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 / 2)

庶女擺爛日常 慕如初 16027 字 6個月前

兩日後,蘇綰去周家赴宴。

周家有錢,從高大寬敞的門庭便看得出來,但卻有些怪異。本朝規製,非官宦之家不設門楣,不然則身份逾越。周家乃商戶,卻在門頭設了些雕花裝飾,看著像是門楣卻又不像,是以好看是好看,但顯得不倫不類。

蘇綰打量了兩眼,隨著周家的婢女進門。

雲苓在蘇綰耳邊低聲道:“姑娘,這周夫人確實架子大,上回您去知州府邸,知州夫人親自出門相迎。來了周家,周夫人居然派個下人來迎。”

蘇綰也察覺了,但嘴上道:“論輩分,周夫人與我母親同輩,豈有長輩來迎晚輩的道理?”

雲苓欲再說什麼,想了想,在旁人家不便,還是閉嘴了。

周家宅子很大,興許有五進?蘇綰沒數,但丫鬟領著她穿過許多回廊,又進了數道垂花門,彎彎繞繞的還走得挺遠。

許是婢女也覺得不好意思,總是不停道:“陸夫人,前麵就快到了。”

蘇綰含笑點頭。

在經過花園時,隔著一座湖泊,可見對麵聚集了一群人。

蘇綰停下來。

那婢女隨口解釋:“陸夫人,那些是摩尼教徒。”

“你們府上怎麼會有摩尼教徒?”蘇綰問。

婢女笑道:“陸夫人有所不知,我們家主也是摩尼教徒,他最喜歡宴請朋友。”

“朋友?”

“正是。”婢女解釋:“摩尼教的人說他們親如一家,家主也這樣認為,說摩尼教徒既是親人也如朋友,周家敞開大門歡迎他們隨時來做客。”

蘇綰蹙眉,又看向湖對麵,那些人身著白衣圍坐在亭中飲酒談笑。

突然,其中一個男人抬眼朝她看來。蘇綰分明沒瞧清男人的模樣,卻莫名被嚇了一跳,立即收回視線往前走了。

她的心撲通撲通跳,不知為何,那人的眼神犀利若刀令她不安。

約莫又行了半刻鐘,婢女這才領蘇綰進入花廳。花廳裡燒了地龍,甫一進去一股熱烘烘的暖意撲麵而來。

蘇綰眼前起了層霧,隔著霧她看見周夫人麵含笑意朝她走來。

“陸夫人,”她行了一禮:“您總算來了。”

周夫人身邊領著兩個女子,年齡與蘇綰相仿,據周夫人介紹,這兩人是她的兒媳。

蘇綰點頭,抬眼看了一圈,花廳裡還坐著其他官夫人們。

“陸夫人快坐,我們都等著你呢。”

蘇綰歉意:“竟不料路上耽擱來遲了。”

“哪裡,是她們想見你,提前來了。”周夫人上前笑道。

蘇綰詫異看過去,沒想到周夫人會說這般客套話。跟上回見到的相比,這次居然熱情得很,令她很不適應。

同時,也令她心裡那股怪異越發地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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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州的貴夫人們設宴跟東京城的貴夫人比起來,始終少了些樂趣。撫州的茶宴基本就是吃茶說話,

若再高雅點,就是賞花。而東京城卻不一樣,有鬥寶會,或投壺射箭,或請戲班子唱戲,若興致來了,還可現場開賭局玩上兩把葉子牌。

蘇綰除了初入周府覺得怪異,後來倒是一切如常。在周家吃了兩盞茶,聽了點家長裡短八卦,然後回府了。

隻是沒料到,回到府中聽說陸安荀也回來了,她提著裙擺尋過去。

“不是說得去五六日嗎?”蘇綰問。

陸安荀坐在書房裡寫東西:“臨時有事回來處理。”

“哦,那何時再離開?”

聞言,陸安荀停筆,抬眼覷她:“怎麼,你盼著我走?”

蘇綰慵懶地倚在門邊,對他眨了下眼:“怎麼會?我隻是最近愛逛戲樓,戲樓裡有個白嫩俊俏的小生唱得極好,平日沒事我都會......”

話未說完,陸安荀就已走到跟前。

他誇張地掏了掏耳朵:“你說什麼?白嫩俊俏的小生?”

蘇綰悶笑,猛撲過去將陸安荀抱住。

她像樹袋熊一樣掛在陸安荀身上,陸安荀穩穩拖著她,仍舊看她不大順眼。

“真有個俊俏白嫩的小生?”

“難道你也想去看?”

陸安荀翻了個白眼,將她放在書桌上:“我不想去看,你也不準去看了。”

蘇綰哈哈大笑起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小公主吃醋,頗覺有趣。然而笑著笑著,就笑不出來了。

陸安荀的手不知何時探入衣擺,他的手掌冰涼,凍蘇綰凍哆嗦。蘇綰一個勁地躲,陸安荀偏得寸進尺地捉弄,最後捉弄得她氣喘籲籲。

蘇綰水霧迷蒙望進他眼睛:“這回能待多久?”

“可陪你兩日。”他眸色暗下來,傾身過來吻她。

蘇綰也主動迎上他的吻。

陸安荀窮,住的地方沒地龍,所幸燃了盆炭火。他怕她冷,特地將炭火搬到書桌旁,還不知從哪弄來件狐狸毛大氅蓋在蘇綰身上。

這樣一來,即便蘇綰裡頭不著寸縷也不覺得冷。

她瞥了眼身上的狐狸毛大氅,問:“這是從哪弄來的?我怎麼沒見你穿過?”

“下頭的人送的。”陸安荀緩緩動作。

“送的?”蘇綰驚訝:“陸安荀,你居然收受賄賂?”

“不是賄賂,是謝禮。”

“謝禮?什麼謝禮?”

“你能不能專心點?”陸安荀不滿:“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好好好。”蘇綰往後仰,下腹力道一收,滿意地聽到陸安荀要命地抽氣。

每回她這樣,陸安荀又愛又恨,甚至還能不管不顧發狂。可今天他像是極有耐心,死活慢吞吞地,就是不給蘇綰一個痛快。

蘇綰起初還能享受,最後被他磨得急了,蹙眉向他討要:“陸安荀,你快給我。”

陸安荀不為所動,慢慢磨著她,哪怕自己得額頭冒汗也仍舊淡定。

蘇綰察覺不對勁

,想到什麼,伸手去摸他的背。

“做什麼?”陸安荀防備。

“你今天古怪得很。”

“哪裡古怪?”

“彆動了!”蘇綰用腿箍住他,然後去扒拉他的背。

伸手一摸,果然摸到點濕潤的東西。

是血。

“陸安荀!”蘇綰氣死:“你怎麼又受傷了?”

然而未等她發飆,陸安荀突然發起狂來。捏著她的腰就是一陣疾風驟雨,蘇綰被弄得半死不活,氣咻咻地瞪他。

陸安荀抱著她喘氣,平複了會,說:“彆生氣,沒有受傷,隻是上回的傷口裂了點。”

血都洇濕衣服了,隻裂了點?

蘇綰不信:“我看看。”

“等一下。”

“還等什麼?”

“等我緩一緩。”

“......”

一刻鐘後,蘇綰收拾妥當,吩咐丫鬟端來了盆熱水,還送來一套乾淨的衣裳。

陸安荀坐在軟榻上,任她查看。

確實如他所說,傷口裂開了,但不是一點,裂得還挺多。比起新傷口,裂開的傷口更讓人疼。

難怪他適才一直不肯用力。

“你......”蘇綰想罵他不愛惜自己,卻又心疼不忍,最後還是閉嘴。

“這傷口怎麼裂開的?”她問。

“走山道時,下雪路滑,有個官員不小心滑下陡崖......”

他未說完,但蘇綰聽明白了,他為了救那官員所以把自己的傷口弄裂開了。

“適才那大氅就是那人的謝禮?”

“嗯。”

“要那玩意做什麼?”蘇綰氣:“你是缺大氅的人嗎?自己有傷還逞能救人。”

陸安荀笑。

“笑什麼?再笑我挖你眼睛。”

“我原本不要,但你素來怕冷,且撫州濕冷刺骨,所以就收下了。”

蘇綰動作緩緩停下,儘管氣,可陸安荀這個混蛋有本事讓你氣不起來。

“以後彆這樣了,我又不缺大氅。”

“可你也沒帶來啊。”

“沒帶來我在撫州買就是。”

“買不到這麼好的,我想送你。”

好吧!

蘇綰不爭氣地,又被他甜了一下。

所幸傷口隻是裂開出了點血,並無大礙,蘇綰給他上藥後,密密實實地包紮起來。

“彆走了,”她說:“撫州的事一時半會兒也忙不完,你在家歇幾天,等傷好了再走。”

“嗯。”陸安荀老老實實應聲。

室內溫馨,陸安荀拿著本書漫不經心翻看,蘇綰在一旁幫他收拾東西。

過了會,陸安荀問:“聽說你今天去周家赴宴了?”

蘇綰停下:“你也知道周家?”

“知道,”陸安荀點頭:“周紡,撫州第一富商。”

聞言,蘇綰

也不忙了(),在他跟前坐下來:我總覺得這周家奇怪得很。

哪奇怪?

哪哪都奇怪。蘇綰說:周夫人奇怪▋[((),撫州官夫人們奇怪,還有......”

她道:“我今日路過周家花園時,見到許多身穿白衣的摩尼教徒吃酒談天,有個人突然朝我看來,那人眼神很是嚇人。”

陸安荀問:“可看清是何模樣?”

蘇綰搖頭:“看不清,我被嚇到就趕緊走了。”

她問:“其實你是不是猜到了?”

“以後不必去周家。”陸安荀道:“其他官夫人也不必應酬。”

“為何?”

“撫州之事複雜,官紳關係緊密。其實說起來,這周紡並非撫州本地人,甚至也是近兩年才崛起發家。”

“我調查過此人,商戶出身,曾去過津陽縣做買賣,以經營銅礦為主。周家崛起後,周紡開始到處救濟百姓掙名聲,短短兩年在撫州善人名聲大噪,很受百姓們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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