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2 / 2)

庶女擺爛日常 慕如初 16027 字 9個月前

蘇綰說:“我聽說周紡也是摩尼教徒。”

陸安荀點頭:“確實是,他也加入了摩尼教。”

“他為何加入摩尼教?”

“不知。”

“是吧?”蘇綰說:“這就是他行為古怪的地方,興許今日看我的那人就是周紡也說不定。”

“以後外頭的茶宴不必去了,任何人邀你也不必應。”陸安荀說:“我現在忙著處理其他事,暫時沒精力去管這些,你在臨川郡自己多注意。”

“嗯。”蘇綰點頭。

又問:“摩尼教這麼放任發展,我覺得不是好事,你不打算管管嗎?”

陸安荀:“自然要管,但眼下不宜有其他動作。撫州的形勢像一根緊繃的線,容不得起乾戈,百姓需要精神寄托,若官府乾預,恐怕這根線得斷。”

線一斷,撫州就得大亂。

“等明年春吧。”陸安荀說:“興許熬到春耕,百姓們忙於農事,就會各自回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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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荀這趟回來,正好趕上冬至。

本朝百姓熱衷過冬至,一度將冬至、寒食、正元視為三大節日。朝廷甚至為此允許官員休假七日。

陸安荀自然也是有假的,隻不過撫州事忙,對於他來說,休假在家也一樣要忙。

但冬至這天,府上來了位客人。

杜文卿拎著一包新茶站在門口,身上著了件洗得發舊的直裰。雪陽瑩瑩照在他臉上,帶著點拘謹的笑意。

“冒昧打擾了。”他說。

陸安荀從書房出來迎他,手上還拿著書,站在門檻裡邊打量他。

也笑:“進來吧,正好嘗嘗新茶。”

兩人徑直去了書房。

聽小廝說,他們在裡頭談正事,蘇綰便也沒去打攪,隻命人送了兩盤點心。

巳時末,書房的門開了,兩人一道走出來。

蘇綰正在院子裡搗鼓烤爐。

() 今日天放晴(),且又是冬至?()_[((),蘇綰準備給陸安荀弄點好吃的。見他們出來:“這麼快就談完了?”

杜文卿頷首:“無甚大事。”

“既如此......”蘇綰看看時辰,說:“杜大人留下一起用膳如何?”

“我......”杜文卿轉頭看了看陸安荀,說:“官署還有點事。”

“還有什麼事?今日是冬至。”蘇綰說:“朝廷不是放七日假嗎?”

這時,陸安荀開口道:“若是不忙,那便一起用膳吧。”

聽他這麼說,杜文卿臉上露出高興的笑來:“多謝,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蘇綰覺得這兩人相處彆扭得很,還記得最初兩人同為貢生在江月軒吃酒之時,彼時親密無間,如今認識得越久倒是越發客氣生疏。

“正好,我今日準備做烤肉。”蘇綰道:“杜大人想必還未嘗過我的手藝。”

杜文卿笑:“未嘗過,卻聞過,叨念已久。”

“誒?”蘇綰詫異:“何時聞過?”

杜文卿道:“去年春闈,數千舉子入貢院科考。旁人帶著鍋碗瓢盆,而陸兄就帶了一摞博餅醬料,那博餅和醬料還是熱乎的,香氣飄滿貢院門口,不隻我聞到了,其他人也聞到了。”

蘇綰想起來了。

彼時她跟陸安荀還未定親,聽說陸安荀考試要在貢院裡做飯,她當時抱著竹馬升官她跟著沾光的心理,淩晨就起來給陸安荀烙餅。

此時憶起來,蘇綰也不禁莞爾。

陸安荀在爐子旁坐下來,緩慢烘手:“想到了什麼?這麼好笑?”

“沒什麼。”蘇綰抿唇:“一點趣事罷了。”

她扭頭吩咐桑葚:“去把我帶來的荷花酒拿來,難得今日天氣好,大家喝一杯。”

今日無風,庭院暖和。三人圍爐而坐,仿佛又回到最初的時光。

“還記得放榜之日嗎?”杜文卿聊起曾經頗是懷念:“彼時我跟陸兄在茶樓等榜,也不知是誰人透露了消息,他們得知陸兄在茶樓,竟是帶著家仆來捉婿。我隻是去了趟恭房,那些人就衝進茶樓了,還好陸兄跑得快不然就是旁人家女婿了。”

回憶過往,陸安荀也覺有趣:“我當時從窗戶跳下去,你也跟著跳,還摔了一跤狼狽得很。”

杜文卿:“我聽說曹家家仆追來,怕他們捉不到你反而把我捉走了怎麼辦?我可不想娶曹家小姐。”

蘇綰樂得不行:“那你可虧了,曹家小姐雖長得不好看,但有顆玲瓏七竅心。”

“你如何知道?”

“後來我跟曹家小姐打過幾次交道,你是不知,那曹小姐腹藏許多秘密。”

杜文卿笑起來,飲了口酒。

陸安荀也勾唇。

許是三人在他鄉重聚,又許是冬至暖陽宜人,說起過往的事來,竟是難得放鬆。

“我以為陸兄會娶京城第一美人,沒想到最後花落蘇家。”

“你錯了,不是花落蘇

() 家,是他主動上門求娶我的。”蘇綰驕傲,昂頭問陸安荀:“是不是?”

“是。”陸安荀麵無表情,敢情她全然忘了當初在槐樹下強吻他的事。

“你這什麼表情?”蘇綰不樂意了:“難不成你並非誠心上門求娶的?”

“哪裡?我心誠得不能再誠。”

“可我一點也沒瞧出來。”

“我全部家當都給你作聘禮了,你居然還懷疑這個?蘇綰,你有沒有良心?”

“誰不知你有偷藏小金庫的癖好?哦,對了,”蘇綰想起來:“我上回聽小廝說你藏了私房錢......”

她伸手:“多少?快交出來。”

“......是你說提錢傷感情。”

“我跟你提感情還傷錢呢。”蘇綰怒:“你花錢就花唄,賬上有的是錢給你花,可你偷摸藏私房錢是何意?”

若不是無意聽他身邊小廝說起,蘇綰還以為陸安荀坦坦蕩蕩呢。

陸安荀求饒:“能不能彆當杜兄說這個?”

“不行,杜兄又不是外人。”

“錢我花了!”陸安荀老實說。

“花哪了?”

“花......等著,我去拿來。”陸安荀起身,因起得太猛還趔趄了下。

“這是喝醉了?”杜文卿問。

“沒醉。”陸安荀擺手:“我去取件東西證明我的清白,不然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杜文卿見兩人幼稚地較真,好笑。

陸安荀腳程快,沒片刻就回來了,然後遞給蘇綰個長方的匣子。

“是什麼?”蘇綰隱隱猜到些許。

“你打開看看。”陸安荀打了個酒嗝。

蘇綰才不打開,要看也要等沒人了再看。

她接過匣子交給雲苓:“收起來,晚些我再看。”

“為何不看?”陸安荀怒,他還得證明清白呢。

蘇綰趕緊順毛:“好啦!我誤會你啦!想給我買禮物就直說嘛,何必偷偷存錢呢。”

小公主也真是!怪可愛的!

兩人旁若無人打情罵俏,對麵的杜文卿低頭沒好意思看。

陸安荀推開她:“坐回去,當著杜兄的麵,你矜持些。”

“好好好!矜持矜持!”

蘇綰坐回來,繼續烤肉。

過了會,蘇綰突然問:“杜大人為何遲遲未娶妻?說起來,你跟陸安荀年紀相仿呢。”

聞言,杜文卿停下。

陸安荀也看向他。

他清楚,杜文卿喜歡蘇泠,但娶不得。有二皇子在,誰人也娶不得。

杜文卿今日喝得也有些多,脖頸和耳朵都是紅的。他放下酒杯,緩緩道:“其實以前還挺想娶妻,但後來......”

“現在已經淡了這心思。”他語氣些許落寞:“像我這樣的人,哪個姑娘嫁我都不是福氣。”

他話落,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頃,陸安荀道:“來,繼續吃酒。”

杜文卿笑了笑,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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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放假七天,陸安荀便也在家歇息了七天,他後背的傷也重新愈合結痂。

這幾天裡,蘇綰和陸安荀整日膩在一起,連身邊的丫鬟們都覺得這兩人也太能黏糊了。分明從小一起長大,卻像怎麼處也處不夠似的,用膳膩一起,看書膩一起,就連散步也得十指交握拉拉扯扯膩膩歪歪。

雲苓和桑葚起初還挺羞臊,到後來也麻木了,見兩人抱在一處親昵,她們能目不斜視進去上茶。

這會兒,蘇綰坐在陸安荀膝上,揚著手腕上的鐲子給他看:“怎麼樣,是不是很襯我?”

陸安荀瞥了眼,那鐲子正是他省吃儉用偷偷摸摸存錢還差點被誤會千辛萬苦排除萬難買來的。

“確實襯!”他堅定不移地說。

蘇綰滿意,攀著他脖頸微微抬身,對著他的唇親了一口:“還有錢花嗎?”

“作甚?”

“你堂堂撫州知府,出門在外總得花錢,僅靠你那點俸祿哪夠?”

陸安荀平日又是個講義氣的,有時候下屬們聚一起用膳,皆是他自己掏錢結賬。遇到百姓生病無錢買藥,他也會慷慨解囊。是以,每個月的俸祿他幾乎用精光,居然還存得下錢給蘇綰買手鐲,已經令她很不可思議了。

“若不夠花,我給你。”蘇綰說:“你那些聘禮還在我這呢。”

當初娶蘇綰時,陸安荀的全部家當是三間鋪子和八百兩銀子,但經過蘇綰一年多經營,已經翻了好幾倍。

不過陸安荀是不要的。

“不必,送你作聘禮那便是你的。”他說:“男子漢大丈夫,豈能伸手跟女人要錢?”

“好!”蘇綰一拍掌:“就等你這句話!”

“......”

蘇綰嬉笑地喂了他一塊糕點,又揉他臉頰:“開玩笑的啦,不必與我論這些。男子漢大丈夫怎麼了?一文錢也能難倒英雄漢。我可不希望我的男人在外頭摳摳搜搜,為了買鐲子還得省吃儉用攢許久。我有錢!我養你!你大膽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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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陸安荀明日就要離開,兩人膩一天還不夠,夜裡也溫存了許久。

隻是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兩人才溫存結束,小廝就來稟報說。長涼縣令來了。

陸安荀問:“大半夜,他來做什麼?”

“說是縣裡死了個摩尼教徒,縣衙被摩尼教的人圍住了。”

聞言,陸安荀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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