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倏一句話把侯長老噎得麵紅耳赤, 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偏偏還無法反駁。
周圍的氣氛頓時一鬆,還有幾分滑稽。
更有人缺德地小聲調侃:“不知侯長老是想將侯小公子送去東域還是西域?”
“東域吧。”另一人應道, “那邊的方便麵好吃。”
“聽說西域最近推出一種魔燈果小零嘴, 味道也相當不錯。”
“啊,那可真讓人難以抉擇……”
侯長老:!!!
其實若是在前幾年, 正魔相鬥正酣時,他這番發難, 定然能起奇效。
然這兩年來, 正魔兩道難得維持了一段時間的和平, 連一貫最敵視正道的洄教都安分許多, 還做起了正經營生。
如今苦渡河邊界上,與洄教做生意的正道和凡人比比皆是。
至於工業宗更是從不掩飾與魔域交好,諸長泱當初才初出茅廬時, 就大方為殷堪為出頭, 一戰成名。
這種情況下,侯長老的疾言厲色難免顯得小題大做。
且不論君倏是不是魔, 侯施雲可是真真正正當著眾人的麵入魔的。
當初大家也沒要求他將兒子就地正法。
“永晝天大老遠把我們叫來, 不會就為了這點事吧?”
“靠, 這不是浪費我路費嗎?”
周圍竊竊私語, 言語間還有些不滿。
侯長老惱恨交加,不過很快冷靜下來, 一抬手道:“諸位莫急,請聽我把話說完。”
討論聲稍歇,眾人再次看了過去。
侯長老直直地盯著君倏, 一字一頓地說:“姓君的, 休得強詞奪理, 混淆視聽。你是什麼東西,你心裡清楚得很。”
他興師動眾,不惜交換歸生墨的印鑒言禁將半個正道齊聚於此,自然不僅僅是這一點發現。
實際上,前麵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鋪墊。
隻是沒想到姓君的這麼刁鑽,竟把侯施雲搬了出來,差點反把他繞進去了。
想到侯施雲,侯長老心頭不由一陣痛楚。
他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為兒子鋪路,最後卻眼睜睜看著兒子靈根被挑,入魔癡傻。
此仇不報,枉為人父。
當日回到永晝天後,侯長老並未被禁足,即使宗門上下意見很大,歸生墨仍一意孤行保留了他大部分的權力。
侯長老得以實施他的複仇計劃。
他調遣人手暗中查訪浮猋山,原是想找出諸長泱和君倏的弱點,好設法除了他們。
不想卻讓他發現了一個極為驚人的秘密。
正魔往來,溯洄合作,都隻是這個秘密的表象。
“……經我調查,工業宗不僅與魔域長期合作,還在浮猋山中窩藏了大量的邪魔。那些邪魔皆奉諸君二人為尊,連那洄教的東搖豔,都對這姓君的極為敬重,凡事惟他馬首是瞻。”
侯長老冷冷說道,“想來大家應該都知曉,那東搖豔是什麼人物——”
東搖魔君後裔,東域魔君。
能叫她俯首稱臣的人,絕不會僅僅隻是與魔域交好如此簡單。
侯長老就此懷疑起了君倏的來曆。
恰在此時,他在侯施雲被挑的靈根傷口處,發現了一縷不同尋常的魔氣。
那縷魔氣,竟輕而易舉就將侯施雲生出的魔性儘數吞噬。
血脈壓製。
這個發現,讓侯長老有了一個極為可怕的猜想。
再聯想君倏那極端詭異的修為,還能夠毫不費力地使喚辟水劍這樣的上古魔劍……
一個答案緩緩浮出水麵。
“我將雲兒身上的魔氣剝離下來,請宗主開啟長明天燈,
追溯真相,總算辨彆出了這姓君的血脈本源……”
長明天燈乃永晝天長明祖師所留的法器,開啟時能光照一城,映出邪魔的本相。
侯長老從芥子袋中掏出一個琉璃小瓶,“你們瞧,這便是那縷魔氣。”
眾人看去,隻見瓶身明淨,瑩瑩琉璃裡空無一物,根本看不到任何東西。
人群有機敏的,立刻想到了什麼,當即放出神識一探,登時訝然。
那看似空空的瓶中,竟然真有一道極為強悍的魔氣。
從來魔之一道,氣息都是欲望凝成,濃重易顯,從未見過這般明淨若虛的魔氣。
“啊,這是怎麼一回事?”
“等等,我好像在古籍上見過記載,這樣的魔氣,隻能從遠古時期的萬魔煞地中產生……”
“怎麼可能,萬魔煞地早在萬年前就消亡了!”
眾人越說越急,眼看就要爭論起來。
“諸位請聽我說,”侯長老適時往前一步,高聲打斷,“萬魔煞地確已消亡,但那魔地誕生的孽種,恐怕並未真正故去!”
說到此處,他雙目越發冰冷,有如淬毒。
即使會使九域陷入烽煙,血流成河,他也要工業宗付出代價。
直播間:
【啊啊啊,君哥不會要被爆馬甲了吧!】
【完犢子,這馬甲一爆,搞不好會引發正魔大戰!】
【彆啊!長泱好不容易把魔域發展起來,打戰就完了!】
侯長老一語驚醒夢中人。
眾人倏然一驚。
“這、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君倏是……”