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1 / 2)

庶女擺爛日常 慕如初 16012 字 9個月前

蘇綰懷孕,再加上耶律泓要送她去王廷,她心情難以抑製地暴躁。

許是婢女跟耶律泓稟報過此事,某天,婢女說:“夫人若是覺得煩悶,可出去走走。”

“出去?上街?”蘇綰詫異。

“是的。”婢女說:“大王子說過了,準許夫人上街。”

蘇綰心想,耶律泓還真是猖狂,就不怕在這個地方遇到陸安荀或是陸安荀派來的人麼。

然而她想多了,這個小鎮到處都是遼國士兵,儼然被耶律泓控製。

而且她身後還跟著十幾個護衛,將她看得密不透風。

蘇綰更是煩躁了。

這裡猶如鐵桶,難怪這麼久了也聽不到陸安荀任何消息。

她沒心思逛街,況且這小城鎮也沒地方可逛。路過一家酒樓時,想了想,她抬腳進去。

酒樓人多,興許她能在這探聽些事。

蘇綰上了二樓後,就在回廊邊上的桌子坐下來。

才用過膳她也吃不下,但不妨礙她大手大腳花耶律泓的錢。她將酒樓裡最貴的菜全要了個遍,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並未動筷,卻隻喝甜羹。

路過的人見她一個女子要了這麼多菜,皆忍不住側目。蘇綰無所謂,吃不完一會可以給外頭的那些乞丐。

這會兒,她豎起耳朵聽周遭的聲音。

二樓回廊前後兩桌都坐了人,但談的皆是關於易州的戰事。

“聽說大宋二十萬禁軍已經駐紮在易州,這一次襄王親自披甲作戰。”

“打了這麼久,我估計這應該是最後一戰了,誰輸誰贏也就看這回。”

“你們覺得誰能贏?”

“誰贏與我一個小老百姓有什麼關係?我隻盼著仗快點打完,好安穩過日子。”

“唉,也是。打來打去,遭罪的還是咱們。”

恰在這時,蘇綰聽得樓下傳來些騷動。

她探頭看下去,酒樓裡進來了夥人,許是跑堂的端茶水擋路了,一個護衛將那跑堂的踢開還罵了幾句。而走在前頭的人一身繡花深褐長袍,烏發半束,耳邊的銀珠子閃閃發亮。

這人,不是耶律燕是誰?

耶律燕也看見了蘇綰,當即興味勾唇,大步上樓來。

“美人為何獨自在這?我大哥沒陪你?”

蘇綰沒說話,倒是楊統領橫在跟前道:“二王子殿下,我們殿下在營中。”

耶律燕沉臉:“狗東西,滾開!”

楊統領臉色不好看,卻仍然忍著:“屬下隻聽命於大王子殿下。”

“是麼!”耶律燕笑:“楊統領是大哥最得力的護衛,你不在大哥身邊跟著,卻來護這麼個女人......”

他好看而陰柔的眼打量蘇綰:“這個女人難道有什麼特彆之處?”

“並無,此女子是大王子心愛的女人。”

蘇綰一口茶噎在喉嚨,嗆得半死。

她出聲:

“這位便是傳說中光風霽月的二王子殿下?殿下應該沒用膳吧,坐下一起如何?()”

楊統領眯眼看過來,暗暗警告。

蘇綰沒理會,繼續邀請耶律燕:久聞二殿下大名,不知可否賞臉同席?()”

耶律燕笑起來:“有意思!”

他將楊統領推開,徑直在對麵坐下。

蘇綰心裡飛快盤算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耶律泓要送她回王廷,她當然不能坐以待斃,或許眼前這個耶律燕能利用一番。

“美人說說看,你如何久仰本王大名?”

蘇綰開口,想說話,卻看向楊統領。

耶律燕瞥了眼,揮手道:“來人,把礙眼的人帶走。”

楊統領頓怒,欲拔刀,而耶律燕帶來的護衛也拔刀。

兩廂對峙了會,蘇綰道:“楊統領擔憂什麼,我隻是跟二王子說說話而已。有二王子在,難不成我還能丟了?”

權衡片刻,楊統領收刀離去。

大王子的命令確實隻讓她看住這女子不跑,是以他後退幾步,站在樓梯口處守護。

“美人果真膽識非凡,你就不怕我對你不利嗎?”耶律泓問。

“怕什麼?”蘇綰直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與二殿下算是同盟。”

“這話有趣。”

“我不是什麼耶律泓喜歡的人,我是他搶來的。”

“為何搶你?”

“誰知道,可能是我貌美唄。”

耶律燕:“......”

“你想跟我說什麼?”

“隨便聊。”蘇綰道:“見二殿下親切,想聊點肺腑之言。”

“哦?我倒要洗耳恭聽了。”

蘇綰湊近些許,壓低聲音:“耶律泓扮豬吃老虎,殿下可彆被他蒙騙了。”

耶律燕目光意味不明盯著蘇綰:“你想清楚了,挑撥我們兄弟的關係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們兄弟的關係如何,恐怕殿下本人更清楚,我隻是實話實說。”蘇綰繼續道:“二殿下在王廷得寵卻並不得勢,你如今在耶律泓麵前耀武揚威,又豈知這恰恰是耶律泓想看到的。”

“何意?”耶律燕正色。

“接下來我說的話興許不中聽,卻是肺腑之言。”蘇綰道:“耶律泓嫡、長皆占,若是繼承大統他當仁不讓,可他處處忍讓殿下是為何?”

“陸夫人!”這話楊統領自然也聽見了,怒斥:“你敢在此挑弄是非?”

挑都挑了,還談敢不敢?錯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蘇綰沒理會,繼續說:“當然是把二殿下當成擋箭的靶子,王廷裡有殿下擋在前頭成為眾矢之的,他耶律泓好在後頭撿便宜。”

“若日後君王不在,想想二殿下無寵無勢、且樹敵眾多下場會是什麼?”

耶律燕臉色不好看:“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在本王麵前放肆,就不怕本王殺了你?”

蘇綰的心砰砰狂

() 跳,她當然怕,可她清楚有楊統領在,耶律燕殺不了她。

而且,她在賭。

賭耶律燕一定會信這話。

畢竟她說的是事實,這些還是此前陸安荀在書房分析給她聽的。如今遼國君主身體並不好,興許沒多久活頭了。但他有雄心壯誌,想在死之前看到大宋覆滅,這也是遼國君主為何同意耶律泓跟大宋開戰的原因。

若是遼國君主死了,這個囂張跋扈的二王子還剩什麼,非嫡非長,無權無勢,自然隻能任人宰割。

看來耶律燕也深深清楚這點,隻是一直不願麵對。

如今被人挑明白,他臉色難看,氣怒不已。

死死盯著蘇綰看了會,最後一字一句道:“你以為本王會上你的當?嗬嗬——”

他起身,低笑離去。

儘管嘴上說不會上當,但他眸色陰霾,顯然聽進去了。

蘇綰鬆了口氣。

有耶律燕這個攪事精在軍營,也夠耶律泓喝一壺了。他自顧不暇,想來應該沒精力再理會她。

.

待回到小院,楊統領看蘇綰像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蘇綰不以為意:“楊統領其實也清楚,這些話即便我不說耶律燕也明白。事實擺在那,難道我不說它就不存在?況且你們大王子跟耶律燕本來就關係不合,我挑不挑弄有改變?我隻是說實話實說罷了。”

楊統領目如銅鈴:“都說中原女子詭計多端,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謝謝誇獎啊。”蘇綰伸了個懶腰,回房睡午覺去了。

可她沒想到,才睡一個午覺醒來,就見到了耶律泓。

見到耶律泓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耶律燕效率這麼高,才半天工夫就把耶律泓氣到她這裡來了。

不過,耶律泓此時看上去卻並不像生氣的樣子。

他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蘇綰隻能暗暗佩服。

這個人的心態實在強大,麵對她這麼個才給他使絆子的“始作俑者”,他居然還能心平氣和。

他第一句問:“睡醒了?”

第二句:“見到我很驚訝?”

蘇綰回神:“確實有點驚訝。”

耶律泓不緊不慢放下書:“你是不是在想,為何耶律燕沒能把我絆住?”

他笑了笑:“你太高看他了。說得好聽他是個皇子,說得不好聽,他就是父王得趣時逗弄的一條狗。”

“在戰場上不小心弄死一條狗,父王頂多責罵我兩句。”

蘇綰心頭一震:“二王子死了?”

“沒死。”耶律泓負手起身:“這個節骨眼,我不會讓他死,留他多活幾天。”

“不過你倒是聰明......”他緩緩走過來,伸手優雅地掐住蘇綰的脖頸:“這般膽識,越加令我喜歡了。”

他麵上平靜,手指卻慢慢收攏。

蘇綰被他掐得換不上氣,在這一刻才深深感受到耶律泓這個人的狠厲。

她身體漸漸缺氧,雙手掙紮,卻如何也掰不開耶律泓的手腕。

耶律泓看著她,像欣賞有趣的物件。待欣賞夠了,才緩緩鬆手。

蘇綰捂著脖頸咳嗽起來。

“我勸你彆白費心思,到了我耶律泓手裡,除非死,沒有人能活著離開。()”

你最好乖乖聽我的話。?()_[(()”他道:“今晚我派人送你回王廷,你好生養胎,等我摘了陸安荀的頭顱送給你。”

“變態!”

“變態是何物?”

“誇你呢!”蘇綰咬牙切齒:“我若不從呢?”

“我說了,除非死。”耶律泓緩慢道。

隨後他又說:“不過本王舍不得你死,夫人聰慧過人,他日若能輔佐我,必定令我如虎添翼。”

蘇綰明白了,原來喜歡她是假,想讓她為他所用是真。

耶律泓:“陸安荀有什麼好呢?跟著我,待我榮登大寶,我封你為後,豈不比跟著窮酸的狀元郎風光?”

蘇綰:嗬嗬。

“你這般許諾我還真有點心動。”她說。

聞言,耶律泓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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