫賣的都是見不得人的東西,自然得防著些。”

這時,陸安荀又尋了個人,這會從袖中掏了錠銀子過去。

問:“你可知牙市在何處?”

那人收了銀子,咬了咬,笑著指樓上:“你上去就是,不過新來的得有腰牌才行。”

“腰牌上哪找?”

那人伸手:“你再給我一兩,我給你。”

“行。”陸安荀很乾脆地掏了銀子。

那人接過銀子後,隨意遞了塊木牌給他:“拿去,把這個給他們看就行。”

陸安荀接過木牌,然後帶著蘇綰又上了樓。

到了樓,比一樓和一樓更安靜些許。

門口幾個壯漢守在那。

看見兩人上樓,一人上前問:“可有腰牌?”

“有。”陸安荀將木牌遞過去。

但下一刻又被人嫌棄地丟回來:“哪裡來的兔崽子,敢戲弄武爺。”

陸安荀不解:“這不是腰牌?”

然而翻開背麵一看,上頭寫著“土雞蛋,十六文”。

“......”

蘇綰忍不住偷笑:“想不到你陸大俠也有被騙的時候。”

陸安荀將木牌一扔,對幾名壯漢抱拳道:“抱歉,我弄錯了,這就去將腰牌拿來。”

兩人下樓,蘇綰問他:“這下怎麼辦?沒想到這地方如此嚴密。”

陸安荀帶著她沿高牆溜達了一圈,最後盯著樓一扇小小的窗口。

“我有法子。”

“什麼法子......嗷——”

話音未落,蘇綰就被陸安荀提起來,兩步躍上一樓欄杆,又從一樓爬上樓窗戶。

他動作利索,隱在暗夜裡,神不知鬼不覺。

蘇綰緊緊抱著他的腰,心跳如雷,卻刺激得很。

待入了內堂,見四周坐滿人,中間有座圓形高台,台上站著一人,正在介紹今晚即將叫賣的貨物。

他身後有幾個大箱子,每介紹一樣,就打開箱子給眾人觀看。看到的人隨之發出驚歎聲。

“這可是從東京城來的好貨,價值連城......”

“還有這隻龍泉窯貼花龍鳳紋篕罐,據說是先帝用過的......” 第一次約會是什麼感受呢?蘇綰隻能用“倒黴”形容。

想看的歌舞沒看著,想吃的美食沒吃到,等了一個時辰等得肚子咕咕叫,最後被陸安荀背回家時,她已經餓得兩眼發昏了。

然而更倒黴的是,回到洗秋院已經是亥時,灶火已滅,廚房裡隻有幾個冷冰冰的白麵膜。

她啃完半個白麵膜後,發誓再也不想跟陸安荀這種人約會。

可睡到半夜,卻隱約聽見有人敲窗。

“蘇綰,睡了?”陸安荀在外頭問。

蘇綰閉著眼睛,硬邦邦回應:“睡了!”

“蘇綰,出來。”

“做什麼?”蘇綰沒好氣地趿拉鞋走到窗邊。

窗戶吱呀一開,一陣香氣飄進來。

“你在哪弄的?”蘇綰盯著他手上的叫花雞眼睛發綠。

陸安荀說:“我剛烤的,還熱乎著。”

蘇綰趕忙走出屋子。

陸安荀烤叫花雞有一手,這還是他十歲前在街上混出來的手藝。用荷葉把雞包起來,再裹上一層泥巴,然後架火燒泥。待烤熟將荷葉撥開時,甭提多香。

月色融融,兩人坐在屋頂吃烤雞。

“你上哪弄的雞?”蘇綰問。

陸安荀道:“我去後廚轉了一圈,見橫梁下吊著一隻剛殺好的,索性借用了。”

蘇綰噗呲笑出來,想象得到明天婆子起來發現雞沒了,定要吵嚷半天。

蘇綰這種人,氣來得快也走得快,眼下吃飽喝足還有什麼好氣的呢。

為了讓他不那麼辣眼睛,蘇綰給他上了點妝,美其名曰以防身份被拆穿,所以百裡言玉依言同意了。

兩人出門時,陸安荀等在縣衙大門口。轉頭一瞧,百裡言玉和蘇綰“表姐表妹”歡歡喜喜出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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